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界？”
看著這如同末日，狀似九幽一般的場景，震驚之餘，蘇楠更多的是疑惑。
這一週，她可沒少在異度空間查閱資料，天界的信息雖然被人族把持，但也總有邊角露出，而其上的形容無一不將天界碎片贊爲寶物遍地的探險聖地，而每一次天界碎片的現世，都將引起超凡界各方勢力蜂擁而至。
還不等少女繼續思索，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她頭皮發麻。
蘇楠的到來如同扔進平靜水面的一粒石子，在她現身沒幾秒後，數以千計的悠悠紅芒頓時盯向了少女，那是無數亡靈和鬼魅的眼睛。
整個世界，在一瞬間似乎沉寂了下來，所有的亡靈都停下了動作，隨後……
一眼望不到邊的骷髏和幽鬼開始**，發了瘋一般向少女涌來，那場面，就如同餓急了般的羣狼……
臥槽！
蘇楠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她臉色大變，拔腿就跑。
這羣亡靈的實力並不高，從能量波動上看，即使達到四階的都沒有幾隻，但是數量太多了！
少女雖然擁有著七階的戰力，但也並非力量無盡的機器人，一旦被圍困，螞蟻多了也是會拖死大象的。
轉過身體，面前是一條顏色昏黃的大河，也是少女來到這裡時所墜落的地方。蘇楠注意到河的另一岸並沒有亡靈鬼魅，於是再次跳入河水，向對岸游去……
昏黃的河水很是詭異，似乎有著莫名的力量，將少女的妖力和信仰之力持續削弱，與此同時，蘇楠還發現在這河水中呆的時間越久，意識就越恍惚，她臉色微變，連忙加大了遊速。
足足十分鐘，少女才踏上了河的另一岸，她喘著粗氣，驚訝地發現自身的妖力和信仰之力竟然在無形之中消耗了近乎三分之一。
不過好在的是，那些亡靈並沒有追上來。
不知爲什麼，這些亡靈和鬼魅似乎非常懼怕這種昏黃色的河水，在追逐少女來到岸邊之後，它們就停了下來，只能在岸邊不斷嘶吼。
偶爾有倒黴的亡靈被同伴推攘了一下，不慎跌落進大河，而隨後的景象讓蘇楠眼神微微一縮。
只見那些倒黴的落水亡靈頓時開始痛苦地掙扎，身上開始冒出絲絲白煙，轉眼之間就化爲了昏黃色的膿液，與河水融爲一體……
蘇楠：……
少女的小臉頓時變得蒼白，胃部一陣翻滾。
嘔——
這特麼整條河不會就是這麼來的吧？！
她連忙施展一連串的清潔妖術爲自己清潔身體，同時呸呸呸吐個不停。剛剛游泳的時候她可是沒少被這苦澀的河水嗆到。
片刻後，蘇楠的臉色終於好了一些，她這纔有心思打量起四周。
和河水的另一岸不同，這邊的大地並非徹骨的漆黑，反而是染血般的暗紅色，地面多有龜裂，骨骸亦是隨處可見，此外還有不少斷裂的兵器。
少女注意到，這些起碼經歷了數千年的兵器和屍骨的風化現象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嚴重，看上去倒像是僅僅經歷百年一般，而殘骸之上依舊殘留著淡淡的靈力波動。
蘇楠神情微微一肅。
這說明這些死者生前均是清一色的超凡者！
而且，經歷數年前卻還依舊存在靈力殘留，恐怕他們的修爲統統都是高階以上……
蘇楠看著這蒼涼又望不到邊際的大地，心中無比震撼……
這裡究竟葬送了多少的高階強者啊！恐怕數量起碼要以萬來計算。
莫非……這裡是數年前之前的戰場？
天界似乎就是因爲一場席捲三界的戰爭而破碎的。
目光再次看向那條昏黃的大河，蘇楠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她心中有了些許猜測，但是還不確定。
或許……自己應該找個人來問一問。
沉吟片刻，少女掏出來了幽冥如意，召喚出南天。
一陣金色的靈力波動涌過，蘇楠的身邊出現了一尊高達兩米的金甲門神。
人影還沒徹底成型，南天那特有的粗獷大嗓門就響了起來，隱隱地還帶著一絲興奮：
“九尾大人！您進入天界了？”
然而話還沒說完，它自己就停了下來。
金甲門神瞪大瞭如同銅鈴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昏黃色的河水，表情荒謬：
“黃……黃泉？九尾大人，目的地不是天界麼？您怎麼跑到九幽陰曹了？”
“九幽陰曹？”
蘇楠心中一跳。
她確實覺得剛剛那條大河像極了傳說之中連接人間界和陰土的通道，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少女的心中也是不解了起來。
對啊，目的地不是天界麼？
“南天，你確定這裡是九幽陰曹？”
蘇楠問道。
“emmm，我再看看。”
語畢，南天上前一步，彎腰伸手沾了沾河水，隨後放入口中嚐了嚐。
“呸！”
似乎是味道不太美好，門神臉色一皺，連呸數次，之後再次打量起四周。它望了望黃泉的對岸，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這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而臉上則帶著一絲不解：
“咦？”
“怎麼說？有什麼發現？”
蘇楠好奇道。
這撿來的便宜門神雖然丟失了大半記憶，但還是有一小半知識留存的。現在看來，它似乎還真看出了什麼。
南天沉吟片刻，說道：
“河水苦澀，有融魂落靈之效，沒錯，這的確是黃泉，如果小神判斷不錯，對岸就是傳說之中的陰曹！”
竟然真的是陰曹！
蘇楠杏眼瞪大。
不是到天界麼？怎麼跑陰曹來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目的地是天堂，卻跑到了地獄。
“但是……”
南天再次看向了河的這一岸，只見他再次彎腰從染紅的地面上捏起一絲深紅色的泥土放進了嘴裡，表情漸漸變得慎重：
“質地厚重，有藏靈之效，雖然受到了侵蝕，但卻保留了自身靈韻，這的確是天界特有的靈壤。”
語畢，它嚴肅地看向了蘇楠：
“九尾大人，河的這一邊，的確是天界！”
說完，它的表情疑惑：
“奇怪……天界什麼時候和陰曹連接起來了？天界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且……”
門神摸上了自己的胸膛，神色浮起一絲不解和茫然：
“站在這裡……小神爲什麼會有一種懷念和悲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