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素素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他，“好……那……那我不說了……”
程二爺轉了個身，給白泠泠打電話，電話才一接通，他就失控的喊著：“白泠泠，你要是覺得我纏著你了，你直說就行，何必這麼羞辱我？還讓一個小丫頭過來，你可真行啊！”
那邊沒有聲音。
“心虛了是嗎？不敢說話了對嗎？你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白泠泠，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孔素素在一旁一直低著頭，臉上早已經變得慘白一片，她牙關發顫，腳步虛浮，連站都快站不住了。
她就這麼不受人喜歡嗎……
她就這麼令人噁心嗎……
白泠泠不是說，她應該勇敢起來……嗎？
可是爲什麼，她已經用盡了渾身力氣去站在他面前，卻得不到他一個眼神。
程二爺足足罵了五六分鐘，他是真的被氣慘了，所以纔會如此失去理智，否則也不會這樣。
“說夠了嗎？”白泠泠淡淡的開口。
程二爺氣的咬牙切齒，“怎麼，你還想解釋？”
“並沒有。”白泠泠的聲音輕輕的，“我沒有想把孔素素推給你的意思，只是今天有事情去不了，所以讓她代替我送送你而已。”
程二爺的呼吸極重。
“你不喜歡的，我硬推也推不過去，更沒有想推。”白泠泠這番話倒是真的，她知道孔素素喜歡二爺，但也只是琢磨著，如果二爺對孔素素有點感情的話，那也不錯，反之也不強求，更不想給孔素素留下遺憾。
別程二爺一走走了個好幾年，孔素素卻從始至終連一句我喜歡你都沒有說出口過。
“那你爲什麼……”程二爺結巴了。
“沒別的意思，都是要走的人了，別鬧這種脾氣了。”白泠泠說完這話就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嘟嘟的忙音，程二爺的理智逐漸恢復。
他剛剛……到底說了什麼？他好像將白泠泠痛罵了一番。
雖然他清楚，白泠泠可能不是那個意思，但當猜測出白泠泠是想讓他和孔素素處對象的時候，他心裡頭還是十分不樂意的。
更多的，是難過傷心，暴怒。
白泠泠不接受他那是她的事情，可爲什麼要找女人來羞辱他呢？
可真的冷靜下來後，覺得白泠泠也只是單純的想把一個女孩叫來讓他看看，跟他說出自己的心意而已。
孔素素在來時就已經決定好了，她猜到程二爺是不會接受她的，她過來，只是爲了將那句喜歡說出口，否則真的就會這輩子深埋於心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被程二爺羞辱。
那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樣，深深的扎進了她的心窩，疼的鮮血淋漓。
等程二爺回過神來想道歉的時候，卻發現孔素素已經不見了。
“孔小姐……”
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孔素素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她的身形渙散，身上的衣服也穿的七零八亂的，外面的羽絨服幾乎要掉了下來。
陰冷的涼風嗖嗖的朝著裡面鑽，可孔素素卻沒有絲毫感覺，她的身子已經被風吹的冰涼冰涼的。
周遭人投來了詫異的眸光，不知道這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裡頭跑出來的。
嘀嘀嘀——
砰的一聲，一具身體被揚在空中，很快落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旁邊，是一件帶血的羽絨服。
知道孔素素出車禍的時候，程二爺正準備上飛機，他本來早就應該上去的，但又不放心她，於是在周圍找了找，卻沒有找到。
程二爺著急忙慌的往醫院趕，滿腦子都是孔素素當時的絕望和憤怒。
她恐怕，也是很生氣的吧？
只是她的性格，讓她沒有辦法說出口，所以才一直沉默不語，最後黯然離開。
“怎麼樣？沒事吧？”程二爺氣喘吁吁的問著才詢問完醫生的白泠泠。
“情況有點不好。”白泠泠面色陰沉，“失血過多。”
“要什麼血型的？我現在就去弄。”程二爺焦急的道。
“A。”
“我就是。”程二爺伸手拉住了一個護士，“給我抽血。”
白泠泠隨意的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等紀南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們二人坐在一起，側頭說著什麼。
心頭有著一股無名的醋意燃起，離得近了才聽到他們的話題：“二爺，你說你這年齡也不小了，這怎麼傷人的話脫口就來啊？”
“當時被你氣狠了……”程二爺覺得頭痛，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話沒過大腦，後來想想好像太不尊重孔小姐了，可等我一回身，人都沒了。”
白泠泠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早幹什麼去了……”
程二爺無聲的嘆息著，因爲抽血過多，臉色十分蒼白，連坐都坐不住。
紀南走了過去，伸手摁住了程二爺的肩膀，省的他身子亂晃碰到白泠泠。
“進去多久了？脫離危險沒？”紀南冷冷的問。
“脫離了，一會就能出來。”白泠泠說，“好在沒什麼大事，否則都不知道該怎麼去交代了。”
“嗯。”紀南站在了她的身邊。
沒過多久，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簡單的說了一下病人的情況便離開了，白泠泠認真的聽著注意事項，又去櫃檯那辦理好了所有的事項，回來後發現孔素素已經被轉移到了病房。
“怎麼樣了？”白泠泠小聲問。
“沒醒呢，早著。”紀南的大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摸了摸，“餓了嗎？我先去給你弄點東西吧。”
“不用，我就在這守著。”白泠泠十分愧疚，怎麼說這個事情也是跟她有關係的，她不應該多管閒事，否則也不會這樣。
白泠泠越想越愧疚，但也不想表現出來，所以就乾脆坐在這等著。
紀南見說不動她也不強求，很快就離開買了點食物帶了回來，白泠泠吃了沒幾口便推開不要，他沉默了一瞬，將她剩下的東西全部吃光。
程二爺看著他們的互動覺得十分礙眼，於是將頭扭到了一邊，去看牀上的孔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