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坑深481米 你還真的準(zhǔn)備把我當(dāng)成空氣?
聽到車子隱隱的引擎聲逐漸的離去,無憂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看著遮住月光的窗簾一眼,又重新的閉上了。
身爲(wèi)顧氏集團(tuán)的少董,他名下的房產(chǎn)自然多得估計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但他還是把車開到了酒店,直接開了一間房住下。
他從進(jìn)大學(xué)開始就進(jìn)入了顧氏工作,忙的時候很多,但他在溫園長大打小就不喜歡住在酒店,他厭惡睜開眼睛就看見全然陌生的地方。
所以唐小諾會說,他是一個慣性很強(qiáng)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在她的眼睛上,無憂就睜開了眼睛,習(xí)慣性的偏頭看向身側(cè),空蕩蕩的讓她怔了一下。
剛剛開始習(xí)慣身邊躺著一個男人,立刻就被打破,她伸手撫著自己的額頭,昨晚的那一幕再次閃進(jìn)她的腦海。
【戰(zhàn)無憂,你他媽的跟她說了什麼。】
那樣冷漠的眼神,維護(hù)的姿態(tài),像是照相一般的清晰的刻在她的腦海中。
有些事情,好像有點難忘記啊,她掀開被子下牀,將窗簾全都拉開,然後金色的陽光立即灑進(jìn)了臥室裡,她張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
無憂踩著樓梯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坐在客廳上看報紙的男人,側(cè)臉專注而清俊,聽到腳步聲就擡頭看向她,那雙眼睛隱約有血絲,看得出來睡得不是很好。
顧睿從報紙中擡頭才發(fā)現(xiàn)穿著款式寬鬆的米色上衣的女人根本沒有拿正眼看他,側(cè)臉懶懶的,靜靜的,黑色的長髮筆直。
給他開門的是林媽,無憂知道,也沒有多說什麼。
“顧先生顧太太,早餐好了。”林媽見無憂也跟著下來了,連忙走過來笑著道,“我今天特意熬了粥,對孕婦的身體好,太太你多喝點。”
無憂朝她笑了笑,“好啊,謝謝林媽。”然後就擡腳往餐廳裡走去了。
顧睿皺著眉,她平時都會說早安的,她看他的手機(jī)把他關(guān)在門外他都沒跟她生氣了,她還準(zhǔn)備慪氣到底?
他跟著女人走進(jìn)了餐廳,一眼就看到無憂低頭在喝著林媽特意煮的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吃相極其的斯文秀氣,他在她的對面坐下,她也沒有擡頭看他,好像他這個人就是完全不存在的。
無憂悠哉悠哉的喝著粥,動作不緊不慢,精緻美麗的臉龐看不出高興或者是不高興,容顏上的神情無比的清淡。
她不主動開口,顧睿自然也不會主動的開口,吃完早餐,他就駕車直接離開了,起身的時候女人還在慢慢的喝粥。
小顧公子覺得,他一個大男人不能跟女人計較太多,何況正像她說的那樣她比他小了半輪,跟個小女人慪氣很掉身價,所以晚上下班後,他還是開車回到了別墅。
客廳裡沒有人,以這段時間他偶爾回來早所熟悉的她的生活習(xí)慣,這個點她一般都是窩在沙發(fā)裡看書或者繼續(xù)自學(xué)她的學(xué)業(yè)。
顧睿沒怎麼在意,脫下西裝的外套換了一雙居家舒適的鞋子,他的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胸口也悶得不怎麼舒服。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他看著和早上一樣沉默不語的女人,準(zhǔn)確的說她並不沉默,至少跟林媽說話或者接電話的時候都是有說有笑的,在這點上她和安西很像,家裡的傭人也基本是當(dāng)成長輩。
她就只是不搭理他而已。
“先生,你看上去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林媽把最後一個碟子端上菜桌,關(guān)心的問道,“感冒了嗎?”
顧睿不在意的回道,“沒事,待會兒泡個熱水澡休息一下就行了。”
他看到無憂擡頭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隨即就什麼都沒說繼續(xù)吃飯了,清淡的容顏什麼情緒都沒有。
她的胃口不是特別好,哪怕林媽想盡辦法做她喜歡吃的,補(bǔ)充營養(yǎng)的,她也始終吃的不多,低垂著腦袋貓食一樣的小口小口的吃。
顧睿盯著她看了好幾分鐘,才擰著眉頭開口,“湯是林媽特意給你熬的,你飯菜都吃得少多喝點湯,”頓了頓,他又繼續(xù)道,“你懷著孕要多吃點。”
無憂一口一口的舀著湯,看得出來維持這樣的動作對她來說很艱難,因爲(wèi)她的眉心一直蹙著。
她沒有擡頭,淡淡的嗯了一聲,但是吃了幾口放下勺子就準(zhǔn)備起身。
顧睿皺著眉頭,心頭涌上說不出的異樣的感覺,“戰(zhàn)無憂,”他叫她的名字,聲音裡多了幾分冷意,“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把我當(dāng)空氣?”
