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鄉里人 23秋收 天籟
黑妹看了看一邊的香草和小福一臉氣氛的樣子她心裡爽多了。
一竿子打下去,打棗子啪啪直掉的,富弟和大樹趕緊撿,那香秀和小福還想撿滾到邊兒上的棗子,一下子被富弟的兩個妹妹攔住了不讓他們撿,香草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黑妹打了幾竿子,看到富弟的兜子裡都兜了不少,兒大樹因爲年齡小些撿的就少了些。
旁邊菊珍嬸兒家的雲哥和傻三眼巴巴渴望地望著樹上的黑妹,傻三眼裡分明寫滿了懇求。
看著這兩人的眼神兒,黑妹想想她討厭的是她娘菊珍嬸兒又不是他們,再說這兄弟倆從小就沒爹也挺可憐的,於是心下一軟,喊道,"雲哥和傻三兒也可以去撿了。"
得到黑妹的許可兩兄弟可高興了,看向黑妹的眼神都充滿了感激。
黑妹撂開膀子揮了竹竿一氣,讓底下的人撿了好一陣子,她這才丟了竹竿下下來。
看看大樹兜裡的棗子還是不多,又從胖丫籃子裡捧了一捧給他,"快回家吃棗吧!"
大樹嘿嘿笑著扭身就跑回家了。
黑妹一手拎著四丫那一籃子,一手拎著吳寶兒那一籃子,讓胖丫先回家了,自己先送吳寶兒回家。
送到大門口才牽著四丫拎著籃子回家,看著香草和小福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比吃棗子還甜呢。
經過吳媽家門口的時候,黑妹讓四丫兜了一衣兜的棗子給青水送去,她自己徑直先回家了。
一回家,黑妹就把一籃子的棗子倒在小曬戧裡放在後方的窗戶口風著,準備風成紅棗以後燉湯給她娘喝了補血。
另一籃子直接一分爲二給胖丫和四丫用作零嘴吃。
過了個七八天的黑妹又做了一次涼菜和馮貴送去悅來酒樓,這一次算上賣出的小瓶子包裝菜又進帳了一兩多銀子。
轉眼就到九月底十月初了,到了豐收稻子的季節。
秋高氣爽的日子裡,陣陣涼風拂過,梯形的水田裡金黃的稻子象海浪一樣起伏翻滾,稻穗沉甸甸地壓地擡不起頭來,看得農人喜不自禁。
馮貴十分欣慰地看著自家田裡的豐收景象,感嘆他的勤勞得到了回報啊。
黑妹頭天晚上就烙好了玉米餅子,破天荒地一下子煮了五個水蛋,準備明天家裡人一人一個,又熬好了一大鍋綠豆湯,放了白糖,涼到第二天早上,天矇矇亮,黑妹就起身帶上一盆子綠豆湯和玉米餅,拿著鐮刀就和馮貴去了田裡。
水田裡已經沒有水了,也不需要水了,泥地很乾便可以直接穿著鞋子下田了。
兩人從田裡後部開始往前割稻子,黑妹和馮貴一人半邊勁頭兒直抖地開割了,割一把稻子就攤在稻叉上曬。
兩個埋頭割了好半天,看到太陽都升起來了這才覺得又餓又累的,一直彎著腰再伸直了感覺腰痠背痛的。
兩人坐在田埂上喝著綠豆湯吃著雞蛋還有玉米餅,歇了一會兒,馮貴說到,"你回家去吧,我一個人割一會兒就回去。"
黑妹知道她爹這是心疼她,怕她曬得更黑了,卻不知道黑妹前世是運動員,崇尚的就是陽光膚色,她的皮膚她一點都不在意。
馮貴見黑妹堅持不回去要留下來和他一起割稻子,便笑了笑,把帽子戴到黑妹的頭上,又看了看黑妹的手,囑咐到,"割慢點,不要傷到手。"
一句話讓黑妹想起她剛學會割稻子時手上被割破的情景。
割稻子的鐮刀是鋸齒狀的,要是不小心割到了手,那疼得很啊。
兩人又開始割稻子了,大片的水田裡,黑妹家的稻子算是割得早的,她心裡清楚她爹爲什麼急著割稻子,因爲整個上村只有對面一個稻場可以打稻子,同時只能打兩家人。
而大家家裡幾乎都沒有牲口,滾石磙打稻子基本上靠人力,這樣速度就慢下來了。
一戶人家兩畝的稻子最少要一個白天黑妹才能滾完,所以最後大家只能搶稻場。
割稻子早的肯定能先佔到稻場,後面的越難得排上到場場,要是捱到十月中旬去了那就不好了,那時的天氣不象現在這樣大太陽的,而且一搞會下點雨,那稻子曬不好,再碰上雨就要黴了是賣不出價錢的。
半上午的時候黑妹看著田裡的稻子已經割了一半了就對馮貴說到,"爹,你先把稻子捆了挑到稻場上去打第一場,我下午一個人割,等旁晚的時候你再來捆了挑去稻場打第二場。"
馮貴一聽這也是個辦法,不但能趕緊佔了稻場還一次打的稻子不多也輕鬆些,只是兩人都辛苦些。
馮貴趕緊回家拿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衝擔和稻草繩回到田裡一氣捆好送到稻場上去鋪開再曬一會兒,等著吃了午飯就來滾石滾打穀子。
