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傾音解謎團(tuán)
景夜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句話。陶晚煙在陶府下人的攙扶下站起來。顧鴻鳴看著，知曉兩人又有了爭執(zhí)，不由望著她，“陶主子……”
“七爺慢走！”陶晚煙冷冷地打斷了顧鴻鳴的話。
一時間，顧鴻鳴也不知應(yīng)當(dāng)如何反應(yīng)，卻不知景夜的話冷冷地從馬車裡飄出來，“回府！”
夾在中間的顧鴻鳴無疑是最爲(wèi)難的。他並不願意見著這兩人之間有這麼多的波折，奈何天不遂人願，越是不想得到的結(jié)果，越是牟足了勁兒衝了過來。
但他始終還是以景夜的話爲(wèi)最終的命令。看著陶晚煙消瘦的背影，開口道：“是！回凌王府！”
陶晚煙聽著車軸行走時咕咕的聲音，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半帶著自嘲，半帶著無奈。
“小姐……”身邊的下人見她不走，連忙出神呼喚。
陶晚煙則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往府裡走去。
陶晚煙原本只是想著景夜給她一封休書，他兩人就這樣便好。那隻第二日，景夜把醉夏派了回來，卻把凝月留在了凌王府。那其中的意思，陶晚煙自然清楚。可現(xiàn)在又確實不想思考那麼多的問題。
或者說，是爲(wèi)了給彼此一個冷靜的時間。
景夜有沒有冷靜下來她是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是決計沒有冷靜下來的。
這不，還沒過幾個時辰，傾音便悄悄來訪。
要說，陶晚煙是真的不願意見她的。畢竟，她和景陽的關(guān)係……
或許最初，她在景陽身上還是找了那麼一絲感動。可是那些感動，卻成爲(wèi)了景陽利用她的條件。
“傾音大人……”陶晚煙對著傾音微微一俯身，傾音倒也不惱。幾步走上前，欲拉住陶晚煙的手，卻被陶晚煙不動聲色地躲開了，“不知傾音大人來這裡所爲(wèi)何事？”
“晚煙，你我還需這般生疏嗎？”傾音是個明白人，一看，便知道陶晚煙心中的隔閡，柳眉不由蹙緊，心中自是不樂意。
“生疏？你我何時又彼此交心熟悉過？”
看著傾音的臉，陶晚煙冷冷的反問道。眸光之中的質(zhì)問之意讓傾音心中暗暗一驚，可臉上依舊是不動神色。
“那晚……聖女殿之外的人……是你吧？”
既然傾音將話挑明，陶晚煙也不在掩飾什麼。冷笑著看著她，“傾音大人是景遙國的聖女，更是陛下最爲(wèi)信任的人。可竟不知，連一向淡薄的傾音大人，也會捲入這場紛爭之中。”
“晚煙，你既然說了，那我也不再隱瞞你什麼。”傾音不在看陶晚煙，而是將視線移向一邊，“皇上之所以信任我，不過是因爲(wèi)他不想我死而已。”
死？！
陶晚煙狐疑，轉(zhuǎn)頭看著傾音，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爲(wèi)何會死？
“我自是不會告訴你爲(wèi)何我會死。但是……晚煙，幫一個自己愛的人奪得皇位有錯嗎？更何況，我還沒有幫！”
“沒幫？呵，不知傾音大人所謂的幫是要到哪一步纔算？”陶晚煙看著傾音，眸子中盛滿了驚訝。
“陶晚煙，我原想，你會爲(wèi)了藥引的事情來責(zé)怪我。卻不曾想你更看重的是景夜的問題。如此，我心中的虧欠倒多了幾分。”傾音笑了笑，沒有再回答陶晚煙的問題，而是將話題引到了另一個問題之上，“凌王體內(nèi)的毒至小便帶著，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凌王都是居住在聖女殿的。那時候，我?guī)煾刚伊撕枚嗟姆椒ň戎危瑓s終是無果。後來，我參透了其中的原由，便一心想著替景夜治好體內(nèi)的毒。一是爲(wèi)了我?guī)煾傅倪z願，二是陛下的心願，三來，我自己也不能眼見著他死去。”
“可是，你便因此，而哄騙我去……”
“即便如此，我並不後悔。因爲(wèi)我倘若不這樣做，你也會死！”傾音看著陶晚煙，堅定地開口，“我不知你體內(nèi)的蠱毒爲(wèi)何而來，但是，我卻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製成嗜魂香的蠱蟲和你體內(nèi)的，原本的便是夫妻蠱。”
“夫妻蠱？”
“對！雄蠱種於處子體內(nèi)，雌蠱將其碾碎作爲(wèi)藥，喚爲(wèi)嗜魂香。這樣，種有雄蠱之人便成了藥引，只要將嗜魂香喂於身重劇毒的人體內(nèi)，當(dāng)兩人靠近時，雄蠱會自然感覺到雌蠱的存在，將另一人體內(nèi)的毒素盡數(shù)吸收過來。”
傾音的話，一字一句打在了陶晚煙的心中。
難怪……難怪那晚……
“所以，我和景夜會……”
“我以爲(wèi)，你遲早會是景夜的人，你不會在乎……”
“傾音，你真殘忍！”陶晚煙後退兩步，心中一陣一陣地泛著疼。若是她體內(nèi)的蠱毒將景夜體內(nèi)的蠱毒吸了過來，那她的體內(nèi)……難怪那一次在，那個養(yǎng)蜂的女孩會問她是否中毒。
難怪……
“這對我公平嗎？”
“你的使命便是如此。你臉上的痕跡，當(dāng)真以爲(wèi)是生於俱來嗎？不是，是我?guī)煾府嬌先サ摹１闳缤狱c上守宮砂一般。只是畫在你臉上，一是爲(wèi)了毀了你的容貌，休讓他人起了歹心，二是爲(wèi)了掌控你。倘若在換毒之前，你失去了處子之身，你臉上的痕跡退去，你就得死。連我也不知道師父是將這項任務(wù)交予誰來處理的。所以我必須保證和你在一起的是景夜。再加上你在落塵郡被人追殺一事，我更不能等了。越早換毒，你便越安全。這樣，別人纔會因爲(wèi)你失去了利用價值而放棄對你的追殺。”
“夠了！傾音，你何必字字句句說得這麼肯定？我現(xiàn)在身體裡面，有數(shù)不盡的毒？它是在我體內(nèi)，不是你的體內(nèi)，你當(dāng)然可以將這些話說得冠冕堂皇！”
“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請你出去！”
“晚煙……”
“來人，送客！”陶晚煙甩開傾音的手，而後轉(zhuǎn)過身，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呼喊一樣。冷漠地離開了。
她是不是該慶幸一下？至少，她沒有從一出生便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便在別人的利用之中。
只是她奇怪的是，有人用她做了這麼大一筆交易，爲(wèi)何陶凌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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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陶凌一定也知道，否則，否則……當(dāng)她臉上痕跡退去之時，他不是懷疑她是不是真正的陶晚煙，不問她爲(wèi)何會失去那傷痕，反而是要用家法伺候……
原來……陶凌也一直清楚她的價值？她一直以爲(wèi)，這塊土地上，對她真真切切的，唯一的親人……也只不過是爲(wèi)了讓她儘自己的作用而已。
原來如此！
“陶晚煙，你這一生……夠可悲的！”冷冷的諷刺從陶晚煙的口中溢出，不知是嘲諷著自己的身體，還是這具身體中居住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