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顏被他抓住了手腕，她怒了：“放手！”
“小顏，上次我喝醉了，對不起。我現在很後悔，我混蛋。”在街中心，他竟然對著自己的臉，連抽了好幾記耳光。
陸小顏更加厭惡，把他一推，轉身就跑。
“小顏，你別跑。我真的有話要跟你說……”
吱嘎！
尖銳汽車摩擦聲。
陸小顏呆呆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汽車，人卻像根木樁子一樣釘在那裡，動彈不得。
心中就是一個念頭：這次，死定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她身旁的章凌民把她一推。
嘭！
一道黑影從陸小顏的眼前一晃而過。
她得救了，救她的人竟然是章凌民！接著就是一輛輛車連撞的場景，陸小顏置若罔聞，緩緩朝著那堆血色走去。
一步，兩步……她真的走得好慢。
她感覺自己都走不動了。
她想過去問一問章凌民，他明明是個渣呀，爲什麼會在關鍵的時刻救了她的命？
“出人命啦……”不知道是誰扯了一嗓子。
有人說：“快報110！”
“叫救護車！”
……
都是亂的，混亂的場面。嘈雜聲，汽車的碰撞聲，人來人往。陸小顏走到章凌民面前，蹲下。
他腹部的血往外涌動。
“小顏……小顏……”章凌民想要起身，可是他沒力氣了，“你沒事吧？”
“章凌民……”陸小顏按住了他的傷口，“別說話。”
“我就是想跟你道歉，還有說說話。”章凌民艱難地說，“我就是……”
“你別說話！”陸小顏忽然吼起來，“我他媽的叫你別說話！”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車，緩緩掉頭，從容離去。
章凌民很幸運，只是皮外傷。
陸小顏鬆了一口氣，她的衣服都溼透了。黏在身上才覺得難受。
手機放在口袋裡一直在跳，現在，她纔拿出來。
是池昕澤。
陸小顏深呼了一口氣：“池總！”
池昕澤的語氣很差：“陸小顏，你人呢？”
“我有點事。還有……”陸小顏咬牙，“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我媽，我有事找她。”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要求過分了，可是，池昕澤沉默了一會，居然淡淡地說：“好！”
電話很快就轉到了陸淑芬手裡，陸淑芬哇哇大叫：“陸小顏，你個死丫頭，你到底去哪裡了？”
“陸淑芬，你聽著，你不要講話！”陸小顏心口直跳。
她知道池昕澤很討厭章凌民，如果讓池昕澤知道她跟章凌民在一起，他一定會發火的。可是，她手上沒有錢，章凌民需要馬上辦入院手術。
她只能指望陸淑芬了，雖然她也沒有把握。
陸淑芬果然沒說了。
“你想辦法擺脫池昕澤，到人民醫院住院處來，我在這裡等你，不要喊……”
陸淑芬硬生生地嚥下一大口的口水。
“帶幾千塊錢現金來，我急用。”陸小顏手心裡冒著汗，鼻尖也是汗，“你讓池昕澤聽電話。”
“嗯？”池昕澤拿著手機，像是轉換了地方，“說吧。”
“對不起，我媽媽的事謝謝你了。”陸小顏說，“我現在在外面有點事，暫時不能回去。你先不要問，等我回去，我會跟你解釋的。”
池昕澤又沉默了。
陸小顏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在手機裡的迴音，竟然是那麼粗重，慌亂。
“好，我等你的解釋。”池昕澤聲音沉沉。
三十分鐘後，陸淑芬趕來。
看到陸小顏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陸小顏，你真要嚇死老孃啊。我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呢。”
“池昕澤沒問什麼吧？”
“他能問什麼？”陸淑芬白了她一眼，“他有什麼資格問？”
陸小顏無言，不明白陸淑芬有什麼好傲嬌的。
“錢呢？”
陸淑芬把錢拿出來：“這裡是一萬塊……”
她把錢拿出來，又後悔了，縮回去：“你要這錢做什麼？”
“我有事啊。”陸小顏一把搶過，順口問一聲，“你的事解決了吧？”
“嗯，沒事了。說是誤會了，商場裡也沒有追究我，池昕澤拿了錢堵他們的嘴。”陸淑芬挽著女兒胳膊，“陸小顏，我跟你說啊。”
“嗯？”
“我還真的發現有錢的好處了。”
陸小顏白了她一眼：你從來沒有說過錢的壞處，好吧？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所以，小顏啊。”陸淑芬拍了拍她，“你一定要努力，爭氣。”
“什麼？”
陸淑芬壓低聲音：“拿下池昕澤，我們就一輩子不愁了。”
她滿臉泛光，陸小顏不想理她，轉身就走。
“喂，你去哪裡？哎，哎，你還沒跟我說拿這一萬塊是做什麼去了？”陸淑芬在後面鬼叫。
辦手續的時候，陸淑芬就嚷開了：“陸小顏，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那個章賤人，他死就讓他死好了，你跟他已經分手了，你都貼了四年了，現在你還貼？”
“你是不是跟著他久了，也跟著犯賤了？”
護士們都在瞧她們母女倆。
“本來出車禍的人該是我。”陸小顏說，“是他救了我。”
陸淑芬臉一陣白，表情訕訕：“那也是他欠你的，應該的。”
“再怎麼欠，不該用命來還！”陸小顏拿著單子，“你回去吧。這裡沒人伺候你。”
陸小顏走了好幾步，陸淑芬在後面想了想，也跟了過來：“陸小顏，這人你給他送醫院，救活了就好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陸小顏止步，看著她。
陸淑芬下意識壓低了聲音：“現在你是跟池昕澤一對，你也要注意一點。別鬧出點什麼，到時候，不可收拾。”
“我跟他是什麼關係，你最清楚不過的，他不會在意的。”陸小顏說，“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他難道還會派人來跟蹤我？”
她有這麼重要嗎？她心底冷笑。
“還是小心點的好。”陸淑芬靠近她，四處張望，“怎麼說，你也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很多人盯著你呢，要是被狗仔什麼發現了，那就慘了。”
“說什麼呢。我不過是幫他辦一下手續，然後照顧一下他。”陸小顏皺眉，“我跟他又沒有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