無憂瞟了他一眼,“小顧公子,我對你好也不行,把你當(dāng)空氣也不行,你這麼難伺候難怪我表姐不要你了。”
一句話戳中了他心上那道還很新鮮的傷疤,精準(zhǔn)且惡毒,她看到男人的臉色在瞬間就變了色,眸光冰冷如箭割在她的身上,“戰(zhàn)無憂,我說過別在我的面前提她的名字,還是你非要像妒婦一樣揪著她?有什麼需要說清楚的我沒跟你說清楚?”
那果然是他心上最深痊癒時間最長的一道傷疤,她碰觸不得,也許誰都碰觸不得,無憂心頭蔓延一陣苦澀。
她不想爭辯什麼,昨晚的事情讓她覺得很累,於是她一句話不說直接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把孩子生下來了,那麼現(xiàn)在對他最重要的就是在她的身體裡慢慢長大的孩子。
還沒走到樓梯就被身後追上來的男人拉住了,無憂蹙眉回頭看著他,“你還有什麼想說的一次性說清楚,下次不要給我重複,成嗎?”
顧睿看著她,有種挫敗的感覺,半響,他纔開口道,“你沒吃幾口飯,”好看的眉目間夾著幾分不屬於他的彆扭,“我媽隔兩天要給我打個電話叫我好好照顧你,讓她知道你一餐就吃一點點飯她回頭不知道要怎麼唸叨我。”
無憂看著他不說話。
顧睿被她直直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拔高了聲音道,“戰(zhàn)無憂,昨天晚上算是我過分了,可是你看我的手機(jī)還把我關(guān)在外面一個晚上我們扯平了,你別再給我擺臉色了。”
他沒有穿西裝,少了那些不近人情的冷貴和疏離,以往溫和的眉目帶著狂躁,拉著她的手腕站在她的面前反倒更像是扭捏的大男人,英俊的臉就在她的面前。
她咬著脣,淡淡的笑,“顧睿,既然在你的心裡那晚的事情是出自我的算計,你爲(wèi)什麼要娶一個你討厭的女人?人這輩子未必會會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的,你沒了她再等幾年也許可以下一個你喜歡的女人,跟我結(jié)婚很倉促。”
他斂眉,低低的道,“我不討厭你。”
無憂有絲的意外,然後失笑,“我爲(wèi)了拆散你和她爬上了你的牀,毀了你們青梅竹馬的美好姻緣,你怎麼會不討厭我?”
他不是口口聲聲的說,他討厭虛僞的女人嗎?
男人鬆開扣著她手腕的那隻手,黑眸沉靜而銳利,“那晚是你算計我的?戰(zhàn)無憂。”
無憂看著他的眼睛,很平靜的回答,“不是我。”
顧睿的眸光動了動,隨即那隻手繞到她的背後,一把將她的身子打橫抱了起來,無憂嚇了一大跳,緊張地攀住了他的肩膀,“顧……顧睿……”
公主抱,只有在小時候,哥哥曾經(jīng)這麼抱過她。
她的心臟忽然就砰砰的加劇了速度,男人穩(wěn)穩(wěn)的抱著她往餐廳的方向走回,聲音也在耳邊沉沉的響著,“無憂,我愛了唐小諾十多年,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沒辦法跟她較勁,你計較她,只會很痛苦。”
那他們是什麼樣的關(guān)係呢,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連希望都不願意給她,每一次都看似溫和冷靜,實則殘忍至骨。
她不喜歡他這樣子,真的一點都不喜歡。
一滴液體砸在他的脖子裡,顧睿徒然的怔住了,他下意識的側(cè)過臉,不出意外的看到趴在她的肩膀上細(xì)細(xì)啜泣的女人。
她懷著孕,可是抱在手裡還是沒什麼重量,黑色的長髮掩住她的臉龐,手臂環(huán)著他的脖子像個無助的孩子。
顧睿的手不著痕跡的微微的收緊了一點,眼神變得深而長,心口蔓延出長長的嘆息,他低聲開口安慰道,“乖,別哭了。”
溫和低沉的聲音,無憂心口那道閘門徹底的被打開了,她纖細(xì)的手指揪著他的衣服,紅著眼睛哭訴,“顧睿,你娶了我就代表你已經(jīng)打算要跟我過一輩子,你喜歡她愛著她你就偷偷的自己知道就行了,爲(wèi)什麼還要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你以爲(wèi)你這樣是不想讓我受更多的傷嗎?我討厭死你這樣了,我還懷著孕呢你就不能哄著我點嗎?”
女人永遠(yuǎn)都是柔軟的生物,愈是安慰愈是委屈。
如果說安西的聲音是細(xì)細(xì)軟軟的,小諾的聲音是嬌軟,那麼無憂的聲音就是溫軟的,控訴和抱怨中帶著撒嬌的尾音而不自知,顧睿看著她的臉龐,俯首就低低的親吻了上去。
脣瓣落在女孩白皙滑膩的臉頰上,滋生出淺淺的留戀,噴灑出的脣息染紅了她的臉,一個吻收回,無憂的臉頰就變得紅撲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