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宴會,是聽晗有生以來最如坐鍼氈的一次宴會!
她是既盼著宴會能早些結(jié)束,好讓她能趕緊與胤禛解釋些什麼。但她又期盼著有康熙哥哥在場的宴會能晚點結(jié)束,因爲若真的就這樣結(jié)束回府了,她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與胤禛解釋剛剛的場景。難道跟他說,我是真當他是弟弟才那樣看他的???暈,誰信哦......還是乾脆告訴他,她就是他的那個她?可以他多疑得要死的性格,會輕易相信麼?別把她當妖孽給滅了吧?
矛盾啊,矛盾!
剛剛那一幕,也不知道多少人見到了,也不知道影響有多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老覺得周圍的人們......
??!失敗啊失?。?
唉,不是說好要低調(diào),在與胤禛相認之前不要太招搖的麼?她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哦.....哼,都怪那該死的胤祥,如果他不要對她笑,就好了!真是的......他就很好解釋啊,就說他覺得她的笑與目光與他的晗姐姐極爲相似,就很好混過關了——剛纔那的確是她每每看向胤祥時總不自覺會露出的神態(tài)。
哼,等到將來有機會,臭胤祥你死定了!聽晗在心裡暗下決心到。
正恍神,聽晗猛的發(fā)現(xiàn)胤禛離開了座位朝著康熙哥哥的方向走去。這才驚覺原來不知不覺間,宴會已經(jīng)到了尾聲?,F(xiàn)在是皇子們照例去向皇父敬酒的環(huán)節(jié)。
胤禛甫一走開,那拉氏就再忍不住了,開口便教訓道:“你剛剛那會是怎麼回事?進宮前我不是千交待萬交待你了麼?怎麼還這樣失禮?恩?”但又怕聲音過大被旁人聽了去,刻意壓低顯得很怪。
“福晉,我......”聽晗剛想說些什麼爲自己辯解,那拉氏就擺手打斷了她。在這樣的公開場合,她實在不願多與聽晗談過多過深的論這話題,便立刻轉(zhuǎn)了話鋒,“罷了罷了,幸虧剛纔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我們這塊,否則,落下什麼閒話我要你好看!”她說罷輕抿了一口茶,“你現(xiàn)在無須跟我解釋什麼,你還是想想呆會回府了,你該怎麼與四爺解釋吧。否則,你得寵的日子怕是到頭了。出了這樣的事,完全在七出之條內(nèi),我就是有心想保你,也保不?。 ?
“是......”聽晗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的同時頭也低了下去,心情複雜。
那拉氏說地對。在古代這種對女人地要求近乎變態(tài)地時代。作爲妻子地當著丈夫地面那樣‘含情脈脈’地看著別地男人還對著他笑......如果給不出個合理地解釋。別說那拉氏不肯淌這混水幫她求情什麼地了。就是她肯。也無可奈何!
幸虧那個男人是他弟弟。不然哦……
思及此。聽晗不覺擡眼望了一眼正好輪到向康熙敬酒地胤禛。此刻地他臉色什麼地都很正常。完全不復剛剛地不耐。呵呵。他一向如此。他最擅長地就是掩飾自己地內(nèi)心感受。
可聽晗明白。像他這樣地人。面上越是平靜。爆發(fā)地時候就將越發(fā)嚴重?!鞍Α!甭犼闲难e想著。微不可及地嘆了口氣。卻在收回看向胤禛地目光地剎那觸到胤祥那略帶歉意、愧疚地目光——她地這個傻滴滴胤祥總是那麼地善良。此刻地他。定然是覺得剛剛那一幕與他有關。以他對自己四哥地瞭解。更肯定發(fā)現(xiàn)了四哥在不悅什麼。他會用那樣地眼神看聽晗。就表明了他是在認爲他間接害了她!
不知爲何。有了這個認知之後。聽晗地心情瞬間平復了許多。如果這一次地事件。是要再一次向她證實她地這個傻弟弟還是當年那個可愛地好弟弟。未來地俠王、賢王。沒有被骯髒地皇宮所污染。那就算是要她暫時失寵。也無所謂了!