兩人一直忙到快中午的時候纔回家,累的夠嗆了,黑妹也不想做飯了,再攤了幾塊餅子,又喝了一大碗綠豆湯就躺了一會兒。
馮貴擔心稻場上家裡的穀子吃完飯就匆忙去了稻場,黑妹也不好躺著了,趕緊出門,臨走時囑咐胖丫洗完碗筷拎籃子也去稻田,想想又囑咐她戴上帽子。
下午黑妹在田裡繼續割稻子,胖丫提著籃子撿麥穗,在這個時空生活的這些年黑妹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粒粒皆辛苦。
對面山坡的稻場上,馮貴算是最早打稻子之一的人,另一邊也有人已經鋪好了稻子準備滾石磙打,所以馮貴算是有個伴兒了,一邊說著話一邊拉著石磙,石磙十分重,靠人力來拉十分吃力,馮貴拉著滾了個吧時辰,身上就已經再次汗透了。
正打算歇一會兒,看到四丫來了,原來是秀姑叫她來給馮貴送綠豆湯的,顯然是擔心他熱到了。
馮貴聽說是她娘叫她來送湯的嘴角都笑歪了,一口氣喝完囑咐四丫趕緊回去陪她娘,他又開始新一輪的拉石磙了。
旁晚的時候馮貴已經打好了這一場,就著日落時分的秋風揚穀子清去稻草葉子,再把穀子裝了一擔挑回家先放著,趕緊去田裡又捆了稻子挑了幾擔去稻場。
黑妹還有一些沒割完,看看天色趕緊加油,爭取要在天黑前割完了。
馮貴這一晚上肯定是要收稻場的,因爲這麼多穀子都在。
所以黑妹直接回家了,忍著又累又餓做好飯,匆忙吃完了帶著胖丫去稻場,換她爹馮貴回家吃飯再休息一會兒。
稻場上另一邊打稻子的人也在看場子,那家父親帶著兒子,三個勞力拉起石磙來明顯效率高多了。
黑妹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馮貴看著別人的兒子眼中羨慕的神情,心下也很不是滋味。
黑妹想著自己存的錢,還差二兩應該就可以買頭騾子了,有牲口拉石磙子,那她爹就沒有那麼辛苦地打稻子了。
她和胖丫正說著話呢,就看到她爹來了。
"爹,你怎麼不在家多歇一會兒。"
"沒事,反正也要看場子還不如就著月色把稻子滾了算了,要不然明天一天還滾不完。"
馮貴是個急性子的,對於幹農活他更是積極,不過他心疼女兒,於是說到,"黑妹,你趕緊帶胖丫回去吧,今天累壞了吧,回去好好睡覺,明早給我送飯。"
黑妹肯定不會讓他爹一個人留在這裡的,於是說到,"爹,現在時間還早這裡也熱鬧,我在這裡玩玩,沒事,你先回去睡一會兒,等到夜深了你再來換我吧。"
馮貴看黑妹一再堅持,想想也是,晚上和明天一整天他都是要滾稻子的,現在睡一會兒下半夜再起來幹活也好。
於是交代了幾句就又回家了。
幹了一天的重活馮貴要不是正當盛年肯定撐不住的,回到家裡秀姑心疼他叫他別洗了直接睡下,結果馮貴頭一挨枕頭就睡著了,看得秀姑更心疼了。
已經是月上中稍了,鄉里的秋夜有一種靜謐的詩意,胖丫已經倒在黑妹的膝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黑妹一手輕拍這蒲扇一邊看著夜空,月牙在繁星的簇擁中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遠遠望著田野裡有些人家連夜出動割稻子,明天再曬上一上午,下午正好可以打穀子了。
秋收的氛圍越來越濃了,喜悅和急切的情緒交織在空氣中成爲一種淡淡的幸福味道。
馮貴來替換黑妹的時候,看到胖丫都睡著了,黑妹也是一臉疲累的十分心疼,叫她們趕緊回去睡,他要開始滾石磙打稻子了。
"爹,滾一會兒就休息一下,別太累著了,明天還有時間呢。"
"嗯,放心吧,給我帶早飯來啊。"
黑妹叫醒胖丫回到家倒頭就睡,直到天亮了才醒來,秀姑心疼女兒沒讓四丫叫醒她。
黑妹起來一看秀姑在竈房攤烙餅,四丫在燒火,心中一急,"娘,你怎麼幹活了,趕快去歇著,你可不能幹活兒啊。"
"沒事,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了,乾點活兒沒什麼。"
"那可不行,王大夫說了,你什麼活兒也不能幹,可不能冒險啊!"黑妹直接攙著秀姑送回房間。
秀姑無可奈何,黑妹可犟得很。
她趕忙做早飯,還是煮了五個水蛋,這些天收稻子忙沒時間好好做飯,吃個蛋算是補償吧。
吃過早飯,她給了胖丫雞蛋就安排她先去田裡撿稻穗再去打豬草,反正後鍋裡熬的豬食是滿滿一鍋南瓜,四丫現在也會餵豬食了。
她帶了她爹的早飯趕忙往稻場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