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姐,病人的情況不是很樂觀。”護士說,“我知道跟你說,不是很妥當。但是……你打給池先生,想辦法把病人轉走吧。”
護士的臉上很糾結:“我看到那些警察就怕。”
“我媽她……”
“我剛給她打了鎮定劑,她會睡到天亮。”
“可是,她剛纔不是很正常嗎?”
護士笑了笑:“你不覺得她正常得有些不正常了嗎?”
“那怎麼辦?”陸小顏六神無主。
“最好送到……”
“不行。”陸小顏激動地大叫,“我會聯繫池先生的,謝謝你。”
陸小顏走後,護士慢條斯理地把身上的白色護士服脫下來,換上便裝後,口罩拉下,露出一張普通的臉,黑超戴上,遮住她的臉。最後,她戴上一頂寬沿帽子。
拉開門,她低著頭,迅速走向電梯……
陸小顏還沒走到病房門口,越想越不對勁,她返身回到護士站,只有一個小護士站在那裡。
陸小顏問她還有一個護士呢?
那個護士說,晚上就她一個。因爲這個樓層就只有陸淑芬一個病人。
陸小顏腦子裡嗡地一聲,轉身向病房狂奔。
到了病牀前,她顫抖著手嘆向她,感知到她正常的鼻息,這才鬆了一口氣,卻已是渾身大汗。
過一會兒,那個值班護士帶著值班醫生來了。
醫生給陸淑芬做了檢查。
“她怎麼樣?”
醫生臉色嚴肅:“剛纔,有人進來過?”
“是個護士,她說我媽困了,說給她打了鎮定劑。”陸小顏額頭上都是汗,“我媽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剛纔看她的眼神不對,很渙散似的。”
“那等她醒了,再說。”醫生說,“不要再隨意放人進來了。”
醫生跟護士走後,陸小顏想來想去不放心,陸淑芬雖然睡得很安分,可是,先前那個護士的古怪,還有這個醫生的模棱兩可讓她不得不起疑。
顧不得是凌晨,陸小顏撥了池昕澤的電話。
池昕澤很久才接電話,有著濃濃的鼻音:“怎麼了?”
“池昕澤,你能來醫院一趟嗎?”陸小顏是躲在衛生間裡打這個電話的。
池昕澤倒沒有問什麼,手機裡有他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陸小顏心裡浮起異樣的感覺,輕聲說:“麻煩你了。”
“我三十分鐘後到。”說完,池昕澤掛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後,她就坐在馬桶上發呆。
這幾天經歷的事,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弱小。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迎面而來的挫折跟困難。
以前,她雖然過得苦,但是,從來沒有服輸過。她總覺得自己很強大,能夠撐起這個家。而如今,她發現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出現問題的時候,她真的好渴望有個人可以依靠,給她出出主意,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夠出現。
她不知道這樣依賴池昕澤到底對不對,可是,她別無選擇。
不去想以後他們的走向,走一步是一步吧!
即使,以後他要向她收利息,甚至是提出什麼要求,她也得義無反顧。因爲,是她欠了他的。
門被推開,池昕澤穿著風衣走進來,裹進一股涼風。是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清洌的味道!
陸小顏激動地迎上去,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身子上前,想要去抓他的手,可卻被他的雙臂環住。
她倒進了他的懷裡,他低低溫柔地問:“怎麼了?沒睡覺嗎?”
“不是……”陸小顏有些不好意思。
此刻的池昕澤好溫柔。
他眼眸裡蓄滿了溫情,他看著她,彷彿要把她融化。
池昕澤然後把目光投向陸淑芬:“你媽她……”
他停下了,用眼神徵詢她。
陸小顏把他拉到裡間,把前面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池昕澤馬上打了電話給院長。
很快的,院長醫生來了一幫人。
他們把陸淑芬又推到急救室裡去,一個多小時後,院長帶著醫生出來了:“池先生,很抱歉。”
陸小顏幾乎失控:“我媽怎麼了?”
這一次,院長跟池昕澤單獨待在辦公室裡談了一會,陸小顏在外面心急如焚。抓著醫生問:“我媽呢?那個護士給她到底打了什麼東西?”
醫生抱歉地說:“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
“是不是……”
“對,陸女士其實她一直都在幻覺中,沒有甦醒。”
如遭雷劈!
但是,陸小顏卻說:“她很正常!她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是正常的。”
“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正常的人,身上有那麼深的勒痕,不會感到痛嗎?”
“不……爲什麼?”
“陸小姐,你要冷靜。院長跟池先生一定會有對策的。”醫生嘆了口氣,“恐怕要送到專科醫院去,我們這醫院還不能測知後來那個人到底給她打了什麼。”
“不過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她……”陸小顏艱難地說,“她會死嗎?”
“不至於。”醫生說,“但是,有可能會成爲……”
“成爲什麼?”
醫生想了想,有些爲難地說:“也許不會,只是把毒戒掉就可以了。她吸食太多,身體恐怕吃不消。”
這邊說著話,那邊池昕澤已經走出來了。
“池昕澤!”陸小顏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池昕澤對她笑了笑,然後轉身跟院長說:“那辛苦你了。”
“哪裡哪裡,我慚愧啊。”院長說,“真的對不起了。”
陸淑芬直接就從急救室被送上了醫院下面的一輛救護車,池昕澤拉著疑惑的陸小顏上車。
“到哪裡去?”
“專科醫院。”池昕澤拍拍她的手背,“她會沒事。”
“可是,那個醫生說得好嚇人,他說不確定給我媽注射了什麼。都是我不好,我怎麼就不長個心眼呢?”
“不怪你,那種情況,誰會知道那個護士是個冒牌貨呢?”
“現在去哪裡?”陸小顏看著陸淑芬,“我覺得好奇怪,她跟我說話什麼的,一直很正常啊。”
池昕澤抿著脣不出聲了。
陸小顏移到一邊去,要去抓著陸淑芬的手。
池昕澤把她拉回來:“不要過去。”
他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瞇一會兒,這幾天,你可能要辛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