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這話是自然不能說給望天君聽的,可是這星璇卻是一個特別喜好看熱鬧的人,就把玉生煙說的話挨個挨個一字不落說給了殿下聽。
這望天君看著手裡面的奏章,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也不見任何的哼哼,垂首看著桌案紫毫隨著袖子的擺動,紫毫硃色筆尖最後落筆於奏章,這才擡起了頭,“這是她說的?”
“回殿下,每個字兒都是小姐姐說的。”
“她還真是高估了咱們這邛萊沂水,天下除了我還真的沒有人敢收這玉佩。”說完倒是無奈了幾分,嘴角稍顯帶著笑意,眼中淺淺寵溺溢於而出。
星璇是個感性的人,縱橫宮苑牆垣多年,殿下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便能夠察言觀色,弄懂望天君的想法。
這麼多年來倒是頭一次瞧著殿下眼角寵溺,也是這麼頭一次殿下對於一個女人有了興趣,星璇覺得自然是一件好事。
雕花窗外傳來陣陣鳥啼,,五月過後既然還是一片繁花似錦,望天君擱下手中事宜起身走了出去,去哪裡自然是不用多說,除了玉生煙那處,別無其他地方。
經(jīng)過長廊便能聞到早春的香氣,書房距離小姐姐住處不過百餘步,三餐都要去樂不思蜀。
軟榻上頭看著戲本子的玉生煙瞧著他們進(jìn)了屋,並未跟著以往一般起身穿著鞋迎著他們進(jìn)來,“茶已經(jīng)泡好了。”蔥白的手指指向茶具,細(xì)瓷茶杯濃郁茶香。
這望天君走哪裡都是滿朝羣臣朝拜,邛萊沂水子民對於望天君敬重可以說是大大超越了現(xiàn)在邛萊殿的帝君,獨(dú)獨(dú)這玉生煙不以爲(wèi)意,當(dāng)然這份不以爲(wèi)意來自於殿下的縱容。
“這戲本子有這麼好看?”勾人的桃花眼斜睨著靠坐在軟榻上的人,此刻此人斜斜膩歪在靠枕,素色芙蓉裙貼著她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勾勒出了她的姣好身段。
玉生煙揮揮手,並未作出答覆,只是雙眼緊緊盯著戲本子看,那樣子猶如一隻饕餮正在享用美食,然後滿足萬分,望天君也不叨擾捧著細(xì)瓷茶杯品著早春,細(xì)細(xì)看著她
那一方。
玉佩的確是被改觀後比起原先樣式更適合她的審美,不過若是在周邊鑲嵌一圈金絲邊,興許是更爲(wèi)好看些。
許久過後,玉生煙才從戲本子裡頭出來,繼而歪著腦袋看著他清淺問道,“我曾經(jīng)聽師兄們說過,現(xiàn)下民間婚姻多是指腹?fàn)?wèi)婚,媒妁之言,男人女人成親後先是身體力行之後纔能有愛。”
殿下抿著茶,對於她的那句身體力行有些吃味,“現(xiàn)下是這樣。”
“那麼這個戲本子裡面說兩個男人在一起,算不算纔是真愛?”
“噗——”星璇聽後著實(shí)忍不住,終於噴了出來。
望天君伸手撫著眉梢,這些戲本子是經(jīng)過他仔細(xì)篩選以後才最後落到玉生煙的手裡面,難道這本就是落網(wǎng)之魚?
玉生煙並未等到任何的回答,她起身穿著鞋走到望天君對面的椅子坐下,跟前的冰鱗細(xì)瓷紋茶杯被他斟滿了茶,“你的問題本君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對於你說的身體力行本君願意效勞。”
姑娘的臉皮子是要薄些,不過玉生煙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對於望天君這些話語也不能說是輕薄,也不算是挑逗,不過還是讓她稍微愣了一愣,方纔開口,“雖說你送我這玉佩算作是定情信物,但是婚姻不算是小事,還需要父母答應(yīng),殿下說的身體力行著實(shí)跳躍得快了些。”
望天君殿下噙著笑,拿過點(diǎn)心放在她的嘴邊,“的確是跳躍的快了些。”
星璇被太子殿下的舉動刺激得在一邊抽抽,被小姐姐拒絕殿下餵食嚇得飛了三魂三魄,伸手捂著臉站在牆根不敢看來。
不多久,外面一位小官行至於此,“太子殿下,藩主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書房。”
“讓他們先候著吧。”
玉生煙懶散靠坐在椅子,一臉好奇看著他,“那藩主真真是前來領(lǐng)罪了麼?”
“君無戲言。”桃花眼掃過,眼底深處倒是一閃即逝的暗沉,“本君說的話,沒有不付諸行動的,那日他們的確是冒犯了。”
玉生
煙揮手,素色的水袖舞動,“其實(shí)並不需要這般的嚴(yán)肅,我也是當(dāng)事者,那日多少是有些過分,他們並未知道我是帝女,只知道我是你身邊一隻小宮娥,你這般在意怕就怕落人口實(shí),怒髮衝冠爲(wèi)了一隻小宮娥。”
“那你是我身邊的小宮娥麼?”望天君抿了一口早春,手指無節(jié)奏敲打著桌面,“你身爲(wèi)帝女,未來邛萊沂水的帝后,是該嚴(yán)懲的。”
“這不是還沒過門麼?”吱吱呀呀的,聲音並不響亮。
身邊玄色衣著的人倒是淺笑,“你著急了?”
後來望天君與星璇是被玉生煙給趕出了門,紅八哥撲騰著翅膀架勢十足,有著無窮的力量,那一瞬間星璇似乎覺得這隻紅八哥不是一般凡物。
再貓著眼瞧著殿下,此刻面色溫和並未有任何慍怒之色,堂堂望天君在自己的院子裡面被人趕了出來,若是說出去肯定又是幾年的飯後閒語。
兩人穿過了長廊回了書房,屋子裡面跪著一行人,衣服料子都是上好佳品,紋路繁複花案富貴,此刻都齊齊跪在地上,仔仔細(xì)細(xì)看來爲(wèi)首便是附屬國藩主。
跟著他身後便是那不成器的侄兒,還有招贅進(jìn)門的新女婿以及身邊挽著婦人髮髻的新媳婦。
看來他們這次還真是拖兒帶女的來請罪,這藩主家門重要人脈均已經(jīng)跪在此地,瞧著殿下進(jìn)了屋,這才高聲呼喊,“殿下萬福。”
星璇小心站在殿下身邊伺候著,望天君看著手裡面的奏摺,並未準(zhǔn)備搭理跪在地上的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藩主遠(yuǎn)道而來,賜坐。”
畢竟是有了年歲的人,跪的時間久了雙腳不利索,起身的時候險些摔著,星璇嘆息一口氣,輕手輕腳攙扶著他坐下,“殿下,是老臣教育不夠,讓侄兒得罪了您身邊的人還請殿下降罪。”
“殿下,我我我,我當(dāng)時是多喝幾杯,被豬油蒙了眼所以,才才才冒犯了在殿下身邊的人,我我我……”這小爺今個兒委實(shí)說話不利索了,那日的囂張盛焰也隨之東流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