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比被自己深愛多年的男子當面祝福來得更讓人絕望和傷心。

可是這傷心和絕望的背後，居然還有一絲潛藏的……解脫。

其實無望的盼了那麼多年，那些原本的崇拜和深情，經過時間的洪流不斷沖刷，早就已經淡到了不留痕跡的地步。只是到底是自己深深眷戀過的人，此時聽到還是忍不住很難過。

雲楚璃掩蓋掉自己所有的情緒，清澈的眸底是一如既往的倔強：“謝謝師兄，我也希望，師兄可以儘快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原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卻戳中了夏皓傳的內心，讓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了變。

“希望如此。”夏皓傳重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隨口問，“我記得以前師妹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好朋友，畫畫很好看的那個，叫什麼來著……”

雲楚璃輕鬆接口，她也正在想著找個其他話題，把注意力岔開：“師兄說的是小涵嗎？”

“是啊，怎麼……沒見她呢？”夏皓傳的眼神不易察覺的亮了亮。

雲楚璃拿勺子攪動咖啡，回答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師兄離開沒多久，小涵也出國了。”

夏皓傳的臉色，倏地暗了暗。俊彥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如果雲楚璃此時擡頭的話，可以很輕易的從他眼底看出一絲痛楚和不甘。可惜，此時的她正專注在自己的失落裡面，巴不得趕緊結束這尷尬的會面，免得自己不小心露出了埋藏的心思，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對面的人是什麼表情。

“出國了啊……”夏皓傳低聲輕嘆，夾雜著難掩的愁緒和失望，卻還咬牙硬撐，“也是，她原本就很優秀，如果再出國深造的話，肯定會獲得不凡的成就。”

“對啊，小涵是真的很優秀。”聽到他由衷的誇獎，雲楚璃原本低沉的心思也活絡了一些，擡眸看著他道，“師兄不知道，小涵現在已經是國際知名的設計師了。而且好巧的是，她前不久也剛剛回國，目前住在我家呢。有時間的話，我把她一起叫出來。”

他不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這些年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他都一直關注著。

夏皓傳的眼睛重新亮的驚人，雲楚璃這計劃幾乎讓他驚喜大叫，好在律師的職業操守讓他習慣了剋制和冷靜，於是生生忍了下來。

不僅如此，偏偏還要忍住心底的雀躍，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來，淡然道：“好啊，下次師兄請客好好招待一下學妹們。”

“嗯……”

雲楚璃還打算說什麼，卻忽然被手機鈴聲打斷。夏皓傳十分體貼的讓她接，她這才接了起來。

“在哪兒？”蕭霖笙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帶著一縷低沉。

雲楚璃擡眸看了一眼夏皓傳，老實交代：“我和一個師兄在喝咖啡，有事嗎？”

兩個人既然簽訂了協議，那蕭霖笙就是她的客戶，協議的內容也就是她的工作。所以現在，雲楚璃對蕭霖笙也沒那麼反感了。

或許是她律師的職業病，覺得一切可以靠協議解決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而這，也恰恰好給了蕭霖笙可趁之機。

“把地址發給我，我來接你，早上的事情還沒辦，晚上去辦了。”

雲楚璃微微一怔，想了想便明白他說的事情是指“見公婆”。雖然不願意，但現在既然答應了，就該做到。掛斷電話，對上夏皓傳含笑的眼睛，臉不自覺紅了紅，眸底卻十分苦澀。

“是霖笙吧，他要來接你了？”夏皓傳毫不掩飾自己的戲謔。

雲楚璃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依言掏出手機準備給他發短息。不想失神打翻了咖啡，褐色的液體沿著手機屏幕一路滴在她的褲子上，留下深深的褐色痕跡。

偏偏，她今天還穿了一身白色。

夏皓傳趕緊抽了幾張紙幫她擦，由於咖啡漬在腿上，所以他繞過桌子俯身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神情專注，格外認真仔細。

姿勢太過曖昧，雲楚璃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可是卻捨不得出言提醒，只希望這一刻能夠再停留得久一點。

可是這裡得動靜惹得書吧其他客人側目，那曖昧的目光和笑容，讓她有些無法承受。

“我……我還是先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好了。”雲楚璃倉皇起身，奔向廁所。

夏皓傳摸摸鼻子站起來，神色也有一點尷尬。貌似剛纔那個姿勢，確實是不太妥當。

沒多久，雲楚璃從洗手間出來，臉色已經恢復正常。

“師兄，我的手機剛纔被咖啡洗禮了一下，傲嬌的罷工了，能不能把你的借給我發條短信。”

夏皓傳點點頭，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