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桓看戰刃嘴脣忽然動了一下,知道戰刃要出招了。玄桓猛然驚醒,猜到戰刃的注意了。玄桓忙伸手阻攔,狀若極度恭敬道:“前輩,您既然指點這些仙人前輩,爲何不告訴他咱們遇到的宮殿呢?小可實力低微,未曾進入那三座宮殿,著實遺憾,卻羞於向前輩詢問。現在,這裡有這麼多前輩,雪刃前輩把那三座宮殿的情況給大家講解一下,且不是美事一樁?”
戰刃原本想含沙射影的透露玄桓知道黑色傳承的消息,卻沒想到玄桓能先發制人。戰刃緊緊的盯著玄桓深邃的雙眸,卻見玄桓的目光若古井之水,波瀾不驚。戰刃微微了點了點頭,心道,好小子,這次算你贏了。
戰刃揚眉看向其他仙人,清了清嗓子道:“這三座宮殿,我確實是進入過。”說著,戰刃略帶笑意的看向玄桓,用眼神說:“小子,你以爲這樣就能難住我嗎?”
戰刃講了一些三霞殿的情況,玄桓也聽的十分仔細。打發走了衆仙,戰刃奸笑道:“我隨便便編了幾句,那幾個仙人就相信了,估計有他們的苦頭吃了。”玄桓覺得戰刃所講,繪聲繪色,不像是胡編亂造,只能相信三分。
…………
太極秘境的天空沒有月亮,到了夜晚,天空就像一塊灰色的簾布。
三霞殿雲霧繚繞,時不時閃爍出青紫色的光輝,忽然,兩道人影鬼魅般閃入了青霞元君殿。正在熟睡的洛蘭,悠然睜開了美眸。洛蘭雙指掐動,佈置講究的廂房忽然變成了一片開闊的草原。草原的邊緣,一青衣道士、一紫衣少女悄然現身。青衣道士,正是洛蘭的叔叔,戰刃的弟弟,戰塵。戰塵在人間道時,被冰神等普通術士尊稱爲道尊。
戰塵哈哈大笑道:“你們姐妹倆,一見面就鬥法。好了,我要去修煉了,你們慢慢比吧。洛蘭,我要提醒你,洛英最近的進步不小,小心吃虧嘍。”戰塵說完,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洛英盈盈一拜,聲音若珠玉落盤般瑩潤動聽,娓娓道:“姐姐,小妹從人間道歸來,旅途勞頓,先休息一下不好嘛?”洛英的意思,是先將人間道的情況,跟父親戰刃彙報一下。
“父親不在,咱們姐妹若是說話,必須先較量一下再說。”洛蘭知道,自己的妹妹不善智謀,但幻術天資卻招人嫉妒。所以每每有機會,洛蘭都要和洛英較量一番,好知道洛英和自己還有多少差距。
“父親不在啊。”洛英有些失望,她已經有幾年沒見過戰刃了。洛英歸來,在術士族已經見過了母親,卻尚未見過戰刃。洛英看了洛蘭一眼,見洛蘭滿是期待,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洛英神色漸漸平靜,“既然姐姐執意指教洛英一二,洛英卻之不恭了。這一次,小妹在讀心術上,又有所突破,望姐姐小心。”
洛英說完,妙曼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見。草原的空氣漸漸溼潤起來,洛蘭當即反映過來,洛英化身於無數雨露之中。
這時,洛英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姐姐,從前聽父親說,但凡幻術,無所謂攻心。然心者,無鎧甲護。若經歷大悲大痛,則心有痕,易攻。若無厲世事,則心如白紙,難攻。這一次,我在人間道,曾遇到一個人。他被冰神嫁禍,蒙上了弒師之名。他爲求生存,背上了叛國之名。他心存正義,背上了邪惡之名。然而,我卻發現,他心如寒刃,遠比白紙之心難攻!姐姐,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聽洛英說完,洛蘭心中不自主的冒出了一個人的影子。洛蘭知道,現在想起他,是極其危險的,萬一被洛英的讀心術捕捉到,自己就危險了。
洛蘭道:“父親所說,並非只有這一層意思。所謂難攻易攻,是相對而言。心如白紙,則可隨意圖寫,如此攻之則易。若如你所說,如果真有人心如寒刃,此人不僅經歷非凡,其心志也必非凡。據我所知,除了父親,兩位叔叔,就再也沒有別人堪稱心如寒刃了。”
“姐姐所言甚是,小妹受教了。”洛英說完,便沉默不語。洛蘭身周水霧漸漸濃郁,羅蘭知道,洛英的攻擊纔剛剛開始。混沌幻術,可以近乎於製造出現實的空間,但幻術的奧義,就在於攻心。
“咯咯……”洛英忽然咯咯嬌笑道,“姐姐,你似乎上當了。”
“是嗎?一上來就想佔上風嗎?”洛英豪不慌張,玉手一揮。
狂沙忽起,頓時籠罩了洛蘭。狂沙過後,洛英的身形顯現在羅蘭右側三丈處。洛英絲毫不爲自己顯露身形失落,微笑道:“還是姐姐的功力深厚,洛蘭甘拜下風。不過這一次,真的是小妹佔了上風!”
幻術交鋒之中,對話本就是攻擊策略。洛蘭不爲所動,嬌笑道:“妹妹,今天你若是贏了我,說明你真的長大了。”
“不,洛英知道,自己的實力還不如姐姐。但是,暫時能佔領上風,是因爲姐姐變了。”
“我變了?”洛蘭一驚,忙恢復了平靜。她現在比洛英,已經強不了多少,如果先失了心神,接下來就困難了。
“姐姐,你知道我的讀心術,我會比你更清楚你的內心。姐姐你變了!以往,除了族長之位,你別無掛念。現在,你的內心,可多了一個牽掛的人。”
“多了一個牽掛的人?”洛蘭沒有注意,自己已經失去了主導權。
“姐姐,你所掛念的人,可是他。”洛英蔥指一指,百米之外,一棵盛開的桂花樹。桂花樹下,一個白衣青年,正盤坐修煉。洛英看著遠處的幻象,嬌軀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洛英沒想到,自己的姐姐所掛念的人,竟是玄桓!這幻象,是洛蘭心中所想的玄桓,錦衣華袍,舉止文雅,說不出玉樹臨風。
而比起洛英微微一顫,洛蘭則完全迷失了心神。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忽然來了青霞元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