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到底是應該請順天府的人過來還是私下解決,至少在目前來說,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雖然說當事人之一的弈承茂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人構陷的,但一旦這件事被順天府的人插手了,那麼皇族和世家的顏面必然會受到損傷。說白了,這件事情如果不通過順天府之手,頂多也就是在貴族之中流傳,而順天府一插手,就可能會流傳到平民百姓中去了。
然而也不可能就這樣拖著,到場的人當中,身份最尊貴的自然是三皇子弈沉,究竟應該怎麼做,還得聽聽他的意思。
弈沉一向很冷靜,他掃視了各懷心思的衆人,最後卻將目光落到了鍾妜身上。
此時的鐘妜,一個勁地在想著這件事情的玄妙,雖然站在人羣中,但是卻像是在置身事外。她此時眉頭微微蹙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弈沉的目光。
“很多時候,父皇都很尊重寧五小姐的意思,不如這件事情還是聽聽寧五小姐怎麼說吧?!鞭某量粗R妜,帶著一絲微笑。
被點了名的鐘妜一個激靈,試圖跟弈沉進行眼神交流。
——你這是什麼意思?
弈沉回她淡淡的微笑。
——是你安排的嗎?
弈沉給她一個幽深的眼神。
——你要再不給我表示,我就隨便說了哦!
弈沉乾脆不看她,轉向月華郡主那邊。
鍾妜氣得眼冒金星,很想把弈沉抓過來痛罵一頓然後一頓胖揍。雖然說的是隨便說說,可是她還是要好好琢磨一番。
她故技重施,開始裝神弄鬼了,掐指一算:“雖然說天機不可泄露,但是測一下弈公子今日的運勢這也不算什麼天機。弈公子今日,是小人犯衝,有不名之冤呢?!?
其實這個中玄妙,她在弈沉點名之前也想出個七七八八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弈沉設計的,那麼她真的要好好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誇弈沉一句算你狠。緊接著,她還要好好地謝謝人家。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弈沉應該是
接了月華郡主的手去陷害弈承茂和池泠雪,然後讓順天府的人查出來這件事情就是月華郡主所爲。這樣一來,池家肯定不會放過月華,東彭侯和西嶂侯之間的樑子也結下了。弈承茂寧願讓順天府的人來查這件事情的始末,也不願意嚥下一口氣地息事寧人娶了池泠雪,自然池家也會對東彭不滿。
她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了,雖然挑起世家和王侯的矛盾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她也不得不說一句,弈沉還是真夠狠毒的,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呃……以後要不要離他遠一些呢?
她這樣一說,衆人不得不信個幾分。
“你胡說八道!”月華郡主怒目而視。
“既然是不名之冤,就更應該好生查一查,免得讓幕後之人逍遙法外?!奔具B璧冷冷道。
已觸及那冰冷的目光,月華郡主不由得心神一涼。她忽然覺得,好像很多東西都離自己遠去了一般。
“既然如此,總不能讓弈公子承受不白之冤,來人,去請順天府的府尹過來?!鞭某林苯亓水數卣f。
月華郡主張了張嘴,終究無話可說。
而那些外出去請順天府尹的人似乎有點多事,竟然把池家家主也請了過來,同時的,留在帝都管理宗室的鄭國公也來了。
鄭國公也是皇族中人,雖然擔著個國公的名頭,其實卻是一個閒人。但是他畢竟輩分高,是皇帝的叔叔輩。因爲年長,所以很多宗族的內務事也要問問他的意思。再加上留在帝都的王侯弟子,年紀都不大,所以他也理所當然地照看起了他們。
這件事情算是一個設計王侯的醜聞,他得知了此事之後,自然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這些人到來的時候,池泠雪和弈承茂已經各自穿戴好了衣裳,見證那一幕的桑陽書院學子們也沒有離開,均在大廳中等候結果。
想離去的人,因爲是一個見證者,所以不變離去,不想離去的人,爲了那一份八卦資料,因著見證人的身份,更是捨不得離去。
池家雖然不及如今的融家那般顯赫,但也是一個鐘鳴鼎食之家,在各大世家中排名也很靠前。池家家主池尉今年六十有三,雖然辭官多年,但是多年身居高位的他依舊有震懾人心的威嚴,否則也不會擔任池家家主。
池泠雪一直尷尬地坐在角落,一見到池尉,不管不顧地撲到了他的身邊:“求伯父爲雪兒做主!”
她並不傻,當然知道這一連串的事情是受人陷害。她原本就是輕信了月華郡主,按照月華郡主的意思就是,她跟弈承茂兩人的事情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她以爲當弈承茂醒來之後發現這樣的情況會娶了他,而且也不會讓更多人窺見,全了他們的顏面??墒?,事情完全不是按照那樣子發展,反而的,她覺得月華郡主很有可能懷著不可告人的歹毒心思。
這一路上,池尉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憑他對這個侄女的瞭解,一向清高矜持的她是斷然不會跟弈承茂行那茍且之事的,這擺明了是有人想要陷害她,往深了去想,可能這不僅僅是針對池泠雪一人,而是針對池家。池泠雪既然能在池家一衆嫡系子女中被選出來去桑陽書院學習,代表的定然也是池家。
池尉臉上蒙著嚴霜,沉聲安慰池泠雪:“雪兒,你放心,有祖父在,定然不會讓你承受不白之怨。”話雖如此,他也知道池泠雪今後的閨譽算是毀了,除非弈承茂肯娶她,可是,眼下看來,這更是不可能。
一旁的順天府尹聞仲夷更是冷汗漣漣,順天府尹的這個位置向來不太好坐。放眼整個帝都,盡是他得罪不起的權貴之家。而現在涉及到的不僅僅是世家,更是王侯。此案,果真是牽連甚廣,要是一個不甚,他今後仕途可能就斷了。
“聞大人,這件事情你趕緊著手調查,早一點澄清誤會。”鄭國公的臉色也不好,他瞪著屋子裡的一衆子弟,最後把目光放到了月華郡主身上。月華這個丫頭,向來都是冷冰冰地不善與人周旋,今天設宴邀請桑陽書院的同窗已經是令他納悶了,出了這件事情,他不得不對月華郡主有些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