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們走在街上，周圍是來來去去的人和汽車，還有廣告牌，紅綠燈，密密麻麻的房屋，就像所有都市的街頭一樣。[]沒有人會因爲(wèi)兩個警察而停下腳步來，也沒有人去關(guān)注他們的一舉一動。對於所有的路人而言，這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同樣也只是路人而已。

其實我喜歡置身於都市來來往往的人羣之中的感覺，在這些人羣中，我誰也不認(rèn)識，也沒有誰認(rèn)識我。有時候我看著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漸漸的就感覺自己的視線飄忽起來，好像視線脫離了自己的身體，正在從空中凝視著這平凡的塵世中平凡的自己。

不是什麼靈異的感覺，實際上，每當(dāng)那樣的時候，我總是會爲(wèi)平凡的一切微微的感動著。我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每當(dāng)我是駐足在城市的街頭，心裡面，就總會有些酸酸的。因爲(wèi)卑微，因爲(wèi)弱小，因爲(wèi)孤獨。

黎雅站在我的面前，一縷微風(fēng)吹拂著這個女孩的髮際。她不是那種頂漂亮的女孩，但是她這樣站在我的面前，非常的鮮活和動人。她默默的看著我，看得很專注，看得讓我有點無端的慚愧，我覺得自己在她清澈的眼睛裡更加的猥瑣和矮小，但是黎雅淡淡的一笑，說：“師兄，你是個好人。”

昏，我不喜歡這句話。[]一個女人說一個男人是好人，很多時候只是出於禮貌，而並不是真正的讚美。我也很坦白的說：“唉，你也不用這麼說，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而且這年頭，說一個男人是好人，往往也意味著說他挫說他沒什麼本事。而我不但挫，很多時候還很猥瑣。”

黎雅有些驚訝和不解的看著我，說：“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看待自己呢？師兄，我說你是一個好人，是認(rèn)真的。而且爲(wèi)什麼說好人就是說沒本事呢？我爸爸媽媽不是這樣教我的。好人就等於挫等於沒本事嗎？我覺得你對人很平和，很真實，也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壞心眼，嗯，雖然有時候會使一些小壞。”

我很挫敗的說：“那也只不過是我沒本事使什麼大壞而已。”

黎雅說：“你爲(wèi)什麼總覺得自己沒本事呢？你的射擊水準(zhǔn)，你的應(yīng)變能力，你的判斷力，甚至包括你對特殊狀態(tài)的直覺，以一個文科出身非警校畢業(yè)的警察而言，都已經(jīng)超過了很多經(jīng)過正式的警校培訓(xùn)的警察。如果這樣你都覺得自己很沒本事，那麼，對我們很多同事來說，豈不是面臨著滅頂之災(zāi)？而且，什麼又叫真正的本事呢？難道對一個男人來說，揮金如土，趾高氣揚才叫本事嗎？”

我說：“如果我能做到那一步，我確實會比現(xiàn)在開心些。ashu8”

黎雅說：“那樣的話，我反而不會喜歡你了。”

“反而？”我盯著她，追問：“你的意思是說，你現(xiàn)在喜歡我？”

黎雅微微一笑。說：“一點點。但是遠(yuǎn)遠(yuǎn)沒有達到想要和你做男女朋友。更沒有到想要嫁給你地時候。我看到陳隊和嫂子地樣子。地確也有些羨慕。而且。因爲(wèi)我爸爸媽媽都是警察地緣故。我想我地歸宿也是類似地結(jié)局。可是。是不是你呢？我也不知道呀。師兄。你不要妄自菲薄。就像我。我知道肖濛比我漂亮很多。但是在她面前。我一點也不自卑。我知道她喜歡你。可是。如果我決定要你做男朋友了。我也不會輸給她地。”

我有點自嘲指著自己地鼻子說：“她喜歡我？她會喜歡我這樣地人？開什麼玩笑啊。”

黎雅看著我嘿嘿一笑。搖了搖頭。說：“纔對你說了。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在鄙視你自己呢？還是在鄙視肖濛地眼光？還有……我地。”她看見我準(zhǔn)備說點什麼。擺了擺手。又說：“不過肖濛絕對不會輕易地承認(rèn)她喜歡你地。所以。千萬別以爲(wèi)自己是買彩票中了大獎。我這個人一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地事情。”

