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蔣涵離被塗黑了臉,簡單易了容,被丟上了馬車,她還在抗議。
“我要和柳公子一路!”她拼命的嚷,“他們太危險了,我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嗯,理由很充分。
她當然不會說,她不要和澹臺溶這個缺德帶冒煙的人一起走。
可是,衆(zhòng)人一致無視了蔣涵離的話。
柳暮遠帶著裝扮的珠光寶氣的小杯子,踏上了去南城方向的路。
澹臺溶帶著被裝扮成小廝模樣的蔣涵離,向東而去。
看著柳暮遠一行人消失在視野中,蔣涵離才徹底死了心,她悶悶的鑽回車廂,扭著手指默默咒罵。
她怎麼說也是個公主,竟然沒有一個人給她發(fā)言權(quán)!
“公主很不開心?”澹臺溶問道。
蔣涵離瞪了澹臺溶一眼,沒有作聲。
澹臺溶笑了笑,又道:“這一路,你是我的小廝,我再稱呼公主顯然不妥,不如我們給你起個名字吧!”他托起下巴,做沉思狀。
蔣涵離轉(zhuǎn)了個身,背對澹臺溶,表示不屑。
澹臺溶視若無睹,自顧自的道:“就叫羅卜頭兒吧!瑯瑯上口!”他滿意的點點頭。
蔣涵離幾乎吐血……你纔是羅卜頭,一家都是羅卜頭!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澹臺溶正色道,“雖然大不敬,但性命攸關(guān),便是皇上,也是理解的!你說是不是,羅卜頭兒?”他故意擡出皇上來,逼蔣涵離說話。
蔣涵離冷冷的哼了一聲:“你與皇上的關(guān)係,莫說給我改個名字,就是要了我的命,皇上也捨不得怨你一聲!”她依然身子不轉(zhuǎn)。
澹臺溶愣了:“我與皇上的關(guān)係?我與皇上是什麼關(guān)係?”怎麼聽起來,蔣涵離的話裡有話,他百思不得其解。
蔣涵離又重重哼了一聲,卻不再回答。
澹臺溶不依不饒的說:“你怕是不知道,才故意胡說有吧!”他知道,再直接問,蔣涵離也不會告訴他……請將不如激將!
蔣涵離輕笑了一聲,依然不說話。
激將是沒有用的,她心裡暗想。
澹臺溶嘆息了一聲:“你莫要拿皇上和我的關(guān)係來做文章,我們之間坦坦蕩蕩,除了君臣,我們還能有什麼!你不過是不滿意這個名字,卻不敢說,我是知道的!”說著,他很大度的轉(zhuǎn)到蔣涵離面前,衝她微笑。
蔣涵離一揚眉:“什麼坦坦蕩蕩,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與皇上都是斷袖,你們相好已久!”什麼君臣,騙鬼去吧!
“不過,你放心,我不歧視你們,畢竟愛情是沒有錯的嘛!”說出來,又怕澹臺溶難堪,她連忙又加了一句。
雖然澹臺溶一直口上不積德,可他也幫過她,大是大非面前,她還是立場分明的。
澹臺溶的臉由青到綠,半晌才磨著牙道:“斷袖?你從哪裡得知的?”眼眸中,兩簇小火苗忽閃忽閃的跳躍,儼然有沖天之勢。
蔣涵離看到澹臺溶氣的頭髮都要立起來了,忙道:“你別生氣!我是自己發(fā)現(xiàn)的,沒有人知道!”唔,小澹臺生起氣來,居然怒火沖天,挺可怕的呀!
不過,自己的大秘密被人發(fā)現(xiàn)了,生氣也是難免的!蔣涵離十分理解。
聽了蔣涵離的話,澹臺溶的怒氣收了許多:“你發(fā)現(xiàn)?你是怎麼發(fā)現(xiàn)的?”他添了幾分好奇。
蔣涵離剛要回答,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記得了。
她仰起頭,一點點回憶,直到想起和小澹臺初見的那個晚上,茗顏說小澹臺是將軍,他的主意打不得……
“哦,你年紀輕輕便做了將軍,不是皇上喜歡你又是什麼!”對的,當初就是這樣推斷的。
澹臺溶嘴角抽搐了半天,才無可奈何的說:“就這樣,你說我是斷袖?皇上也是?”他哭笑不得的撫著額頭。
蔣涵離鄭重的點頭,坐正身子,面對澹臺正色道:“是啊,咱倆雖然有時也絆兩句嘴,但我一直想告訴你,若是怕別人說閒話,你就到我府裡來,反正我府里人多了,也不多你一個!”頓了頓,她又補充,“你進了我府上,就沒有人說你是斷袖了!”
雖然她不歧視,但她也明白,在古代,斷袖是不爲人所接受的,特別是這樣顯赫的人。
澹臺溶沉默良久,才說道:“你知道什麼是斷袖麼?”
蔣涵離使勁點頭:“就是同性相戀,呃……爆菊花……”笑話,她當年也是腐女好不好,怎麼能沒有這點基本常識?
