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都本來側著的頭，猛然轉回來，臉上一剎那失去了血色。

一向鎮靜自持的他，身子以先於理智衝過去了。

如同一股旋風，一瞬間就到達商小小身邊，衣袂都飛起來。

他瞳孔緊縮射出一抹連自己也沒察覺的痛惜。

下巴抽緊，目光死死落在她慘白失色的臉上。

她的眼眸緊緊閉著，扇形的濃密睫毛一動不動，在潔白的臉上投下陰暗的影子。

漂亮的臉痛苦的皺著，似強忍著痛苦，沒有血色的嘴脣上一處被咬破了，溢出一絲鮮血。

長長的衣袖中，一隻白皙如雪的纖纖玉手伸出，用力的捂住頭上的傷口。

即使暈死過去，她依然沒有放手，用力的指骨泛白，像是用盡力氣壓住那種錐心的痛苦。

彷彿只要這樣死死的用手遮住傷口。

就能告訴自己，一點事沒有也沒有，她再痛苦也能撐下去。

風子都恍惚間見到了四年前那個跪在夜雨中，痛哭流淚求他放過她兩個侍衛時的商小小。

一樣的蒼白痛苦，一樣的倔強堅強。

四年後再見，原以爲她徹底變了，變得冷酷無情、理智冷靜。

可是至少一樣沒有變——驕傲。

這種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害，都獨自忍受著，不願意讓人可憐她的驕傲。

明明已經成了商國執政者，強大得令世人矚目的女皇儲。

卻會在受到嚴重傷害時，用這種抱住膝頭蜷縮的自我保護姿勢。

那是嚴重缺乏安全感，卻又高傲的不願意被人發現的表現。

這個女子總是觸不及防的刺痛他的心。

“滾，立即把太醫拖過來。”一聲如炸雷，讓室內的幾個大臣心都發抖。

風子都雙眸驚顫的看著商小小染滿血的脖子。

那潔白的手指間，還不斷涌出鮮豔得令人恐懼的血，好像要把她身上的血全流盡似的。

他伸出去的手不自覺顫抖起來，兇狠的猛然推開那個砸傷商小小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