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言的思緒縝密,我都覺得漏洞百出的事情,她肯定也瞬間就能夠知曉。
只是我靜靜的聽著她說,聽完之後我就緩緩的笑了起來:“連你也都這樣想,他們都沒有殺害秦暮的動機,加上其他的證據(jù),任何一點都是對我不利。”
話語落下,朱言眉頭微微蹙起。
她之所以皺眉,是沒有想到我會讓她自己把這個事實說出來吧。
我們就這樣對望著,沉默了很久,她才緩緩的開口說道:“蕭小姐,我覺得人活著不僅僅是爲(wèi)了某一個人活著,也許你現(xiàn)在努力一點點,等將來的五年後,十年後,你再回首來看如今,你就會覺得其實你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你一定是沒有愛過人。”我的話語落下,她微微勾脣一笑,緊接著說道:“我只比晏先生笑一點點,算起來也快三十的人了,雖然未婚,但是不至於沒有愛過人。”
“那你是沒有失去過,徹徹底底的失去。”我淡淡的說完,她笑得更加的燦爛:“我不知道蕭小姐說的徹徹底底失去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但是在一個極速水流的彎道,我們一起去探險,結(jié)果我回來了,他被水沖走了,我眼睜睜的望著他消失,然後死亡,蕭小姐,這樣算是徹底的失去嗎?”
她的話語落下,我的身子一滯,整個人都像是被什麼凝固住了一樣,定在了那兒。
“爲(wèi)了你救你。”
“對,如果不是他,掉下去的就是我。”
“那你後來怎麼樣了?”我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
她望著我,笑容不變:“後來的我,現(xiàn)在就在你的面前,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把我們約定了沒有去的地方,都一一去了一遍,對了,我還學(xué)了攝影,拍美美的照片,然後回來把他也P上,每一次做完照片,都覺得我老了,他還那麼年輕,現(xiàn)在一切安好,除了年齡大了家裡人催婚相親有些煩惱之外。”
她說得風(fēng)輕雲(yún)淡,但是我卻是聽出心酸的味道,她只是爲(wèi)了勸我,而把自己的那些往事拿出來說。
她望著我,緩聲說道:“我並不是爲(wèi)了勸你而剖析自己的傷口給你看,我只是覺得有必要和你分享一下活下去之後的希望和快樂。”
聽著她的話,我久久的沉默,沉聲說道:“曾有一段時間,我差點活不下去,但是他還活著,就算是成了植物人睡在醫(yī)院中,我也依舊覺得他還活著,就是我所有的希望,可是如今呢?”
“不管是六年前,還是現(xiàn)在,他都是爲(wèi)了保護(hù)你而出了事情,換位想一下,若是你深愛一個人,爲(wèi)他付出了生命,你是不是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我望著她的面容,微微斂眸。
“所以,你把能夠想象得到的事情,有關(guān)聯(lián)的,都告訴我,我會幫你的,盡全力!”她的話語緩緩的落下,我直擊她的雙眸,要我把六年前的事情全盤托出,不可能,有些秘密,可能你說完的那一瞬間,全是也就都知道了。
在這個世上,秦家的人我只愛秦暮,秦遠(yuǎn)修,珂蘭,都和我毫
無關(guān)係。
“到現(xiàn)在爲(wèi)止,你們有想到什麼辦法可以證明人不是我殺的呢?”我看著朱言沉聲問道。
朱言望著我,也沉聲回道:“你沒有證人,但是也還沒有證明人就是你殺的,唯一的殺人證物還沒有找到。”
我聽著她的話語,眸光緊聚:“有沒有可能是有人進(jìn)來殺人之後,又離開了?”
“警察都調(diào)了監(jiān)控,不曾有人進(jìn)出。”
“所以,兇手還是在家裡。”
“是。”朱言的話語落下,我久久的沉默。
“我爸媽他們,什麼意思?”我看著朱言問道,在這個時候,她肯定也是和家裡的人通過話的。
朱言沉默了片刻說道:“蕭先生的意思是,秦暮已經(jīng)沒有了,你要好好的活著。”
“嗯。”我應(yīng)著,沒有表態(tài)。
過了好一會兒,朱言開口說道:“現(xiàn)在警察都在找那把兇器,找到了,只要找到了,你也就能出去了,秦家就算是告你,也是沒有證據(jù)。”
我聽著朱言的話,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不,找到了證據(jù),我可能就真的死了,朱律師,你一定要先找到證據(jù),找到證據(jù)交給警察,若是經(jīng)過了別人的手,那就不一定了。”
我的話語落下,朱言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聲應(yīng)道:“好。”
“那現(xiàn)在,你能夠告訴我了吧,六年前,到底是因爲(wèi)什麼事情,你和秦家,到底是發(fā)生了什麼?”她問得很直接,就是很篤定我和秦家六年前有特別的事情。
我望著她的眼睛,想了又想纔回道:“若我說,我到現(xiàn)在都還一頭霧水的,你信嗎?”