是地。暫時。
按胤禛的性格,呆會回去發(fā)生什麼事情她不確定。因爲胤禛,至少從前的胤禛是一但在氣頭上,就什麼解釋都聽不進去的那種類型。即便是以前對著莫晗,很多情況下都要事後纔來說抱歉的......所以不到萬不得以的情況下,不要妄想與他攤牌什麼的。否則,只可能更加激怒於他。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樣的‘家醜’,胤禛絕不至於讓它‘外傳’。所以聽晗最多最多就是受到些許處罰,然後就此在他的世界裡‘失蹤’罷了。若真是如此,倒沒什麼好怕的,至少她還有機會。只要她能留在貝勒府,在他氣消了之後,她就不怕她的‘像’她會無法重新吸引他的注意力!
當然,凡事都得做二把手的準備。萬一有了個如果,如果實在到了最壞最壞的那一步,他乾脆都‘不要’她了,那就另當別論了!到時候大不了就是豁出去,告訴他,她就是佟佳莫晗!不管他信不信,不管他會否當她是妖孽,她都要講出那些只屬於他們二人的點滴.......然後,讓他自己去判斷去!
對,就這樣!
想通了不再糾結(jié)之後,聽晗只覺得心裡前所未有的暢快。正所謂,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之前的她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告訴他事實的真相。或許這次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契機呢?
誠如聽晗判斷的那樣,皇子們統(tǒng)一向康熙敬酒這個環(huán)節(jié)過後,不一會,康熙便宣佈他乏了,讓大家自便,他要回乾清宮休息了。於是,康熙一走,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宴會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約莫又與衆(zhòng)人寒蟬了一會,胤禛便冷冷的下令:“回府!”
與來時一樣遠的路程在回去的路上顯得格外遠——據(jù)說囚犯在被判刑之前總會特別緊張,哪怕那個囚犯已經(jīng)抱了必死的決心,也是一樣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貝勒府,不待聽晗靠近胤禛半步,他就在吩咐了福晉一些事情之後,大不流星頭的頭也不回的往府裡走去,連看都不願多看聽晗一眼。
就,就這樣?望著胤禛遠去的背影,聽晗無語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以他的思維邏輯,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他打算直接用行動宣判死刑犯死刑的一槍斃了她?胤禛,你也太狠了點吧?即便知道了解你的內(nèi)心,也不免要爲你對這樣一個你曾經(jīng)好似很寵愛的女人,轉(zhuǎn)眼卻絕情得連一丁點機會都不給她感到心寒??!
不待聽晗多感慨些什麼,一旁的那拉氏在胤禛走後,已不動聲色的和諧的吩咐衆(zhòng)人各自回屋散開休息,展轉(zhuǎn)來到聽晗面前:“別發(fā)呆了,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以爺?shù)钠饽悻F(xiàn)在說什麼也無用。何況,他待你確實已經(jīng)夠好夠特別的了。這要換做其他人,哼?!蹦抢险f著忍不住冷哼了下頓了頓,方繼續(xù)道:“怎麼你平日裡向來乖巧又與我親厚,我也不願你就此失寵什麼的,免得說我不近人情過河拆橋。但爺?shù)氖聽數(shù)南敕ㄕl也左右不了更不敢左右。恩,這樣吧,現(xiàn)如今只能等改明兒個爺脾氣消了點,我再幫你找個機會想想辦法。不過能否有效什麼的,那就得看你造化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今晚,你就先回去休息吧?!闭f完,她喚來了下人,搭著身邊麼麼的手,慢慢的往府裡走去。
看來這段時間以來的‘巴結(jié)’,多多少少還是有用的。所以,不管那拉氏這番言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是?!甭犼隙急憩F(xiàn)得很真誠的向她的背影伏了伏,以讓她聽得到的音量道:“謝福晉?!碑吘乖谶@樣少一個女人少一個威脅的時代與環(huán)境裡,作爲嫡福晉的她肯下這樣的承諾,已算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