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渴不渴,喝杯水吧!”
陽光普照,洛星辰捧著一壺水,滿臉堆笑地遞給弋天涯。!
弋天涯撓撓脖子,側(cè)身睡覺。
洛星辰臉色一變,冷冷地將水壺倒了個乾乾淨淨。
隨後,他盤腿坐下,鬱悶至極,撇著嘴,凝聲道:“我用了五年時間,把大周天塔,修煉至第七層。
但是爲什麼,第八層我一直不能突破?
我被魔族強者一指戳廢,雙目失明,雙耳失聰,成了廢人。
我只能轉(zhuǎn)修陣法,我用了一年多,從零開始,到現(xiàn)在,可以橫掃靈淵境強者!”
只見弋天涯,剛剛還在打呼嚕,此刻突然間睜開眼睛,若有所思。
隨即,他懶洋洋地說道:“那你是陣道妖孽啊!你不妨安心修煉陣道不行了?”
洛星辰搖搖頭,堅定道:“不,我覺得大周天神體更適合我,因爲這是師父傳授給我的,它讓我從一個廢人,轉(zhuǎn)變成爲一名妖孽。
我知道大周天神體的難處,沒有堅定意志不能修煉,修煉到最後,是福是禍都不清楚。
但是我必須成爲絕世強者!我還有重要的事,未能完成!”
弋天涯嘆了口氣,坐起來,此刻倒是極爲清醒。
他撇撇嘴,瞅著洛星辰,語重心長,嚴肅道:“你知道嗎?師父漫天遍地在尋找像你這樣意志堅定的人,大周天神體,對於魔族有剋制的效果。
現(xiàn)如今,人族衰敗,這是師父不希望看到的,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可是你並不知道,師父找了一萬人,把大周天神體傳授給他們,然而,這途,一失足,修爲盡廢,永世淪爲廢人,任何靈物都救不了的,有五千人。
因爲修煉大周天神體走火入魔,玩火**的,有兩千人!
自己選擇放棄的,有兩千人!
最後剩下的一千人,有的卡在某個階段,進境緩慢。還有的,在對抗魔族的過程,犧牲了!
現(xiàn)如今,真正足以擔當大任的,僅有一百人!
你好好想想,師父遠的,本來是擁有堅定意志的人,萬里挑一,然而這一萬人,還是隻能有一百人脫穎而出!
師父這做法,不知道害了多少師兄弟。
你,陣道妖孽,已經(jīng)極爲了不得了。
你似乎擁有天生的陣道靈根,一點通,你倘若修煉陣法,將來一定是一位通天徹地,足以創(chuàng)造世界的至強者!
我看了一下,你武道資質(zhì)平庸,連血脈都沒有,你根本不適合修煉武道。
我不想讓師父再害了你,你放棄吧!”
洛星辰淡然一笑:“呵呵……師兄,你總算是承認你是我?guī)熜至?!?
弋天涯平靜道:“那又如何?你不知道嗎?倘若你不是因爲不小心暴露了大周天神體,憑你的實力,魔族會有工夫管你嗎?你之所以再次被廢,有沒有想過,這是大周天神體惹得禍!”
洛星辰心平氣和,這一刻,他跪了下去。
這個動作,頓時讓得弋天涯一愣。
洛星辰笑了笑,情真意切,認真道:“師兄,很高興見到你,你是我?guī)熜?,也是縱橫天下的強者!
師弟現(xiàn)在只是靈印境,距離真正的強者,還很遠。
您已經(jīng)是十劫境第八劫的強者,對付魔族第九劫的血修羅,都是手到擒來。
我由衷地佩服你!
您那麼優(yōu)秀,一定可以代表師父,請受我一拜,代我向師父問好!”
於是,洛星辰對著弋天涯,連磕三個響頭。
洛星辰用盡力氣,砸裂了大地,額頭也是一片淤青。
他目光澄澈,那堅定的道心,始終不變。
弋天涯愣了許久,下意識地摸出腰間的酒葫蘆,一口喝乾,他渾身充滿了酒氣,目光迷離,悠哉悠哉,哈哈大笑起來:“哈哈……風老頭,看看吧,自己看看吧!你又害了一個人,你把這麼有潛力的陣道妖孽拉入夥了!
他本來有機會可以避免自己的宿命,可是他卻主動要往火坑裡跳!
你滿意了嗎?
倒不如學學我,無劍,酒無味,無酒,劍無鋒!喝他個天昏地暗,管他明日是死是活!乾杯!”
弋天涯再次變得瘋瘋癲癲,把酒問青天,拔出劍,醉酒舞劍,高聲吟唱:“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shù)窮,不如守……”
弋天涯舞劍,舞得亂石穿空,疾風呼嘯,步伐凌厲流轉(zhuǎn),左右搖晃,卻像個不倒翁,始終不會跌倒,他在洛星辰的面前,不斷瞬移,猶如錯亂的光影交錯,劍法已達通神之境!
然而,洛星辰關(guān)心的不是這些,他似乎看到了這表面看透一切的人,過去的某些悲傷,誰能理解?
這更像是對風痕夕透出一種怨恨,怨恨風痕夕把他帶了這條路!
一入江湖,難回頭,一入周天!踏輪迴!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哈哈哈……今日方知今日事,一醉方休,管他明日千百變!”
