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不慌不忙的舉動,儼然是把自己當(dāng)做了這匯賢居的另一個主人,好像她理應(yīng)出現(xiàn)在這裡似的。
忙活完了,這才站在牀上伸了個懶腰,跳下牀,到那不給她好臉色的夫君面前去,笑道:“我來陪你呀。”
“胡鬧!”宸王冷著一張臉斥責(zé)了一句,便懶腰扛起了容菀汐,闊步往牀邊走。
“哎哎……你幹嘛啊……你幹嘛啊……你忍一忍啊……老四還在這兒呢……”容菀汐掙扎道。
宸王呼吸一窒,真是對容菀汐恨得牙癢癢!該調(diào)戲他的時候她矜持著,不該胡鬧亂來的時候,居然對他言語調(diào)戲起來!氣道:“你想得美?見你我可提不起興致!”
容菀汐當(dāng)然知道,宸王可不是忽然見了她、一時情動要做那羞人的事,這般沒羞沒臊地不顧靖王在場地調(diào)戲他,只是爲(wèi)了能讓他停下這粗魯?shù)男袪?wèi),給她個好好說話的機會。只要有機會和他說話,她就一定能讓自己留下來。但是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連開葷腔兒都不管用了!
而且宸王也真是的,話不會好好說嗎?幹嘛要說這麼傷人的話?
“風(fēng)北宸!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可想好了,以後可別哭著來求我!”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你何曾見我做過這麼窩囊的事?”說話間,宸王已經(jīng)一手掀開了密道的門兒,不由分說地就把容菀汐往密道里塞。
但因爲(wèi)怕摔著了她,卻也不敢摔的太痛快,而是把先把她的腿放進(jìn)去,按著她的肩膀使勁兒往下壓。
容菀汐哪能由著他把自己趕走?好不容易過來的,要是沒說上幾句話就被人給趕回去了,可多受挫呢?
因而趁此機會,雙手緊緊抓著門邊兒上的牀板耍無賴,掙扎道:“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說什麼也不能回去!而且現(xiàn)在府外重兵把守啊,我就是想回去我也回不去啊!我又不是小鳥兒……就是一隻小鳥兒,也要被他們用箭給射死啊……”
“回琳瑯閣去,老馮自然會妥善安頓你。”宸王依舊不爲(wèi)所動,那張臉臉嚴(yán)肅得好像誰欠了他一千兩銀子、要債要不回來似的!
“我不會去!打死我也不回去!”容菀汐繼續(xù)掙扎,手都抓得指骨泛白,看的宸王一陣心疼。
宸王心恨道,“我要真捨得打死你,此時還和你費什麼口舌呢?”
“我就知道你有了秦穎月就開始嫌棄我啦……我就知道我已經(jīng)成棄婦啦……可是你別想甩掉我……你娶了我你就得對我負(fù)責(zé)……別想就這麼扔了我……你要膽敢扔了我和秦穎月雙宿雙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容菀汐索性撒起潑來,大哭道。
當(dāng)然,這哭是沒有眼淚的,她可沒有那眼淚說來就來的本事。而且即便撒潑嚎叫,卻也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以免驚著了什麼人。怎麼忽然覺得自己這麼憋屈呢。
見慣了容菀汐溫婉大方的樣子,也常見她可愛俏皮的模樣,但此時這不管不顧地撒潑模樣,宸王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地愣了一下兒。臉上嚴(yán)肅的表情雖然還繃著,但那哭笑不得的眼神兒,卻已經(jīng)出賣了他。
見了他三嫂這副模樣,靖王不禁心嘆道:“三嫂可是真不容易以啊。”
趁著他三哥停手之時,忙說道:“三哥,你看看三嫂多可憐哪,弄得灰頭土臉的,都沒個人樣兒啦……三嫂一番真情地過來陪伴你,你就這麼把人趕回去了,要是讓三嫂傷了心,搞不好尋短見了可怎生是好?而且你讓三嫂自己回去,也不安全啊。一旦京都城亂起來,咱們可是鞭長莫及啊。”
容菀汐擡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我有灰頭土臉嗎?還好吧?
不過密道里塵土飛揚的,也好不了哪兒去了吧?
因而忙裝可憐地哭道:“是啊……我從咱們府裡的密道里出來,又去走琳瑯閣下的密道,吃了一晚上的土啊……喘氣兒都是土味兒,難受死啦……”
“哎呦呦……三哥,你聽聽,你聽聽!光是我這個做弟弟的,聽著都心疼啦!三哥,你可不能厚彼薄此啊,畢竟三嫂纔是你的正妻啊!”
“嗯嗯嗯!”容菀汐忙用力點頭,可憐兮兮地說道,“你不再寵我也不要緊,可是你不能故意欺負(fù)我啊……我可不想再回去吃土啦……”
“哎呦……可真不能再吃土了……”靖王煞有介事地說道,“我可聽人說啊,塵土吸得多了,日後會得肺病呢。這肺病啊,可是最折磨人的病了……”
“咳咳……咳咳……”容菀汐真是聽風(fēng)就是雨,忙咳嗽了幾聲兒,以配合靖王。
靖王也忙說道:“哎呦!這可怎生是好?看來三嫂已經(jīng)得了肺病了,得儘快醫(yī)治纔是啊!”
“咳咳……咳咳……”容菀汐咳嗽得更嚴(yán)重了,一雙杏眼兒水靈靈地看著宸王,求助似地說道,“夫君,我好難受啊……你快救救我吧……”
宸王原本還強撐著,想著等他四弟和他王妃這一唱一和地把戲演完,他得用什麼法子直接一舉得逞,痛快將菀汐趕回去。但聽得她這一聲兒嬌滴滴的“夫君”,整個人都酥軟了,頓時,所有的理智和力氣都被她給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