她沒有說話,眉頭緊蹙。
“那刀傷呢?”朱言看著我沉聲問道。
我望著她,想了又想纔開口說道:“在出車禍的前一天,我被綁架了,而秦暮找到了,替我擋了一刀,因爲(wèi)那刀傷的位置太危險了,差點就死了,偏偏我們趕去醫(yī)院的路上發(fā)生了車禍,上天有時候就這樣有意思,那場車禍那麼大,死了那麼多的人,我們也正好在裡面,朱律師,對於我來說,這些全部都是意外,這就是六年前發(fā)生的事情了。”
我的話語落下,朱言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那綁架你的是什麼人?爲(wèi)什麼綁架你,你知道嗎?”
我看著朱言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秦暮是怎麼找到你的?”朱言緊緊的盯著我沉聲問道,我望著朱言的樣子,手慢慢的攥緊:“我不知道。”
“你沒有問他怎麼找到你的嗎?”
“當(dāng)時的情況,由不得我問,他當(dāng)場出事,隨後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離開了北京,這回來之後,已經(jīng)過了六年了,我們都沒有談?wù)撈疬^去,所以不知道。”
我的話語落下,很顯然的沒有什麼說服力,朱言望著我,緩緩的笑了起來,有些無力的說道:“你覺得你這話有說服力嗎?六年,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查清楚這些事情?你沒有查,也沒有讓人查,這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你知道綁架你的人是誰,你不想公開這件事情,你在保護(hù)誰?”
聽著朱言的話語,我微微抿脣,擡眸望向她,柔聲說道:“你的推理很合理。”
“我還聽說,在你們出事之前,秦夫人去過蕭家,和蕭夫人還鬧了點矛盾,原因就是秦家要退婚!可有這樣的事情?”
看著她的樣子,我不由得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有這回事。”
“但是秦家和蕭家是世交,你和秦暮交往是兩家人賭樂見其成的,爲(wèi)什麼秦家會忽然間要退婚,要你和秦暮分開?這個原因,你總該是清楚的吧。”
“你說得這個,我還真的不清楚,但是我經(jīng)常出入秦家,秦暮也經(jīng)常出入我們家,我不曾感覺到任何事情,只是在我們出事前的四五個月左右吧,我去秦家秦遠(yuǎn)修和珂蘭對我就沒有那麼好了,緊接著就鬧出了退婚的事情,至於什麼原因,我一個女孩子,能怎麼去問?”
“所以說是早有預(yù)料,是這樣嗎?”
“對於我們交往的事情,算是早就有預(yù)料吧。”
我緩聲說完,朱言沉默了片刻,望著我說道:“會不會是因爲(wèi)你們不分手,所以秦夫人派人綁架了你?”
我聽著她的推論,心一點點的下沉,卻是開口說道:“這樣的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jù),我不敢妄下結(jié)論。”
朱言聽著我的話,陷入了沉默。
“看來,這件事情大有隱情,你沒有殺人,你就必須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做過,要是偵查之後沒有結(jié)果,你就會被釋放,到時候你去找到這個殺人兇手。”朱言忽然看著我說了這樣的一句話,我的心防太深,不是我瞭解得很徹底的人,我不會信任。
但是晏庭筠是一個意外。
我不瞭解,但是我會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信任他,但是在秦家這件事情上,我對他還有太多太多的疑點無法解釋,所以我現(xiàn)在也不信任他。
我就是懷疑朱言和晏庭筠之間有什麼問題,所以我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想說。
若是真的沒有找到證據(jù),我能被放出去。
這件事情,我一定得和爸爸商量,我一個人沒有勇氣做主,沒有勇氣。
“好。”聽見我說了這個好字,她輸了一口氣,輕笑道:“那咱們可就說定了。”
“嗯。”
我應(yīng)著,看著她的表情,微微一笑:“朱律師,你不會和我談這麼久,就想著要我這個好字吧?”
“這個字,可比很多問題都強,這樣你這兒定心了,後面的事情,我才能更好地開展不是嗎?”她淺淺的說著,我衝著她點了點頭。
朱言離開後,我在派出所這邊接著呆了五天,已經(jīng)是第十四天了,據(jù)說那把殺了秦暮的刀還沒有找到,所以我被保出來了。
家裡人來接的我,走出大門,看到陽光的那一瞬間,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朱言站在我的身側(cè),柔聲說道:“在這一刻,是不是覺得陽光很好,看到親人的感覺也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