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馬桶上很久了,久到多久我也不知道,可能一個小時,又或者兩個小時,從我知道結(jié)果後,就呆了,然後在震驚著,到最後狂喜,之後就是欲哭無淚了,現(xiàn)在的感覺只有懵了,然後就一直走神的看著手中的驗孕棒,因爲(wèi)保持一個動作太久了,當(dāng)驗孕棒掉下地上的時候我才猛然驚醒。
這一驚醒,我才感覺到我全身痠痛,而且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沒有知覺了,這一定是坐在這裡太久了,導(dǎo)致血液不循環(huán),我快要哭出來了,而且現(xiàn)在手也是麻的,我好想躺下,好難受。
地上的驗孕棒上的兩桿線深深的吃痛了我的雙眼,我又是歡喜又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四年了,我終於又有了一個自己的孩子,如果那個孩子沒有被打掉的話,現(xiàn)在也有四歲了,一想到這,我就低聲的哭泣著,這淚,有一半是爲(wèi)那個流掉的孩子感到心疼,另一半是有了自己的骨肉而開心。
我哭了一會兒,想到哭會對孩子的身心造成傷害,於是我立馬停止哭泣,然後擦乾眼淚,這個時候腳還是很麻,但是手臂稍微好了一些,於是我用手撐起我自己,然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瘸一瘸的走出洗手間。
雖然我在這裡住了好幾天,可是在這裡,還是充斥著一股男性的味道,很好聞,我摸了摸肚子,輕笑著,深呼一口氣,寶貝,這就是你爸的味道,這剛說完,我就憂傷了起來,我要怎麼將這種事說出口啊?
“宋儼然,你現(xiàn)在在做什麼?”我嘀咕著,知道肚子裡種了他的種後,我就好想見到他,但是我又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他。
我走進(jìn)臥室,然後從衣櫃上拿起他的一件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還很臭美的在鏡子裡欣賞著,他的衣服都可以當(dāng)我的裙子穿了,我埋頭細(xì)聞他的襯衫味道,很好聞,很清香的味道,就像宋儼然在我身邊一樣,這麼想著的我居然傻笑了起來。
我穿著他的衣服躺在牀上,被子上也是有他的味道,跟墨海是截然不同的味道,墨海身上總是有女人味,當(dāng)時輕信墨海說他去應(yīng)酬,現(xiàn)在想想,我覺得我還真是可悲,而後我又拍了拍腦袋,看著鏡子中那個不像自己的自己。
“方巖心,你在幹什麼?”我自己質(zhì)問著自己,不是說不愛宋儼然嗎?爲(wèi)什麼現(xiàn)在跟瘋子一樣穿他的衣服?還想念著他,難道僅僅是因爲(wèi)我的肚子有他的孩子嗎?這樣的謊言我都不信,別人怎麼可能信?
悅耳的鈴聲忽然響起,將我是嚇了一跳,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纔剛想著事情的,忽然就來這麼一出,簡直就是心臟病都會被嚇出來。
我找到嚇人的聲音來源,是我的手機,看了一下顯示,是如躍打過來的。
“喂,姑娘,你居然真的開店了?”
我剛接聽,如躍就驚訝的說道,我嘴角抽搐著,問道:“誰規(guī)定我不能開店的?而且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你以爲(wèi)我在跟你開玩笑的。”如躍當(dāng)時還說跟我合作嘞,難道她這麼快就忘了?
“沒認(rèn)爲(wèi)你開玩笑,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看我,都沒有幫上什麼忙。”如躍的聲音流露出了可惜。
“你都這麼忙,我怎麼敢叫你。”我輕笑著,其實這幾天我也不是特別的忙,主要是事情都讓宋儼然做去了。
“看你說的,後天是不是,後天我一定到。”
我恩了一聲,我在糾結(jié)要不要跟如躍談?wù)勎椰F(xiàn)在的情況,但是一開口就變成了,“如躍啊,你覺得宋儼然這人怎麼樣?”
那邊沉默片刻,才慢悠悠的回答著,“方巖心,你是不是?嘿嘿嘿。”
聽著如躍那奸笑的聲音,我撫了撫眉頭,“你想多了,就是問問。”
“我跟他那人不熟,但是像神會經(jīng)常提起他,會被像神掛在口中的人,一個是好人,一個是壞人,所以,那位不是好人就是壞人,但是我覺得他這人吧,不好怎麼說,看不透,是不是下一春的目標(biāo)就是他啊?”