洛星辰目光平靜,當即召喚出寒冰劍,揮手握劍,同樣是猶如金蛇狂舞,縱身一躍,腳踏虛空,高聲吶喊:“劍者!鋒芒畢露,披荊斬棘,不畏生死,敢於奪天!邪魔幽靈退散,魑魅魍魎膽寒!一劍天荒!”
“嗤!”
數(shù)百丈的劍影橫亙高空,這一劍,抽空了無數(shù)天地靈氣,對著某座山闕,豎直而下,大山頃刻間,一分爲二,切口整齊劃一,形成了一座一線天!
當洛星辰這凌厲的劍法施展出來,遠處的弋天涯,身軀僵硬,頃刻間停下腳步,呆呆地望著洛星辰,形容震駭!
洛星辰平心靜氣,收劍,一步步走向弋天涯,一邊走一邊開口道:“師兄,您說我不適合修煉武道,但是,我不在乎,我在逆境求道,廢人又怎樣,還是不能禁錮住我!
您說修煉大周天神體,會害了我,或許吧,但是我不信天!我可以一直闖下去!以殺戮入道,踏足血海深淵,以血煉身!
大周天神體,虛無縹緲,世間難尋,排行靈界第六的神體,排名飄忽不定!難下定論!
它再難!我偏偏要選擇這最難的道!
我要告訴我的敵人,我或許天賦不好,但是我的道心,會讓他們仰望?
魔族又如何?
玄靈塔,百萬年前靈主留下的頂級道器!我闖到了九十九層!
證道之塔!爲我證道!
我將踏平一切磨難,九重天闕!域外虛空,早晚我要勘破靈界的一切機密!我要掌控無大道!
誰也不能阻攔我!我心如鐵,堅不可摧!”
弋天涯愣住了,沉默不語。
許久,他凝視著洛星辰,認真道:“你的道,是什麼?”
洛星辰淡然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師兄你的道,是渴望逍遙自在,而我,是希望讓我失去的親人,都能回來!即便踏碎輪迴,我也要找到他們!天難阻,魔難擋!”
弋天涯許久,才面帶微笑,目光溫和,感慨萬千,嘆道:“是我有些小瞧你了,你的道心,讓我都有些慚愧。
我的確不能替你做決定,既然你那麼執(zhí)著。
容我想想,你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爲何不能重修大周天神體了?
那些法決,你不是還可以默背嗎?”
洛星辰平靜道:“師父,把大周天塔的副本傳給我,大周天塔,保護了我一次又一次。
它被魔族強者打碎,我差點被魔族強者流放到魔族深淵,又是大周天塔移形換影,穿梭空間,讓我來到了這裡。
它的所有能量用盡,當我醒來,腦子裡只是模模糊糊地記著一些字面的口訣,真正的精妙奧義,卻都似乎被我遺忘,有一層隔膜,在阻攔我,想不起來,我便無法重修。
當我失去了大周天神體,有很多的底牌,我都不能盡心盡力地施展出來。
我想我還可以修煉其他神體,但最適合我的,還是大周天神體。
現(xiàn)在,我在陣道的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武道。
但是我想陣武雙修,我想逆天改命!
我要誅滅魔族,邪族,幽冥族,陰鬼族,所有的暗族!
我要看看武道巔峰,我想看看這世界,到底有沒有界限!
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悟透我的道!”
弋天涯笑了笑,隨即說道:“真是想不到啊,風老頭竟然把大周天塔的副本都傳給了你!
這老頭,還有些眼光!
難得了!”
洛星辰疑惑道:“你爲何叫他風老頭,我過去有位朋友,也是稱呼他的師尊叫做臭老頭,難道大能者的弟子,對於授業(yè)恩師的稱謂,都是如此隨意嗎?”
弋天涯撇撇嘴,隨口道:“這可不怪我,風老頭也從來沒答應過收我爲徒,我和你,或許都有一個統(tǒng)稱的代號,叫做天選之子!
我們只是被他選出來,抵擋魔族的底牌!
我之前告訴過你,我?guī)煾附凶鰟?,半點不假,我有兩位師父,一位悉心教導我,傳授我劍道,一位把大周天神體扔給我,逼迫我修煉,然後撒手不管了。
你覺得,哪一個纔像是我的師父?”
洛星辰一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弋天涯劍法如此出神入化,足以稱帝,卻同時又掌控大周天神體。
這應該是原因所在了。
之後,弋天涯認真道:“你想重修大周天神體,我可以幫你,不過大周天神體共有四十九層,我只有前面的二十八層,後面的,你要親自去管他要,我可幫不了你。”
洛星辰點點頭,淡然道:“無妨,既然師兄只掌握了二十八層,能如此厲害,現(xiàn)在的我,想那些沒邊界的東西,太早了點。二十八層,已經(jīng)夠了。”
“師兄,我還有一個問題,您能幫我解惑嗎?”
洛星辰很是迫不及待,開口問道。
弋天涯瞥著他,沒說話。
洛星辰坦然道:“我從級位面漂泊而來,我的很多親朋好友,都在那裡,危機重重,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距離那裡多遙遠,我想回去,該如何辦到?”
弋天涯道:“靈界的級位面多得數(shù)不過來,僅憑一個名字,想找到,很難。
除非,從那裡來的,還有其他人,而且是知曉路線的人!
你能找到,可以回去!”
洛星辰的心,猛然間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