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最強一劍，也是違背劍客審美的最醜陋一劍，因爲劍道的終點就是醜陋的縫合怪。

“劍聖之才，曠古爍今。”鴻鈞對劍聖的評價非常高:“他竟然以仙人的修爲參悟了超越仙尊的道。”

妖女聽到鴻鈞對劍聖的評價，忍不住隔空問道：“真的這麼厲害？”

“你難道感受不到麼？道的分與合？”

“這我當然知道，天道的加減法麼，我懂。”妖女說道：“天道演化，其實就是不斷在做加減法，但加法和減法的最終目的不是一樣的麼？天道是神秘莫測的，加法和減法在天道上都只會得出相同的結果。”

天道畢竟不是物質，雖然能通過各種手段觀測到天道，但天道依舊是一種介於概念和實物之間的物質，具有概念和實物的雙重特性。

加法和減法在實物上肯定會有不同的結果，但在概念上卻不起作用。天道接受實物的加減法，卻用概念的方式結算。

所以才難以估算，哪怕仙尊能決定天道的加減，但最後的結果卻依舊不受仙尊的控制。

鴻鈞說這是道的分與合，其實就是一個意思。

“你之前還有一個理論，那就是每個人掌握的真理只是碎片，真正的真理是要將所有碎片合在一起。”鴻鈞繼續說道。

“沒錯，是我的理論。”妖女合道之前就是賭自己是多出來的碎片，最終才得以獲得天道認可，成爲特殊的存在。

“萬事萬物其實都是碎片，劍客掌握的劍法和領悟的劍道也一樣都是碎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把碎片組合起來會如何？”鴻鈞說道。

妖女搖頭，她曾經幻想過自己是完成拼圖的手，但顯然不是，仙尊也不是，鴻鈞同樣不是：“只怕世界上沒人可以將碎片拼合到一起，所以也沒人可以還原世界的真相。”

“是的，生靈不但掌握不了真相，甚至連完整的碎片都掌握不了。但劍聖現在卻還原了劍道，他掌握了劍道的全貌，收穫了劍道的完整碎片。”

隔著遙遠的距離，妖女都能感受到鴻鈞的驚歎，畢竟劍聖不是仙尊，只是一個仙人，卻能憑藉一己之力獲得一塊碎片，何其驚人？

特殊的末日環境，讓劍聖對劍道進行了反思，其他人沒有他這麼好的機遇，沒有他的決心。末日讓劍聖放下了劍道美好的偏見，窺探到了劍道終點。

“那麼劍道的終點真的是醜陋麼？”妖女不恥下問，既然鴻鈞知道，她肯定要刨根究底。

“審美不同罷了，劍道終點非人之劍，乃道之劍，自然不會迎合人族的審美。”“天道更看重實用性，就比如我現在的形態，我雖是人形，但其實並不能很好地和天道溝通，也不能施展我最強的法力，我之所以保持人形只是容易和你們交流罷了。”鴻鈞說道。

妖女懂了，說來說去還是審美不同的原因：“那你之前還吐槽我的蒸汽地府審美不行，大家不過半斤八兩罷了。”

“是啊，我們都應該跳出自己的審美侷限，因爲在新世界中天道可不會按照我們的審美來塑造生命，說不定真的會有四隻手臂、八隻眼睛的生靈，乃至於更多奇形怪狀會讓我們心生厭惡的生靈。劍聖現在已經接受了劍道的終點，所以才能提出‘醜劍論’，實乃已經得道。”

“審美也好，道德也好，當我們在改變天道的時候，天道也在改變我們。”妖女感嘆起來：“不敢想象如果改變審美，我以後還會不會喜歡美女。”

鴻鈞表示妖女這種思想境界也是夠低的，這麼嚴肅的問題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感情方面，一點也沒有合道之人的覺悟。

然而妖女所思其實就是道落實到個人的問題，如果新世界中道的審美偏離，以八爪魚爲美，以畸形爲美，那新世界可就要被人外娘佔領了。

“不行，不能讓天道肆意妄爲，我得堅守自己的審美底線。”妖女之前爲了堅守自己的道德底線和天道賭了一把，現在又要捍衛自己的審美底線。

鴻鈞看著妖女：“你是第一個考慮到這個問題的人。之前就算是仙尊也沒有考慮過他們在新世界的形態問題。”

仙尊只考慮活下去，卻沒想過自己會活成什麼，可能就是八爪魚，或者是蚯蚓。

所以妖女必須干涉，畢竟還不知道天道對舊世界生靈的工作是不是滿意。舊世界只是爲了孕育‘生靈和天道關係’的種子，但人形生物的表現是不是讓天道滿意，還是個未知數。

之前鴻鈞也說了，人形態並不是最好的形態，說不定新世界的新生命就會捨去人形。

“完了，我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妖女知道自己忽視了這點，畢竟她已經習慣了人族爲尊的想法，習慣了舊世界裡妖怪和法寶化形都會默認人形的這點，以至於慣性思維地認爲新世界中的生靈也會以人形爲主，卻沒想過天道爲了讓生靈更好地演化天道，新生靈很可能都不是人形的。

“慣性思維害死人啊。”妖女知道自己現在就得挽救審美了，可是怎麼辦？

新生靈的演化是天道的工作，妖女怎麼樣才能插手？

“對，優化，優化人形態的生靈。”妖女知道必須優化人族，讓天道知道人族這種形態還沒被淘汰，新世界才能繼續以人形生命爲主，這樣妖女的審美才不會受到折磨。

妖女可不希望在新世界裡滿眼都是克蘇魯系的神靈，太顛覆審美了。妖女要堅守自己審美的底線，必須要優化人族的身體，讓人族成爲新世界的首選。

鴻鈞看著妖女的努力，大爲搖頭，有這麼一個工作夥伴，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你如此執著於過去，實在讓我懷疑你能不能勝任演化天道的艱鉅工作。”鴻鈞表示自己就不會拘泥於任何的形態，只會誠於自己的工作：“重要的是演化天道，就算我們都是八爪魚又有什麼關係？我們的形態並不能影響我們的使命。”

“你不要再說了，我現在非常不好。”一想到新世界新生命都不符合自己的審美，妖女就恨不能抽自己的嘴巴子。自己辛辛苦苦地進入了新世界，可不想成爲八爪魚之神啊。

要是新世界真的是八爪魚爲尊，妖女可能反而會成爲八爪魚的恐怖傳說：傳說中有隻有四肢和雙眼的可怕生物，在暗中低語著，試圖侵襲八爪魚的大腦，不要去看、不要去聽、也不要問，名爲石青珊的古神在凝視著你：當八爪魚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八爪魚。

想到這裡，妖女只能努力優化人族，讓人形仍不失天道的第一選擇，打響審美保衛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