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斌覺得吳畏還可以搶救一下的時候,鄭宇敲‘門’進來,在吳畏耳邊低語了幾句。
原來是馬卡洛夫的副官打來電話,問吳畏是不是準備出席新魚雷的試‘射’,馬卡洛夫?qū)④娖诖瑓俏穼④姷摹弧鳌?
吳畏這纔想起來還有一碼事呢。他想了一下,向程斌和西園寺公望說出自己計劃去見馬卡洛夫。
西園寺公望和程斌都知道吳畏和俄國人關(guān)係非淺,聽說自己打擾了他的計劃,立刻一起告辭。
程斌臨走的時候告訴吳畏,他準備讓葉黛留在司令部養(yǎng)病,因爲這裡比較安全。
吳畏有點爲難,葉黛可不是杜迪夫人,留在軍營裡實在有些不方便,不過程斌說得也有道理,現(xiàn)在東京都內(nèi)的局勢不夠安全,如果刺殺繼續(xù)出現(xiàn),顯然司令部要比使團駐地更安全。
和程斌並肩出‘門’時,他叫過溥覺,讓他通知張‘操’,給使團加強警衛(wèi)力量,防止有日本人鋌而走險。
使團駐地有一個營保護,吳畏倒是不相信有什麼刺客組織能夠在駐軍趕來之前攻破,但是小心無大錯。
馬卡洛夫?qū)秴俏返牡絹砗苁歉吲d,他一直覺得兩個人的愛好很相似,都醉心於戰(zhàn)爭理論的創(chuàng)新和新式武器的研製,讓馬卡洛夫感到嫉妒的是,吳畏正當壯年,在這兩方面的造詣已經(jīng)明顯高於自己。
事實上,當他聽說陸一師的主要武器都是由吳畏設(shè)計之後,就一直拿吳畏當成天才設(shè)計師來虛心請教,甚至給吳畏展示自己新式炮彈的設(shè)計圖。
相比起來,吳畏對於馬卡洛夫的戒心就要多一點了,他一直推說自己只是長於輕武器的設(shè)計,對於海戰(zhàn)和大炮沒什麼認識,從而拒絕給馬卡洛夫提供意見。
好在馬卡洛夫也沒有起疑,吳畏對於輕武器的見解已經(jīng)很驚人了,要是再擴展到整個軍事體系,那馬卡洛夫就只能認爲天使降臨了。要相信這件事可比懷疑還要難。
俄國人對於烈酒的愛好是與生俱來的,就算是馬卡洛夫也不例外,他給吳畏倒了一杯酒,笑道:“這是臨行時皇后殿下賞賜的美酒。”
吳畏的酒量放在俄國人裡面也是好的,當然不會在乎,舉起酒杯說道:“那就祝殿下永遠年輕美麗。”
馬卡洛夫大笑著和吳畏碰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閉上眼睛深情回味。
吳畏也把酒倒進了嗓子裡,然後趁著馬卡洛夫閉眼的機會張大了嘴巴吸氣,高度酒不是誰都能喝的,不常喝的話,那就純粹是嗓子遭罪了。
吸氣的時候,他看到馬卡洛夫的副官站在一邊,臉上一幅古怪的表情,顯然是因爲看到吳畏的樣子覺得可笑,正在拼命忍住。
吳畏倒是並不在乎別人取笑他,不但不生氣,還舉杯向他示意,那副官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立正‘挺’‘胸’,倒是把偷笑這茬給忘記了。
馬卡洛夫睜開眼睛,看到吳畏剛剛放下酒杯,不禁有些奇怪,也說你這酒喝得也太慢了。
兩個人一起觀看了改進後的魚雷試‘射’。試‘射’的魚雷是從一艘雷擊艇上發(fā)‘射’出去的,效果也還好。看馬卡洛夫平靜的樣子,這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試‘射’,顯然他對結(jié)果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
然後兩個人一起觀看了一枚改進後的魚雷實物。這是吳畏第一次近距離的觀看魚雷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馬卡洛夫在這方面算是技術(shù)權(quán)威,所以親自爲吳畏進行講解。吳畏驚訝的發(fā)現(xiàn)爲了適應(yīng)自己所說的那種定深原理,馬卡洛夫居然對這種魚雷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進行了改變。
馬卡洛夫展示的魚雷仍然使用冷動力,也就是壓縮空氣驅(qū)動。吳畏雖然並不清楚魚雷的發(fā)展過程,但是也知道熱動力纔是王道,自然不會太感興趣。
所以他很自然的關(guān)心起馬卡洛夫艦隊的改進能力來。他穿越前,聽說在海軍的一些大型水面艦艇上會搭載一些加工設(shè)備,甚至有大型3d打印機,以完成一些臨時‘性’的維修工作。很顯然要完成馬卡洛夫的改動,他必須擁有一個加工能力很強的小型工廠。
馬卡洛夫?qū)俏返膯栴}感到很驚奇,他告訴吳畏,這些改動都是在日本海軍的工廠裡完成的,直到這個時候,吳畏才知道,日本國內(nèi)已經(jīng)可以自主製造白頭魚雷,只有儲存壓縮空氣的銅罐需要進口。
看著驚訝的吳畏,馬卡洛夫說道:“很顯然這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貴國在軍事方面的能力並不能和日本人相比,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完全是一個意外。”
吳畏沉‘吟’了一下,他向馬卡洛夫點頭說道:“總要有一個追趕的過程。”
馬卡洛夫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俄中兩國之間有很多可以互補的地方。”
吳畏看著他,點頭說道:“我們是兩個大國,合作能夠獲得的利益是可以預(yù)期的。”
馬卡洛夫一直對吳畏這種圓滑的官方腔調(diào)很不滿意,皺眉說道:“近期我已經(jīng)準備返回國內(nèi)了,日本海軍的艦隊你準備怎麼辦?”
吳畏深思了一下,低聲說道:“據(jù)我所知,日本海軍已經(jīng)不會成爲主要威脅了,對貴國給予我國的幫助,我個人非常感‘激’。”
馬卡洛夫笑了一下,正‘色’說道:“你知道這並不是‘私’人之間的事情。”
吳畏點了點頭,“但是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馬卡洛夫想了一下,說道:“如果共和國強大起來,我們會成爲敵人嗎?”
“有一些分歧是可以肯定的。”吳畏說道:“只要有這個能力,我會努力讓這種分歧保持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nèi)。”
馬卡洛夫點了點頭,親自去倒了兩杯酒,然後向吳畏舉杯說道:“爲我們的友誼。”
“爲我們兩個國家的友誼。”吳畏說道,然後他和馬卡洛夫一同把辛辣的白酒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當天夜裡,馬卡洛夫的太平洋艦隊主力開始返航,中日俄三國東京灣大戰(zhàn)之後,俄國海軍的能力也遭到了極大的削弱,雖然優(yōu)先補充了日軍投降的幾艘戰(zhàn)艦,但是仍然不堪使用,馬卡洛夫需要儘快帶領(lǐng)受損的艦隊返回母艦檢修。
對於一支艦隊來說,長期離開母港在海上漂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而對於吳畏來說,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纔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