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翻了個白眼，“你猜我猜不猜！”
你不是興致缺缺嗎，還跟我這逗趣呢？
強顏歡笑，何必呢。
東西拿來吧。
張恆順手將書箱拿了過來。
不是很大的書箱，打開裡面的東西也不出所料的很少。
一本書，一張地契，然後沒了。
地契先略過，沒什麼興趣，假假的也是個名作家了，張恆先拿起書翻了起來。
“三國演義的批註，還有閱讀推薦？”
隨手翻了翻書，看到內容張恆感覺有些驚訝。
這是一本出自李夢陽之手的三國演義批註，開篇第一頁寫的是推薦。
就很有意思。
一個碩儒，給一本小說批註，還隆重推薦閱讀。
這算是親自下場站臺了。
力度很大。
張恆琢磨，有李夢陽這本批註，三國演義後期直接壓過紅樓夢根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很可能還會在四大名著中獨佔鰲頭呢。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張恆更看重的是，這本批註跟上面的閱讀推薦，至少能給他帶來成百上千萬的名聲。
這份禮可就大了。
李夢陽再怎麼也是大唐文壇第二人，名聲滿天下的儒門大牛，有他站臺，收穫少不了。
更別說他還上京去跟李東陽決一死戰了，無論成敗，必然盛況空前，繼而再給三國演義傳播添把火。
張恆沒想過這是李夢陽把他架在火上烤，有捧殺嫌疑，更多感覺還是李夢陽真的在提攜後輩了。
嗯，這推斷張恆覺得沒毛病，畢竟他的修爲還是個秘密。
李夢陽並不知道他實際上並不需要提攜。
更不是什麼儒門後輩。
但一顆拳拳之心，值得點贊。
不過張恆並不激動。
天下沒有白拿的好處，尤其是李夢陽這個剛倔的老頭，便宜更不好佔。
於是拿起書箱裡被可以忽略的地契掃了一眼，張恆心裡就有底了。
果然不出所料。
“晝燈府？老師居所的地契？”好奇的張浩源也伸頭過來看了一眼，結果被驚住了。
老師怎麼會把晝燈府送給玉之？
這不合情理啊！
我纔是老師你繼承衣鉢的弟子啊！
就算送宅子，不也應該先送給我的嗎？
怎麼還叫我親手把東西送給玉之了？
有點鬱悶。
感覺被老師看不起了。
我不足以繼承老師的東西！
看完地契，開朗的張浩源突然有了自閉的傾向。
心，好難過。
“啪！”
張恆沒好氣的給了張浩源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
“行了，意思意思就夠了，別一臉哀怨，看的我起雞皮疙瘩，快收了神通吧。”
不會演戲就別尬演，看得人要得雞眼。
“想要這張地契是吧？”張恆兩指夾著地契，在張浩源眼前左右一晃，將他眼珠子追著地契轉動的滑稽樣子看在眼裡，差點沒憋住笑。
張浩源回答乾脆，“當然想要！”
我師傅的院子，憑什麼我不能想要了！
我合理合情合法的好不好。
“嘿，可把你理直氣壯的。我就不給。”把地契一折，單面就甩進了系統空間，張恆笑的賤不搜搜，“這是你老師送我的，長者賜不敢辭，你想要我還不給呢！”
張浩源生氣了，“張玉之！”
“還生氣了？”張恆撇了撇嘴，“你這個夯貨，你師父又是送我地契，又是給我小說寫批註寫推薦，下這麼多力氣，以爲我兩個惺惺相惜是忘年交呢？”
你個不爭氣的玩意，簡直榆木腦袋！
張浩源理所當然，“難道不是嗎？”
我是你個屁啊！
張恆想罵人，“傻崽，這是你師父在給我保護費，用來保護你這個憨憨的！”
李夢陽上京決生死，是死是活不敢保證，臨走之前做好後事安排，耗費心血做這些，還不都是想我以後在他身死道消以後庇護你，免得有仇家或者心思陰暗的小人跑來爲難你。
爲難都算好的了，就怕有人暗地裡使用手段對付你啊。
所以才花了這麼大力氣，先斬後奏讓我看顧你！
你老師連夜跑路哪是你憨批的認爲是袁家兄弟逼走的，你老師完全就是算計我，玩木已成舟的把戲，讓我不得不顧全你啊！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這麼好的一位老師，我保證每天回去能少睡一半個時辰狂呼宣泄，狂躁祈禱呢。
可惜我沒有老師，我只有系統。
根本沒機會體會不到這份人間真情！
好慘。
“保護費，保護我？”
張浩源感覺腦子轉不過來了。
張恆看傻子的目光，“對，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張浩源臉上羞紅，“你保護我個啥？我不需要保護好不好！”
“你懂個屁。”張恆有點上火，“你老師真是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一點不食人間煙火。你有沒有想過，你老師要是上京，一去不回會有什麼後果？到時你又將經歷什麼嗎？”
張浩源打恐驚慌，“不會的，老師怎麼會一去不回！玉之你泰然我失望了，我們是兄弟，你怎麼能咒我老師！我……”
“閉嘴。”張恆一聲低沉斷喝，“你現在需要回家，趕緊老老實實睡一覺，養精蓄銳，然後等晚上來，好好參加袁老二的婚宴！”
不識人心險惡的單純小菜鳥啊，張浩源你妥妥的溫室花朵。
真以爲你老師威壓江南二十栽，真那麼風光無限，萬馬齊喑嗎？
就你老師猛龍過江，盤踞在金陵，佔據江南文壇魁首寶座這麼多年的不爽不痛快，就值得很多人鋌而走險了。
玩意從你這得到了李夢陽的傳承，那不是血賺。
一個區區毫無修爲的舉人，宰了也就宰了，說不定還能大獲豐收呢。
風險小，收益達，誰來誰都心動。
張浩源沉默，突然又激動，“我要去追隨我老師！”
大義凜然，心意已決。
“等你追上，黃花菜都涼了。”張恆越看現在眼前的張浩源越像個草包。
一個普通人去追一個碩儒境神通修士。
別鬧了。
等你追到京師，你老師要是輸了，收屍都輪不到你。
運氣好點說不定能見上最後一面，然而並沒什麼卵用，還得把自己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