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珀百姓的視若無睹,更震驚的其實是伊玞,他藏身在西珀城中的暗處,天命並沒有帶給他期待的那一幕。
“終究是晚了一步。”
伊玞並不知道,西珀這些百姓在經(jīng)歷過豹皇的殘暴統(tǒng)治之後,這些所謂的真相根本就無關(guān)緊要,得民心者得天下,說白了,帝王就是百姓擁戴上去的,伊玞只看見了立在城門處的告示。
“在這兒!”
一羣西珀士兵發(fā)現(xiàn)了伊玞等人,伊玞看見後面緊跟著的就是上一次打傷自己的銀霜。
“撤!千萬要避開後面那個女子,你們?nèi)羰潜蛔ィ蜁蔂?wèi)西珀攻打靈幽的藉口,務(wù)必自行了斷!”
伊玞簡單交代了幾句,爲(wèi)了避免人多目標(biāo)大,一行人散開逃竄。
“嚇退他們即可,不用真的抓人。”
南君饒這般交代左唯喬,他今日被百姓的反應(yīng)有所震撼,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捫心自問,百姓最在乎的,他沒想,卻千方百計地布著謊言,陰冷的心微微回暖。
“上皇,若是抓到一個,日後我們便不用爲(wèi)攻打靈幽苦尋藉口了。”
南君饒擺擺手,沒有應(yīng)承下左唯喬的想法,左唯喬不解。
“聖瑜皇放過我多次,這一次,就當(dāng)是我還給他的,自此之後,我不會手軟,可是左相……”
南君饒記起今日之事,百姓令他動容的場景。
“若是攻打靈幽,必定民不聊生,你說,百姓會不會怪我?”
經(jīng)歷了一次擁戴,便迷戀上了這種感覺,南君饒害怕,一下子失去民心。
“可……上皇要是不攻打?難道坐等靈王將靈幽的大好江山拱手相讓嗎?或是等著靈幽自己滅亡?”
左唯喬一句玩笑話提醒了南君饒,他摸索著身上,掏出那塊白萊還給自己的白龍玉,想到了一個人。
“左相,我差點兒忘記了,我臨走前還在靈幽埋下一伏筆,說不定,她是可以讓靈幽自己滅亡的關(guān)鍵。”
左唯喬不解地看了一眼南君饒手中的白龍玉。
“難不成上皇你還打著伊璃的主意?臣看她不太可能回頭,就算回來,我們也是萬萬不能接受她的。”
左唯喬不知道聖瑜皇,白萊和南君饒這三人之間過往的事情,任誰不知情的看,都覺得白萊是個賤女人。
看見南君饒搖了搖頭,左唯喬才放心了。
“那上皇說的這伏筆是指?”
看著這白龍玉,左唯喬感覺,應(yīng)該是個女人。
“應(yīng)當(dāng)是左相你最想不到的人,正是聖瑜皇的東宮皇后,花家長女花亦容。”
“花亦容!”
左唯喬驚詫不已,雖說這花家的卻是靈幽命脈,但是這花亦容的身份,要拉攏過來,實在是天方夜譚啊,這女人一心要守住自己的皇后鳳位,怎麼可能幫助他們來打敗靈幽,打敗聖瑜皇呢?
南君饒驚豔邪笑,一手握住白龍玉,細細把玩。
“花亦容她就算是野心再大,也不過是個女人,她也希望跟伊璃一般,得到聖瑜皇的寵愛,不,也許不是聖瑜皇也可以,她生的那驚世美貌,心中自
負,這聖瑜皇一直因爲(wèi)伊璃冷落於她,她怕是心中的疙瘩已經(jīng)不小了,若是我不僅能給她她想要的,還能對她寵愛有加,你說,她會不會帶著花家倒戈?”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不,在靈幽的時候,我只是輕微地試探了一下花亦容,她的反應(yīng)跟我所想一致,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拋磚引玉的磚了。”
南君饒說著,舉起了手中的白龍玉。
“左相可知道這玉的寓意?這白龍玉在靈幽皇族是定情之物,皇家的女人有多少想要得到它的,有了它,意味著你有這天下女人企及的聖寵,花亦容的姑姑,上一任皇后花奇豔,眼巴巴地看著,卻到死都沒能拿到,這花亦容一定也沒少聽她念叨,心中對於這白龍玉一定也有所向往,我就將這白龍玉偷偷贈予她,來看看她的反應(yīng)。”
說著,南君饒將白龍玉扔給了左唯喬,示意這贈玉之事他去辦,左唯喬聽著南君饒說得一套一套的,但是心中還是很懷疑。
“無妨,就算失敗,也不過是損失一塊玉石罷了。”
南君饒安了安左唯喬的心,左唯喬作揖告退,贈玉去了。
靈幽皇宮,這花亦容依舊被禁足著,寢殿之中堆滿了如山一樣的經(jīng)文,她光是看著,就煩躁不已。
“陛下今日沒有問我嗎?”
已經(jīng)幾日了,聖瑜皇好像已經(jīng)將她忘記了一般,不聞不問,花亦容每日問,每日都是否定的回答。
花亦容此時恨得咬牙切齒。
“明明是我花家在替他聖瑜皇守著靈幽,他卻這般對我?他不是應(yīng)該哄著我,供著我纔對嗎!”