好吧。我點點頭。這時候發(fā)誓表態(tài)什麼地太弱智了一點。黎雅MM不是笨蛋。我說得再好聽。她一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是一個好人嗎？我不知道。但是泡MM是一定要付出更多努力地。這一點。人家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黎雅說地是肖濛。但是我同樣想推倒她。她一定低估了我地猥瑣。說到底。她還是一個現(xiàn)在少有地純真地女孩子。她對男人地瞭解太少了。

我這個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脫胎換骨地。我是說。讓我隨便和哪個MM談了談人生理想就從此洗心革面。奮發(fā)圖強那絕對是很扯地事情。光是讓我一點一點地改變原有地生活態(tài)度就已經(jīng)是一件很不容易地事情了。當(dāng)然我也不是那種油鹽不進。不怕開水燙地死豬。我可以負(fù)責(zé)人地說。那一次和小倩吃火鍋之後。我對待自己地工作至少就比原來用心得多了。這一次呢。我想我會更進一步。也許依然只是一小步。

但是至少我不會倒退了。

一個下午過去，我們總共查了四個娛樂場所。他們的負(fù)責(zé)人貌似很配合，但是我知道他們拿出來的資料肯定是不全的。我們能做登記的，也只是他們經(jīng)過公司註冊的正式的員工，一般來說大小都算管理層。洗浴城那裡他們還會提供一些按摩技師的資料，從年齡上看都附和用工條件，部分擁有本地戶口，但大多數(shù)都是外來的流動人口。但是我知道，洗浴城的構(gòu)成還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沒有，也不會登記在案的，那就是那些小姐。

說實話，我不指望能從這種明面上的清查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而且我也不知道陳祥華究竟想要的是什麼，或許，他只是藉機讓我們熟悉一下環(huán)境。反正，在黎雅覈對戶口信息，等級身份證的時候，我也沒閒著。我把這幾個地方的外部地形，內(nèi)部的同道都用我自己才能看得懂的符號和圖形簡單的記下了。其中一個洗浴城的經(jīng)理我覺得有點可疑，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九成跟黑道有瓜葛。

總之，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是和在檔案股做文字錄入沒有太大區(qū)別的一項工作，到了下班時間，我就提醒黎雅，我們可以收工了。

別克車已經(jīng)還給了陳祥華，我就準(zhǔn)備騎前天騎來的那輛交警用的摩托回去。但是很不幸老天還是下雨，於是我們只能坐電車。我沒想到電車會這麼擠，這讓我深切的感到，朝陽區(qū)其實也沒那麼恐怖。當(dāng)然，穿著制服是有些麻煩，兩大媽吵架我們都得去勸勸，不過幹這活黎雅比我在行。

回到市區(qū)，我們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奉林森的命令回了一趟局裡。我以爲(wèi)他要我彙報一下工作什麼的，誰知道他像是發(fā)了散心，不但請我們吃了一頓工作餐，而且效率很高的爲(wèi)我找來了一輛八成新的進口摩托。我需要說明一下，是日貨，07款雅馬哈YZF－R1，紅色的，很騷放，排氣量(看小說到文學(xué)網(wǎng)http://

)。我確實很討厭日貨，所以我只願意付給林森他說的價格的一半，並且我嚴(yán)正的警告他，以後不可以搞這種東西給我。

在局裡我遇見了王靖，他對我和黎雅一起借調(diào)朝陽區(qū)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鬱悶。但我只能安慰他說，好好幹，年輕人只要努力總會有機會的。王靖很鄙視我，但是我知道雖然他和黎雅MM是一起來的，黎雅MM卻一直不怎麼欣賞他。

林森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他要我抽空和火鳥電腦城的小強，賣個人情給他，說最近版權(quán)局，工商和警隊會有大的針對盜版市場的突襲行動。賣人情雖然很對我的胃口，可我最近都要在朝陽區(qū)那邊，哪有時間啊去和小強見面啊？

林森說，那是你的事。具體的行動時間，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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