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親
兩日後,鶴唳山莊在正義臺附近的空地上設(shè)擂臺比武招親。
正義臺在九重山的山腳下,是個高高長方形的石臺,一面靠山,四個角立著高聳的盤龍柱,由於其在武林中的地位神聖,如果不是關(guān)乎武林大義的事一般是不允許上正義臺的。
比武招親的擂臺是臨時搭建的木臺,與正義臺遙遙相對。
北堂煦幾人趕到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擠滿了人,其中有不少摩拳擦掌的少年俠士,因爲有龍門的人帶著,他們很快就擠到了最前面。
就見鶴唳山莊莊主慕容符坐在臺下的大位上,旁邊坐著龍任之羅長笑等人,覺塵因爲是出家人沒有來,龍星斑站在龍任之身旁,身邊還有許多鶴唳山莊跟龍門的弟子守衛(wèi)。
“那個就是慕容江南吧?”
衆(zhòng)人順著樓深漠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一個蒙著紗巾的紫衣少女在鶴唳山莊弟子的保護下走到慕容符身邊。
那女子雖然蒙著面,但是身段玲瓏,姿態(tài)嫋娜,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果然那女子一到,慕容符便帶著她上了擂臺,臺下的人一見,紛紛交頭接耳,一邊打量著那蒙面女子。
慕容符向著臺下衆(zhòng)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英雄俠客,請靜一靜。”
現(xiàn)場立刻安靜下來。
慕容符接著道:“此次我鶴唳山莊趁著羣雄到齊的機會,藉此寶地爲我唯一的女兒慕容江南比武招親,規(guī)則很簡單,十六歲以上三十二歲以下,無婚約在身的男子都可以參加,以武功分高下,點到爲止,最後勝出者立刻成婚,龍門主已經(jīng)答應借龍府給給我們設(shè)立喜堂。”頓了一下,“另外,大家應該都知道,我慕容符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因此凡是娶了江南的人,也必將是鶴唳山莊的下一任莊主。”
臺下聞言便炸開了鍋,議論紛紛,就聽有人大喊:“慕容莊主,說了半天,也該讓我們看看慕容小姐的樣子吧。”
“就是就是,聽說慕容小姐是武林第二美女,給我們看看等下打擂纔有勁啊。”
衆(zhòng)人鬨堂大笑,紛紛起鬨要看慕容江南的樣子。
慕容符倒也不賣關(guān)子,或者說他對慕容江南的樣子很有信心,便示意慕容江南取下面紗。
隨著面紗緩緩落下,臺下的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氣。
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光勝雪,雙眼如一泓清泉,當真是秀麗之極,對著臺下盈盈一笑,那些英雄俠客便覺三魂少了七魄。
北堂煦聽到身旁的澹臺煙雲(yún)一聲冷笑:“不過如此。”
北堂煦無語,春城裡的人個個花容月貌,尤其是澹臺煙雲(yún)跟明鏡煙雪那纔是真正的色傾天下,慕容江南不入他的眼也很正常。
轉(zhuǎn)過頭看澹臺煙雲(yún),卻發(fā)現(xiàn)澹臺煙雲(yún)的視線不在臺上,而是看著龍任之身邊的龍星斑。
不舒服的感覺又一次涌上心頭,澹臺煙雲(yún)當真是看上了龍星斑嗎?
臺上,慕容符已經(jīng)宣佈比武開始,帶著慕容江南退了下去。
父女還沒走下臺,就有一個年輕人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
“在下點蒼派仲紫豪,今日得見慕容姑娘花容,三生有幸,希望可以將慕容姑娘娶回去。”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黑衣大漢跳了上去,粗聲粗氣地說道:“你想得美,慕容姑娘是我的。”說罷就迫不及待地攻了上去。
樓深漠在下面看得直搖頭,“沒戲。”
北堂煦笑笑:“你又知道沒戲。”
樓深漠一臉“你傻啊”的表情:“北堂,你知道江湖打擂是有一個‘身份定律’的。”
“身份定律?”
樓深漠挑挑眉:“那就是越是有身份的人越靠後,一開始就上臺的人註定只能是龍?zhí)酌!?
話音剛落,就見眼前人影一閃,仲紫豪已經(jīng)被踢下臺來,再擡頭,臺上已經(jīng)換了一個不知名的男子,原來在他們的談話間,臺上已經(jīng)打了幾輪了。
樓深漠嘿嘿笑兩聲,頗有些得意:“看吧!”