“菊花?”澹臺溶倒是不明白了。
蔣涵離臉孔一紅,忙道:“注意重點,細節(jié)放一邊!”要讓她講菊花,還不如讓刺客殺了她算了。
澹臺溶也不糾纏,只是湊近蔣涵離:“斷袖是不喜歡女人,對吧!”看著蔣涵離肯定的點頭後,他一把摟住蔣涵離,“那這樣,還是斷袖麼?”他想,事實勝於雄辯。
蔣涵離依然點頭:“當然是啊,我當你是姐妹!”皇上肯定不會屈居人下,小澹臺必然是小受,小受某種角度上來說,就是雌的。
澹臺溶勉強壓下涌到嘴邊的鮮血,俯下頭:“那,這樣呢?”說著,他的脣落在了蔣涵離的脣上。
蔣涵離彷彿不小心抓了漏電的插線板,渾身一麻,大腦頓時空白了。
輕輕吮了一下蔣涵離的櫻脣後,澹臺溶的嘴移到她耳邊,低聲道:“這樣也是斷袖?”他就勢輕咬了她的耳朵一下。
蔣涵離身子一震,猛然推開澹臺溶,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他,目光迷離。
爲什麼,他吻上來的時候,她不僅不討厭,心底還有一份竊喜?
爲什麼,他的脣貼在她的脣上時,她的心裡,居然彷彿春風吹過,滿心都開滿了鮮花?
難道,她是渴望的?
蔣涵離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一雙美目大張,雙手立時掩住了嘴。彷彿不掩住,她就會將這個念頭說出來一樣。
澹臺溶邪魅的笑道:“怎麼?嚇到了?”他靠回車廂,“知道我是不是斷袖了吧!”他輕輕舔了一下嘴脣。
唔,味道不錯!
蔣涵離猛烈的搖頭,爲什麼搖,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是被嚇到?或者,她不是渴望的?
她現(xiàn)在只知道,她想離開這個車廂,靜一靜,再靜一靜。
澹臺溶意外的瞅著蔣涵離:“公主似乎……”想了想,“哦,你不是公主,我總是忘記了!”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身子一探,悠悠的道:“這,該不是你第一次被人親吧?”他的眼裡,居然有幾分欣喜。
蔣涵離繼續(xù)搖頭,在這個時空,她還被藍月軒啃了一口,啃的是耳朵!
澹臺溶心裡猛然一空,他靠回車廂,默默看向窗外。
竟然會有幾分失落……他嘲笑自己。
蔣涵離也不做聲,只是拼命往車門口挪,她想出去。
片刻,澹臺溶輕喝一聲:“停車!”車停下後,澹臺溶換了馬,“羅卜頭兒,我們騎馬走吧!”坐車總是悶的慌。
蔣涵離點頭,好在工作之餘是去過馬場玩的,所以她會騎馬。
縱馬飛奔,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她覺得心裡舒服很多,不由的說:“別叫我羅卜頭,太難聽了!”有些事,既然想不明白,就讓它隨風去吧。
她這麼想。
澹臺溶側(cè)目:“那你說叫什麼?”想了想,“對了,你昨夜給刺客說你叫蔣涵離,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時,你也說你叫蔣涵離,這是你的本名?”他灼灼盯住蔣涵離。
蔣涵離猶豫了一下道:“對,是我本名!”反正,澹臺溶已經(jīng)知道她不是真的了,那叫什麼有什麼關(guān)係。
“你今早說,你大學時,寢室有老鼠,可是真的?”澹臺溶又問。
蔣涵離剛要點頭,突然回過神,再說下去,她就要交代來處了,她能說麼?
她連忙裝做沒聽到,揚鞭一揮,駕著馬飛奔了出去。
澹臺溶深深的望著蔣涵離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咦?你怎麼在這裡?”蔣涵離剛穿過一個小樹林,就看見不遠處的茶攤上坐著一個人,正悠悠的喝茶,一雙桂花眼煙波流轉(zhuǎn)。
澹臺溶也跟了上來:“藍公子?”他倒沒有蔣涵離那麼意外。
“我原本以爲公主出行是要帶你的,沒想到她帶了柳公子!”躍下馬,他又說。
蔣涵離白了澹臺溶一眼,挑撥離間?
藍月軒從茶攤長凳上站起身,俏目一瞇:“柳公子比在下細緻,公主自然更放心!”他過來扶著蔣涵離下了馬。
蔣涵離假裝沒聽到這句話外音飄散了方圓十里的話,繼續(xù)問:“你怎麼在這裡?”話說,你是我公主府的人,我纔出門一天,你就跑到這兒了……
藍月軒從袖子裡抽出一塊絲帕道:“今日早間,我收拾東西,發(fā)現(xiàn)公主落下了絲帕,就連忙趕上來,給公主送來了!”他笑得十分自得。
蔣涵離摸了摸鼻子,藍月軒,你敢再裝13一點不!送絲帕?你以爲全世界的人出門都不帶腦子麼?
澹臺溶輕輕笑了一聲,坐下道:“既然藍公子已經(jīng)清了這裡,公主不如坐下歇歇吧!”他從出了樹林就發(fā)現(xiàn),行人都繞道進城,他就知道,藍月軒已經(jīng)清場了,所以他毫無顧慮叫著公主。
蔣涵離也坐下:“絲帕已經(jīng)送到,你等會就回去吧!”她給藍月軒說。
藍月軒含笑搖頭:“聽說公主遇刺,十七王爺說刺客是極其厲害的人,我若回去,必是日日寢食難安,爲公主憂心!”他看著蔣涵離,思念與擔憂之情寫了滿臉。
蔣涵離撇了撇嘴,澹臺溶卻問道:“刺客是何人?爲何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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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澹臺和藍月軒都在了,親們快決定花落誰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