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遵循本能，躲開那一刀
一輪切磋結束，餘承恩汗不出，氣不喘，跟蘇靜秋對比起來，真的很難說得上誰更像一個老年人。
只見餘承恩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呵呵一笑：“看來他們兩是遭遇上了。”
遭遇上了，說的是白天河他們碰到那隻“青熊獸”了吧？
齊寂還挺好奇這個外域的熊長的什麼樣子。
秦子衿一直關注著齊寂，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湊過來偷偷笑問：“齊寂，怎麼，是不是想看看那熊？”
齊寂老實地點了點頭。
秦子衿笑道：“外域的城鎮化相當低，主要走的都是超級城市的路子，城外的生態環境很原始，這種兇獸多得很，沒必要急著特訓的時間去看。”
她又緊接著補充道：“說不定明天餘老爺子就讓你去狩獵兇獸，讓他們兩回來聽課了，你就稍安勿躁吧。”
秦子衿的安撫很有道理，齊寂沉吟了一下，舉起了手。
餘承恩看了一眼，微笑問道：“怎麼了？想好破解方法了？”
齊寂搖頭，然後直接說道：“餘老爺子，您就別爲難我了，要想破解這種神速，除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躲開，估計還有點可能。”
餘承恩立刻撫掌大笑：“哈哈，不愧是齊寂，居然一下就找出了唯一的破解方法！”
齊寂人懵了，餘承恩老爺子，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餘承恩笑了好幾聲，最後收起笑容認真道：“也許剛纔你是無意間說的，但以凡人之軀破解那招拔刀術，唯一的方法就這一個——提前閃避！。”
齊寂沒怎麼想明白，他不解的問道：“能做到提前閃避，豈不是等同於預知，又怎麼是人可以做到的呢？”
餘承恩點了點頭，繼續嚴肅道：“就是讓你要預知敵人會使用這一招，實話實說”
餘承恩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齊寂你的腦子有時候不免會有些異想天開，竟會設想出這種你無法處理的場面來。”
他繼續說道：“比如‘面對一個擁有一招揮刀出鞘後你就絕對無法躲開’的刀客這種情況，正常人是不太可能會有這種想法的。”
他表情稍微緩和一點，微笑了一下：“既然對手出鞘後你就完全無法躲開，那就只剩下兩條路了，第一是讓對手的刀無法出鞘，第二就是提前知道對手的刀要出鞘，卡準時間提前閃避。”
齊寂點了點頭，艱難地接受了這個說法，問道：“讓對手的刀無法出鞘實在過於誇張，可是提前預見對手的刀要出鞘，進而提前閃避，聽起來也猶如天方夜譚一般，該怎麼做到？”
餘承恩笑道：“這也需要兩點，第一點是信息差，也就是你明確知道對方擁有這一招你無法抵擋的招式，甚至你知道這一招使用前的某種徵兆。”
齊寂立刻在腦中回想昨晚面對跛腳刀客的感受，那把刀在出鞘之前，究竟有什麼徵兆。
餘承恩繼續說道：“第二點，聽起來比較玄妙——你需要遵循本能。”
齊寂從回憶中脫出：“遵循本能？”
餘承恩點頭，說道：“遵循本能，利用本能，是八段‘坐照’境界的特性。”
“八段.可是我好像連七段都還沒到。”齊寂喃喃自語。
餘承恩笑了：“不，你已經七段了。”
啊？
齊寂擡頭愣然看著餘承恩，他什麼時候就七段了。
餘承恩微笑道：“兵擊，或者說武道，在超凡之前的這幾個段位，本質上就是代表著一個武者逐步開發自己身體能力的一個過程。”
“一個武者能夠通過對方的出招看出對方此招的目標，及時做好應對，領悟到了‘看破’的能力，就意味著他到達了五段。”
“進一步的，擁有豐富對戰經驗之後，一個武者深化了‘看破’的能力，不僅能看穿對手當前招式的目標，甚至能夠進一步知道對手在此招之後的各種變化，做到心中有數，隨時應對，就意味著到達了六段。”
“七段‘具體’則稍有不同，五段六段是武者看破對手的階段，到了七段就是武者看透了自身的階段，這個階段的武者已經充分了解了自己的優點與缺點，對自己的戰鬥流派也不再迷惘，能夠將各種新的技巧融入到自身的體系中，返璞歸真，正所謂遇戰則戰勝，取勢則勢高，攻則攻，守則守，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他看了齊寂一眼，笑問：“你現在到達七段了嗎？”
齊寂沉默了一下，暫時沒說話。
他在超越度和養脈法的加持下，戰鬥中的力量和速度大得誇張，這種巨大的身體優勢已經和他的個人技術完全結合在了一起。
如果拋開身體上的優勢，那麼他想憑藉純粹的技巧戰勝七段，應該還是很難的。