臺上激戰(zhàn)正酣,臺下羣雄起鬨助威,現(xiàn)場氣氛極爲熱烈,但是身邊的澹臺煙雲(yún)卻很安靜。
澹臺煙雲(yún)一向都不多話,只是平時他會看著北堂煦,此時卻看著龍星斑。
北堂煦也沒有心思再看比武,眼角一直注意著澹臺煙雲(yún)的神情。
就見澹臺煙雲(yún)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北堂煦再看向龍星斑,就發(fā)現(xiàn)龍星斑對比武也顯得心不在焉,眼神一直在人羣中搜索,臉上有一絲焦急,彷彿在找尋著什麼人。
忽然,龍星斑的目光定了下來,人也不再那麼焦躁,轉(zhuǎn)而露出一絲惱怒,似乎在生誰的氣。
北堂煦又順著龍星斑的眼光望去,就見在擂臺的另一邊,一個手持長劍的年輕男子雙手插在胸前,低頭在思索著什麼。
雖然看不太清那男子的長相,依然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冰冷氣息,一身黑色衣服,罩著白色紗質(zhì)外衣,很瘦,卻不顯文弱,反而有一種強大的氣場散發(fā)出來。
北堂煦皺了皺眉,這個男子武功不弱,陷身羣雄之間依然掩不住身上的孤傲之氣,江湖上這樣的人物,不會太多。
“深漠,那是什麼人?”樓飛沙忽然問道。
北堂煦順著樓飛沙指的方向,發(fā)現(xiàn)他問的正是那個黑衣男子,看來樓飛沙也一直在觀察澹臺煙雲(yún)的神色了。
樓深漠看了一眼,搖搖頭:“不認識。”
“不認識?”不僅樓飛沙奇怪,北堂煦也頗爲不解,樓深漠性格豪爽,在江湖上知交無數(shù),但凡有點名氣的,很少有他不認識的人,莫非這男子身份特殊。
“不過。”樓深漠摸摸下巴,“他手上的劍倒讓我想起一個人。”
北堂煦看向那男子握在胸前的劍,只覺得很普通,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你們別被那把劍的外表騙了,那可是上古名劍,破冰。”
“陰陽極劍之一的破冰劍?”樓飛沙低呼。
樓深漠笑笑,“正是,要不是我剛好看過陰陽極劍的另一把,逆焰的話,估計也看不出來。”
“這麼說,他是索魄冰君。”
“應該不錯。”
北堂煦眉頭皺得更深,索魄冰君,江湖上最神秘的殺手,無人知曉他是誰,叫什麼名字,只知道此人武功奇高,一把破冰劍殺人無數(shù),有不少武林人士想找他報仇,卻從來沒有人見過他,更不知他什麼樣子,人在哪裡。
如果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索魄冰君,一個從來沒有現(xiàn)過身的冷血殺手,爲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他跟龍星斑又是什麼關(guān)係?
北堂煦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澹臺煙雲(yún),發(fā)現(xiàn)他好像完全沒聽到他們的談話一般,或者說是對他們的談話完全沒有興趣,只是把視線移回到了臺上。
此時臺上已經(jīng)比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站在臺上的玄天觀的大弟子肖鐵玄,肖鐵玄是近兩年的後起之秀,品貌一流,武功高強,加上玄天觀的勢力,是不錯的女婿人選。
果然,慕容符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臺下的人見是肖鐵玄,一時沒人敢上去挑戰(zhàn),就在慕容符打算宣佈肖鐵玄勝出的時候,人影一閃,上去一個胖和尚,臺下一片譁然。
那和尚三十上下,樣子普普通通,但是身材很胖,一臉淫邪,是江湖上出名的花和尚鍾惠。
鍾惠原來是少林弟子,因觸犯戒律被逐出少林,偏生又武功高強,出了少林後到處爲非作歹,竟也沒人能耐他何。
鍾惠上臺後□□兩聲:“肖公子不愧爲玄天觀的大弟子,有那麼兩下子,不過麼,灑家也看上了這慕容小姐,只好得罪肖公子了。”
肖鐵玄冷笑:“怎麼的現(xiàn)下和尚也可以成親了?”
“哎喲肖公子,你別一看到光頭就叫和尚啊,灑家被逐出少林的時候就不做和尚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鍾惠麼,生平最喜歡三件事,酒、肉、美女,慕容小姐這麼一等一的大美女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我說你一個小娃娃就識相點,自己下去吧。”
鍾惠說得輕巧,肖鐵玄已是臉色鐵青,也不再做口舌之爭,抖了抖手上的薄刀,攻了上去。
鍾惠嘿嘿笑兩聲,輕巧地側(cè)過身避開了。
北堂煦搖搖頭:“肖鐵玄不是鍾惠的對手。”
樓深漠跟樓飛沙也贊同地點點頭,肖鐵玄的武功在武林中算是一流,但畢竟太嫩,而鍾惠師承少林,多年前便已成名於江湖,被逐出少林後走了些旁門左道,更是邪乎,在武林中可謂難逢敵手。
果然沒多久,肖鐵玄便被鍾惠踢下擂臺,悻悻地退回玄天觀的人羣中。
鍾惠嘿嘿地笑了兩聲,掩不住一臉淫邪:“還有沒有英雄少俠要上來挑戰(zhàn)啊?要是沒有,慕容小姐可就歸我了。”
這下臺下都安靜了,衆(zhòng)人面面相覷,這算怎麼回事?
而慕容符父女早已臉色慘白。
半晌,無人應戰(zhàn)。
羣雄都想去英雄救美,可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清楚,不由心下唏噓,難不成這如花似玉的慕容小姐,當真要配給這好色下流的花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