錢海峰:“蒜鳥,蒜鳥,都不容易。”
厲潮涌:“……”
蘇雨眠:“……”
上午,沒什麼事幹,蘇雨眠索性繞著基地把周圍逛了個遍。
她發(fā)現(xiàn)這處農(nóng)場很大,除了科考隊租住的這片矮房外,另外還有兩棟房子。
一棟位於正中間,應該是農(nóng)場主人居住的地方。
一棟位於右側,更靠近大海。
這兩棟房子都比科考隊住的矮房條件要好很多。
至少從外觀和地理位置上看,是更好的。
尤其那棟靠海的房子,外立面嶄新,看上去像是才建不久。
院子前的草坪翠綠青青,修剪整齊,一看就有定期打理。
再往遠處一些,是麥田和灘塗。
蘇雨眠覺得很神奇,一片被海水包圍的島嶼,竟然也能種植小麥。
但轉(zhuǎn)念一想,印度尼西亞還是個羣島國,人家還不是照樣種植水稻。
眼看快到中午,蘇雨眠也不敢繼續(xù)走太遠,便原路返回。
午飯是饅頭和稀飯,外加一小碟子鹹菜。
錢海峰把筷子遞給蘇雨眠,“嘿嘿……天氣熱,喝稀飯正好。饅頭剛蒸出來的,趁熱吃。”
蘇雨眠看著眼前湯和米分離明顯的稀飯,還有硬邦邦、跟鬆軟不沾邊的“鐵饅頭”,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可能這樣的沉默和隱忍比外露的嫌棄更打擊人,錢海峰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
“那什麼……我就只有這水平了,咱們將就點,能填飽肚子就行哈。”
厲潮涌顯然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伙食”,麻木的臉上沒有半點對於食物的渴望,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看樣子下嘴前,得做不少心理建設。
然後——
牙一咬,眼一閉,張嘴咬了口饅頭。
接著是稀飯,鹹菜……
見他動了,錢海峰也拿起筷子開吃,只有蘇雨眠……
不是她不給面子,也不是她挑剔,而是……這稀飯根本沒煮好,還是半生不熟的,這……能吃嗎?
厲潮涌看她難以下嚥的樣子,忍不住輕嘆一聲:“你既然做好了長期留島上的準備,就要慢慢習慣這裡的飲食。”
蘇雨眠突然有些難過和心疼。
錢海峰和厲潮涌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再過幾年就該退休享福,過輕鬆日子,可他們卻願意跟隨科考隊漂洋過海,來到這樣一個落後荒涼的島上。
吃不好,住不好,連洗澡用水都要定時定量。
何必呢?
他們本可以舒舒服服待在高校,隨便帶兩個研究生,再上幾門課,輕輕鬆鬆就能把這幾年熬過,然後順理成章退休。
但他們沒有……
就像老師那樣,義無反顧地上了船,登了島。
“……雨眠?小雨眠?!”厲潮涌叫了她兩聲。
錢海峰:“算了,你剛來,吃不慣很正常,我房間還有一盒方便麪,我去給你泡。”
說著,就放下筷子,準備起身。
“不用了,”蘇雨眠攔住他,“廚房在哪?”
“……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有菜和肉吧?”
錢海峰訥訥點頭:“當然有。”
只是他不怎麼會弄而已……
蘇雨眠:“能帶我過去嗎?”
錢海峰:“你要幹什麼?”
“隨便做幾個菜。”
半小時後——
錢海峰和厲潮涌看著眼前熱騰騰的青椒肉絲、宮保雞丁、酸辣土豆片,以及熗炒蓮白,兩個人都傻了。
蘇雨眠用電飯鍋重新蒸了飯,盛好,一人一碗放到他們面前。
“咕咚……”錢海峰不爭氣地嚥了咽口水,“老、老厲,我不是在做夢吧?”
厲潮涌:“應、應該不是,我剛纔掐了自己一下,是疼的。”
就說話這會兒工夫,他喉結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無數(shù)遍。
飯菜的香味兒直往兩人鼻孔裡鑽。
蘇雨眠坐下,拿起筷子:“好了,現(xiàn)在可以吃了,開動吧。”
話音剛落,兩人刷一下抓起筷子。
接下來的一幕用風捲殘雲(yún)來形容也不爲過。
錢海峰夾了一筷子青椒肉絲,直接炫嘴裡,下一秒兩眼放光,跟探照燈似的,接著又是一筷子宮保雞丁,吃進去以後,眼睛更亮了。
厲潮涌更誇張,動筷的頻率讓他根本顧不上說話,埋頭吃就完了!
相較而言,蘇雨眠可就太太太斯文了。
吃到八分飽就放了筷。
錢海峰這時終於有空說話:“雨、雨眠,你不吃了?”
“嗯,吃飽了。”
厲潮涌:“那、剩下的這些……”
“都給你們。”
錢海峰&厲潮涌:“!”
嗚嗚……這孩子太好了……
歐陽收的什麼神仙學生啊,怎麼他們就沒有呢?
錢海峰:“老厲,最後那點雞丁留給我!你別吃完了!”
厲潮涌直接摟起盤子就往自己碗裡扒拉,“嘿嘿,對不住了。”
錢海峰:“!你不講武德!”
控訴完,他自己也端起另外一個盤子,將肉絲連同剩下的青椒也不放過,一併扒進自己碗裡。
“?”
蘇雨眠眼睜睜看著兩個老頭跟搶零食的小孩兒一樣,她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