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安和許奐城他們紛紛上前，周曉繆也在朱雨安的攙扶下往季南的方向奔去。

此刻，人羣裡俱是亂成一片，唏噓鬨鬧。

王蕓確實將刀口刺傷了季南的胸口，但季南的身手靈敏快速，他雖然震驚但還是在王蕓準備傷他更深的那一刻鉗住了她的手腕，一個力道便是讓她脫臼，刀也就這樣“哐當”一聲落了下來。

許奐城和顧明安將掙扎憤怒的王蕓控制住不得動彈。

季南的傷口還在流血，周曉繆雖然是使不上力道，但她眼裡的難過還是這樣清晰地印在了季南的眼裡。

周曉繆擡起手來，伸手卻又蜷縮回去，看著他的傷口，有些不知所措，她眼裡不斷氤氳而開的霧氣也是這般濃重和難以消逝，就如同對季南的感情一樣。

許奐城看向周曉繆的時候，讓他心裡泛起了比更甚從前的苦澀，牽扯的嘴角像是憂愁的淡漠之花，在空氣裡急劇散開。而顧明安卻是習慣了這樣的感情和感受，他的眼神沒有看向他們的方向，撫了撫心口的位置，還是很難受。

季南的臉上是勉強的笑意，他揉了揉周曉繆的腦袋，跟從前一樣習慣的動作，“沒事吧？”

周曉繆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沙啞還有淡若的顫抖，沒有絲毫的力道但她還是努力地發出了聲音，“你會不會很疼？……”她的手拽向了季南的袖口，眼裡的澀意還有難過卻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我沒事……”

看著季南臉上的笑容，看著他眼裡的波光，周曉繆有一瞬的呆滯，在這樣的時刻她真實地瞭解到，對季南的感情深刻到已經植入骨髓的地步了，那樣的感情不同於對許奐城守護的感動，對顧明安的虧欠，那樣的情感終究是無可替代了，它佔據在心頭，哪怕隨著時間會慢慢地淡去，但卻總是能在看到的一瞬再也平靜不了內心的悸動。在王蕓的刀口對向季南的時候，她甚至極端地想到若是季南真的離開了，那麼她大抵也不會呆在這個世上了，她的個性裡，不僅僅帶著偏執，還如此地極端，愛一個人愛到了這樣的地步，可是她已經不會後退和害怕了，她不管季南對她的感情是什麼，但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眼淚像是氾濫決堤的河流，帶著酸澀卻又清明的感動，周曉繆就這樣輕輕地環住了季南的脖子，她的眼淚一滴滴地落下來，輕如蟬翼，又厚重如織。

或是情緒太過濃烈，周曉繆的懷抱有些顫抖。

朱雨安看著周曉繆和季南，卻是在嘴角淡淡地露出了笑容，這兩個人，終究是相互在乎的吧。

但站在那裡的許娜，卻是握緊了拳頭，她的嘴角雖然也揚起了淡淡的笑意，但卻勉強無比，眼眸裡紅成一片，身子也在略微地顫抖。

那個時候，終於明白，喜歡上一個人，就像是突然有了軟肋，又突然有了鎧甲。愛你，真的是我做過最正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