但正如餘老爺子對七段的描述所言，一個武者能夠充分了解和發揮自身優點，對自己的戰鬥方式不存在迷惘，就是七段。
有身體素質爲什麼不用？那我齊寂確實也已經達到了七段的境界。
齊寂擡起頭來微笑道：“感謝餘老爺子解惑，我確實已經到達了七段。”
餘承恩微笑點頭：“明悟自身，確已到達七段。”
“接下來說到八段境界，八段又名爲‘坐照’之境。”餘承恩侃侃而談：“古語有云‘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至虛善應’，這坐照的特點，就存在於這段古語中。”
“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至虛善應.”齊寂喃喃著重複了一遍，似有所悟。
餘承恩摸了摸下巴，笑道：“用現代的話說，坐照，就是武者深度開發身體本能的境界——就是所謂的‘不用刻意去做，就能自然而然做到’。”
“由此就接回了原本我們要說的話題。”
“如果你想躲過一招出鞘後你就完全沒有生還希望的超速拔刀，那你就要抓住敵人在拔刀前的那一剎那徵兆。”
“這個徵兆也許你的思維無法感受到，但是你的本能，你的潛意識一定會有警覺。”
餘承恩說著，去一邊將手中的寬刃大刀換成了之前與齊寂對戰時所使用的帶鞘長刀。
“攻過來，我們再來一遍！”
齊寂從善如流，立刻開啓了養脈法朝餘承恩攻了過去。
兩人與數息之間便高速交手數十下，齊寂的刀刃劈砍在餘承恩刀鞘上的聲音連成了一片。
然後，餘承恩握住刀柄的手微微一動。
一股莫名的心悸感瞬間迸發！
還沒來得及動作。
刀光一閃，餘承恩的刀已經停留在齊寂的咽喉上。
餘承恩看著齊寂笑道：“感受到了嗎？”
齊寂重重點頭：“感受到了！”
齊寂很確切，餘承恩在出刀前的一剎那，他感受到了明顯的驚悚心悸。
他又低下了頭：“可是，我來不及反應。”
餘承恩收到入鞘，失笑著拍了拍齊寂的肩膀：“你當然來不及反應，如果你來得及反應，那你就不是七段，而是八段了。”
“慢慢積累吧，本能可不是好鍛鍊的東西。”餘承恩鼓勵了一聲。
齊寂點了點頭。
然後三人繼續輪流對戰，餘承恩身爲超凡者，身體機能遠超常人，能夠經受齊寂和蘇靜秋的輪番請教而猶有餘力。
他指導齊寂的時候，就是採取在每一次激戰中突然出鞘斬人的方式，開發齊寂對於險招的迴避本能。
他指導蘇靜秋的時候，則是使用神刀樓的刀法與之對戰，給蘇靜秋喂招，讓蘇靜秋在短短時間內就完成了對“神刀樓”刀法的招式採集，成爲了一個完全剋制神刀樓刀法的剋星。
神刀樓的刀法有兩路，一路是霸道無匹的“熾刃”，另一路是狠辣神速的“絕影”，餘承恩先是模仿熾刃的路數，將這套霸到的刀法各種可能的變化全部展現給蘇靜秋，然後他就切換成了絕影的路數。
名爲絕影的一路刀法，風格與熾刃完全不同，這是一套搭配了步法和身法的詭異刀法，搭配這種刀法使用的刀也不再是熾刃路數所使用的寬刃刀，而是普通單刀。
餘承恩將自身的水平壓制在超凡之下人類的極限水平與蘇靜秋對戰，使用這套絕影刀法的時候，整個人似乎化爲了鬼魅，不停地在蘇靜秋身邊閃轉騰挪，又總是能在各種巧妙的時機果斷出手，對蘇靜秋造成的困擾更勝熾刃。
大概一個小時後，三個人停止了切磋。
是餘承恩主動示意停止的。
此時齊寂和蘇靜秋早已經滿頭是汗了。
呆在一旁守著的秦子衿第一時間爲齊寂奉上了水壺。
齊寂也不客氣，打開蓋子就是一頓牛飲。
“怎麼樣？”秦子衿微笑地看著齊寂：“這一通高強度特訓下來，有收穫嗎？”
“有！收穫很大！”齊寂重重點了點頭。
雖然他依然無法躲過餘承恩的每一次拔刀斬，但是經過多次訓練，他已經能夠做到在餘承恩拔刀前的一瞬間，身體響應本能而做出輕微的閃避動作了。
這是他實現了從無到有的重大進程！
也正由於此，他開始對躲開塔中跛腳刀客的拔刀斬莫名產生了一絲信心。
片刻後，隨著拖拽的聲音響起，齊寂擡頭看去，正好看到白天河和上泉逸人，一個人拖著一條動物的肢體走了回來。
他們有袁維宗跟著，自然不可能身上有傷，但是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多處被抓壞，而且遍佈著血跡的情況來看，可以看出兩人都曾經受過重傷，顯然是與某種野獸進行過極爲慘烈的搏鬥。
“師父！我回來了，青熊獸已斬殺！”白天河率先向師父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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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