這如躍,當(dāng)初一直說宋儼然好的,“恩,我不知道。”
“你自己看著辦,我不好發(fā)表意見,畢竟這纔剛傷過一次。”如躍停頓一下後又說道:“你好好考慮,別被愛情矇住了雙眼,我最近太多事情了,沒有顧上你,在你需要友情的時候也沒有在你身邊,這一點,我很歉意。”
如躍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弄得我不好意思了,我急忙搖頭,儘管知道如躍看不見,“別這樣說,你這樣說我會哭的。”
電話裡傳來如躍的輕笑聲,那輕笑聲中居然帶著無奈,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
就在我要跟如躍說肚子的事情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就連如躍也在電話的那頭聽到了,她還擔(dān)心的問我是誰,我說不知道,看看先。
我疑惑著走到門口,然後從貓眼上看出去,這一看,居然看到一個人頭,而且居然跟那次在醫(yī)院上看見的死人一模一樣,這個人頭還慢慢的湊了過來,然後一隻駭人的,充滿血絲的眼睛,正突厄的出現(xiàn)在貓眼上,我尖叫一聲,捂著自己的胸口倒退著,因爲(wèi)這一倒退,碰倒了放置在櫃子上的花瓶,哐啷的一聲,發(fā)出劇烈的聲響。
門上還是傳來劇烈的敲門聲,一聲一聲的砸進(jìn)我的心裡,跟催命一樣,救命,誰來救救我。
“巖心,你怎麼了?”
“如躍,救我,有鬼,有鬼在外面。”我哭著跟如躍說著,雖然我平常是不信鬼神什麼的,可是那個頭真的好逼真,就像那天晚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有鬼?媽蛋,巖心,你別怕啊,你電話不要掛,我在這邊,不要怕啊,你現(xiàn)在在哪裡?”
如躍一邊引導(dǎo)我,讓我不要怕,可是我怎麼可能不怕,我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驚恐的看著門口,深怕門口出現(xiàn)什麼不好的東西,但是忽然間,門外不再傳來敲打聲,可是,這越是安靜,我就越胡思亂想,我整個人瑟瑟發(fā)抖的躲在牆角處,深怕從那個地方忽然就冒出什麼鬼東西來。
我隨手撿了剛剛碎裂掉的花瓶的碎渣子,然後因爲(wèi)撿的時候,手機不小心掉在了那裡,雖然離我只有兩步的距離,但是我卻動彈不得,我好害怕,誰來救救我?因爲(wèi)現(xiàn)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多,這邊的人都吃完飯去散步了,此時此刻,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不然的話,我那一聲尖叫肯定會引來別人的出現(xiàn)。
“你要找就找墨海,是墨海砸死你的,不是我,冤有頭債有主,我求求你。”我嘴裡一直唸叨著這句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還感覺身邊有一股陰冷的風(fēng)吹過,讓我整個人更加的蜷縮在了一起。
我就這樣死死的看著周圍的動靜,然後想趁機去拿回手機,我一點點的挪了過去,但是剛挪過去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這一次,我再次被嚇到,胸口劇烈的在起伏著,最後負(fù)荷不了心臟的劇烈跳動,我整個人都癱倒在地面上。
沒被打開,我看見兩個人衝了進(jìn)來,我有見過他們的,是這個小區(qū)上的保安,我看見他們,心才緩和了一點,然而,我的眼角不小心瞄到門口上的那個東西,就是我剛剛看見的腦袋,他的頭轉(zhuǎn)過我這邊,好像是在取笑我被嚇到這麼慘的那種表情。
“小姐,你沒事吧。”
“快,快,送醫(yī)院。”
這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扶我起來,我全身乏力,他們將我放倒在沙發(fā)上,一個人慌忙的打著電話,一個人倒了一杯水給我,我搖了搖頭,用著我那顫抖的手指著門口的那個一直盯著我的腦袋,從喉嚨上擠出幾個字,“那是什麼?”
“小姐,那是一個模型,不知道是誰做得這麼逼真,那是假的,沒什麼可怕的,放寬心,別緊張。”
模型?是誰他們給我整出個這麼逼真的模型?我詛咒他們?nèi)遥业难劬o法從那個模型上離開,受剛剛的影響,我害怕那個腦袋忽然間就會衝過來,然後現(xiàn)在我在防備著。
看見我一直看著那個東西,這其中一個保安從屋子裡找了一塊白布,將那個腦袋給蓋上了,我還是不敢鬆一口氣,真的好怕,而且現(xiàn)在全身還是止不住的在顫抖著,根本就停不下來。
“小姐,警察一會就來,放輕鬆,來這是你的手機,我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
一個保安將我的手機拿回給我,我現(xiàn)在是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顫抖上了,根本就拿不住手機,所以我只能求助的看著保安,然後保安無奈的掏出自己的耳塞,然後弄好帶在了我的耳朵上。
這一帶,就傳來如躍擔(dān)憂的聲音,“巖心,你現(xiàn)在怎麼樣了?你說話啊,急死人了都,巖心?你別怕啊,像神現(xiàn)在過去了,很快就會到的,我現(xiàn)在也在趕過去,”
我嚥了一下口水,然後低聲的抽泣著,以表示我的存在。
聽到我低聲的哭泣,如躍如負(fù)釋重的嘆了一口氣,“巖心,嚇?biāo)牢伊耍€有十分鐘,像神就會到了,彆著急,別害怕啊,那個宋什麼的,居然讓你一個人住,不可原諒,巖心,你等著,我一定會揍死他的,虧我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如躍憤憤不平的說到。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直低著頭,小聲的哭泣著,這兩個保安也沒有走,站在門口,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而且兩人一直在對那個地下的東西指指點點的,其中有一個人還拍了拍胸口,看來,他們也是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