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是……”
李靖剛要說什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看了眼被柔和的月華覆蓋顯得十分柔和的身影，忙裝作思索的樣子地低頭沉思了起來。
當他低頭後眼中閃過複雜之色，其中有驚恐，有後怕，也有詫異。
他猛地反應了過來，身旁之人除了是他師父還是神仙之流，他說話還是得注意一些。
當然，讓他有些的是全村被滅乃是他埋在心裡最深處也是最大的秘密，從未跟人說過。
一來有螞蟻挑戰神龍之嫌，二來便是……那些得道仙人聽了，還會傳他本事爲神仙們培養一個敵人出來麼？
這不說之人便包括他之前認識的兄弟靈珠子了。
因爲靈珠子也是神仙之流，而他今晚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便打開了心扉，將這些秘密對這位師父傾訴而出。
是壓在心裡太久了麼……李靖心中一嘆，但他的絕對卻是怎麼不能對這位師父說了。
一念至此，李靖撓了撓頭，一臉無辜的眨眼看向玉鼎：“弟子忘了！”
忘了……玉鼎只是深深看了李靖一眼，輕輕頷首道：“如果忘了……那便忘了吧。”
這個弟子也著實慘，拿的已不是父母雙亡的劇本了，而是全家，乃至全村，好多個村子都沒了的劇本。
這樣的仇恨也足以刻骨銘心不共戴天了。
是以，李靖並不是忘記了他的決定，而是不想跟他這個師父說罷了。
作爲一個有愛心的師父，在這種時候自然不能追問。
當然，按照影視劇情的發展那李靖作爲倖存者，自然要拜師學藝，學得本事，接著找那些天兵天將報仇……
報仇就要去天庭……玉鼎猛地眼皮一跳，深深望了李靖一眼。
“師……師父爲何如此看著弟子？”李靖緊張道。
“沒什麼！”玉鼎輕輕搖頭，接著蹙眉，思索了起來。
要是按照他的預測發展，這小子將來豈不是妥妥的又要去天庭拜訪一遭？
如果跟原來一樣沒有學到什麼真本事，只會一手五行遁術走天下話，影響倒也不是很大。
可要是……
玉鼎看向李靖時，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給這個徒弟開個掛了。
在此期間，李靖也緊張的望著玉鼎，心中滿是擔憂。
此刻他與天神的秘密被知道了，神仙兩者不分家，那這位師父……還會傳他本事麼？
“師父……在想什麼？”李靖小心翼翼的問道。
自然是想將來你下山定生不良啊……玉鼎輕輕嘆息著看向李靖，忽然一怔。
如果經歷了那些事，後來他自然也只有離家到處流浪一條路。
能活到今天，李靖經歷的自然也不少，心智也要比尋常人堅定許多……
李靖見狀也沉默了起來。
玉鼎忽然望著李靖問道：“徒兒，倘若爲師傳了驚天動地的本事，你……有何打算？”
“出人頭地？”李靖觀察著玉鼎的臉色小心答道。
玉鼎微笑道：“還有呢？”
李靖沉吟道：“建功立業！”
“還有呢？”玉鼎繼續笑問。
李靖羞赧一笑：“如果那時候這釵子的主人還沒嫁人，弟子就娶了她。”
玉鼎道：“放心吧，她不會嫁人的，爲師算過了，你與她今生有緣，註定要在一起還要……”
“真噠？”李靖有些喜出望外。
玉鼎輕哼道：“你在質疑爲師的能耐麼？”
一來他擅長卜算，二來有原劇情打底，如此雙重保證還能出錯那不是開玩笑麼？
“弟子不敢，只是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李靖欣喜的在原地走來走去，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原本的大男孩，此刻，羞赧的紅著臉，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鼎見狀心中無奈的嘆息搖頭。
“師父爲何嘆息？”李靖不解道。
“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玉鼎看他一眼。
李靖羞赧的撓了撓頭，忽然一臉八卦的笑道：“師父有喜歡的……仙子嗎？”
“什麼？你當爲師是什麼人，豈會跟你小子一樣庸俗，沉迷於情愛之中？”
玉鼎一聽吹鬍子瞪眼道：“吾等一心之求大道，哪有時間花在男歡女愛上面？”
“師父息怒，師父息怒……弟子錯了，錯了。”
李靖被一頓噴的狗血噴頭，忙不迭的躬身賠罪認錯。
玉鼎輕哼一聲，說起這個他就來氣，想想看，自他重生之來幹了什麼？
好像就陰差陽錯教了幾個徒弟，然後徒弟長本事了，翅膀硬了，跑去天庭撒野，他在後面給徒弟們擦屁股了。
以至於連三霄小姐姐發來的邀約都沒顧上……
“話說回來，爲師可以傳你本事。”
玉鼎注視著李靖認真道：“但是你家人他們的死……”
原本順從的李靖，聽到這話臉色驟變，擡頭無懼玉鼎的目光打斷道：“師父的意思是以傳弟子本事的方式，換弟子放下……過去麼？”
“你錯了！一個合格的師父，當是傳道、授業、解惑，其他的事爲師並不關心。”
玉鼎搖頭道：“世上的事自有因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爲師只是擔心……”
聽到前面的話李靖鬆了口氣，可最後半句話讓他一愣：“師父擔心……什麼？”
“擔心你被仇所累，被恨所矇蔽。這樣的你……真的能掌御那股危險的力量嗎？”
玉鼎望著李靖意味深長道：“你真的確定自己得到力量，站到高處俯視凡人的時候，不會變成你最口中的那種罔顧生命的人嗎？
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那又拿什麼來保證？”
雖然那股力量在他跟前翻不起風浪，但對於凡人來說，那危險性不言而喻。
李靖一旦承載那種力量，將面臨有失控的風險不說，此外，還隨時會有被吞噬的風險……
李靖聞言，頓時一愣，低頭怔怔的看向雙手。
“是啊，如果自己變的那麼強大，真的能壓住力量帶來的優越感，不會像那些天兵一樣麼？自己又拿什麼來保證？”
李靖喃喃自語，一臉迷茫，不住的問自己。
“啊……”到最後，月夜下李靖仰天長嘯。
在此過程中，玉鼎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的看著李靖。
他問的問題並不深奧，但是非常的現實，很多孩子長大都會變成小時候最痛恨的一種人。
看著李靖迷茫，玉鼎忽然道：“還記得方纔爲師的話嗎？”
話……狂躁的李靖一愣，喃喃道：“越是得到強大的力量，越是要小心……使用？”
說話間，李靖漸漸的平復下來，對玉鼎道：“弟子相信可以善用得自師父的力量。”
“不錯，你的自信……爲師很喜歡。”
玉鼎挑挑眉笑道：“不過要學本事，你還得答應爲師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