花亦容嘶吼,侍女們嚇得趕緊下跪。
“娘娘,不能直呼陛下大名。”
侍女好心提醒,卻遭來花亦容的變本加厲。
“我就是喊了,怎麼樣?她伊璃那個賤人可以喊,我爲(wèi)什麼不行?聖瑜皇!聖瑜皇!聖瑜皇!”
“你叫朕做什麼?”
一聲冰冷的迴音驚的花亦容閉了嘴,愣愣地看著現(xiàn)在門口,一臉不悅的聖瑜皇。
“陛下……您來了?”
現(xiàn)在花亦容的心情,高興多餘害怕,她連忙整理了一下發(fā)飾,朝著聖瑜皇作揖,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兇悍模樣。
其實聖瑜皇是被白萊硬推著過來的,國事爲(wèi)重,誰讓花家是靈幽的一枚定海神針呢。
“真來看看,你經(jīng)書抄的怎麼樣了?”
花亦容一驚,瞥向桌上自己只寫了一頁的經(jīng)文,尷尬一笑。
“陛下,臣妾這幾日身子不適,所以……所以……”
聖瑜皇不自覺的冷眼,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邁進去。
“朕讓你抄寫經(jīng)文是爲(wèi)了讓你修身養(yǎng)性,東宮你現(xiàn)在心中雜念太多。”
聖瑜皇耐著性子說了一句,這花亦容還以爲(wèi)聖瑜皇轉(zhuǎn)了性子呢,慢慢上前接近聖瑜皇,伸手去觸碰他,卻被聖瑜皇下意識躲開了。
花亦容的手僵在半空,一旁的侍女都尷尬地避開了目光,花亦容剛剛沉靜下來的心情再一次起伏。
“陛下來這兒是看臣妾的嗎?”
“來這兒,自然是看你的。”
“哦?”
花亦容眉眼擡起,直視聖瑜皇的眼,聖瑜皇冷冷閃開,她不禁冷笑。
“陛下是少不了花家才勉爲(wèi)其難地過來看臣妾的吧?可是既然陛下委屈來了,就應(yīng)該將戲演真了,這般沒有誠意的僞裝,臣妾不接受,陛下請回吧。”
這花亦容竟然對聖瑜皇下了逐客令,聖瑜皇卻覺得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這禁足今日起就免了吧,東宮你……好生歇息吧。”
就連這最後一句關(guān)心,都顯得那般生硬。
白萊強推著聖瑜皇去了花亦容那裡,自己卻跟自己生著悶死,不停地朝著外面張望,忽的看見聖瑜皇回來了,開心地站起身,可又立刻不對了神色。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面對白萊的質(zhì)問,聖瑜皇不悅,伸手狠狠地捏了一把白萊的臉。
“怎麼?你當(dāng)真想讓我在那裡過夜不成?我可是該說的都說了,是她讓我走的,我可是一國之君,她都下逐客令了,哪裡還有不走的道理!”
聖瑜皇敷衍的說著,避開了白萊接下來的細問,白萊微微有些擔(dān)心,這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也不知道花亦容如今,究竟忍到哪般了?
若是沒有南君饒中間這插一腳,怕是這花亦容永遠都會把心思放在怎麼除掉白萊的身上。
夜深了,花亦容夜不能寐,想著白萊身邊有聖瑜皇的寵溺相伴,自己就不禁怒上心頭,腦袋之中忽然冒出了南君饒的臉,她忽的坐起身。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
花亦容的手落到腰部,回憶起南君饒攬著自己腰身的感覺,忽的紅了臉。
“主子……”
殿外一聲低沉的喚聲,是花家的蠻子,這深更半夜的,蠻子進宮幹什麼?想必是有要事,花亦容披衣起身,打開了門。
“主子,半個時辰之前,有人潛入花家留下了這個,上面寫著這東西一定要交給主子您,老爺思量半天,決定連夜交給您。”
蠻子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用蠟油密封的錦盒,盒子沒有被打開過,花亦容小心翼翼地接過盒子,感覺盒子很輕。
“爹爹沒有說別的事情?”
蠻子搖搖頭,朝著花亦容作揖,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亦容拿著錦盒轉(zhuǎn)身回到殿內(nèi),晃了晃,裡面有聲響,她倒是不擔(dān)心暗器,這盒子花家一定是檢查過纔給自己的。
花亦容用刀小心翼翼地割開蠟油,打開了盒子,那塊她在白萊身上惦記已久的白龍玉出現(xiàn)在眼前,盒子之中還附有一張紙條。
花亦容迫不及待地打開紙條。
“御園遇佳人,百思不能忘,贈玉表灼心,獨得鳳繞身。”
“南……君……饒……”
花亦容的心不自控地緊張了起來,將那赤裸裸表白的紙條捂在胸口,她終究是個女人,瞬間腦子裡面全部都是南君饒的臉。
“獨得鳳繞身……”
花亦容喃喃著最後一句,若是有一個男人即能給她寵愛,也能給她鳳位,那她何樂而不爲(wèi)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