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茜兒就跟我說了，假如有一天，白宓加害她，一定不要記恨，不要怪罪，更不要讓其身敗名裂，因爲，當年的茜兒對白宓會遭受那樣際遇的過錯全部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覺得是她才令白宓的人生從此一塌糊塗。”

“我也曾經和您一樣，問過茜兒，如果白宓不僅加害你，還要加害你的一對女兒，到那個時候，還要繼續善良下去嗎？她笑著對我說，你忘記我還有一個很厲害的父親嗎。”

“老師，雖然當年茜兒說和您決裂，但是在她的心中，您始終是一位令她自豪出色的好父親。”

“這一定不會是茜兒說的！”不知道是因爲一時難以接受事實，還是因爲太過於傷心，慕容毅竟有些站不穩。

他顫巍地扶著牆壁，說道：“一向軟弱的茜兒第一次這麼奮力反抗我這個父親，她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改變對我的看法！在她的心裡，我只不過是一個一直操控她人生的父親！”

辰深陌微微搖了搖頭，他們之間多年的心結，現在也應該是時候解開了。

“茜兒並沒有老師您想象中那麼軟弱，其實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另有其人，她只不過是您的私生女而已。”

慕容毅聲音驟然提高，難以置信地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保密工作做得那麼好！她怎麼可能知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老師和師母都對茜兒很好，閒言碎語始終還是會傳到茜兒的耳裡，那纔是她第一次反抗您，瞞著您，自己獨自一人調查了自己的身世。”

“自己一個人嗎……”慕容毅喃喃自語道，那眼底是隱藏不了的五味雜陳。

“老師，茜兒她早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堅強的人，不再是那個只懂得在您爲她精心建造的溫室裡循規蹈矩的茜兒了。”

慕容毅目光落在窗外的遠處，聲音難得的柔和了些許，“原來早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茜兒就已經學會自立，自強，那她恨我嗎，知道我當初拋棄她的親生母親時，她對你說過，她恨我嗎？”

“如果她要恨您，早在她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就該恨您了，她說她知道您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才作出了那樣的決定，她還說……”

見辰深陌許久沒有說話，慕容毅第一次主動追問道：“她還說什麼了？”

“說她的父親不如表面上那樣意氣風發，雖然他站到了最頂峰，擁有了俯視衆人的權力，但是他的心，其實很孤獨。”

“孤獨……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茜兒敢這樣毫不避諱對我說出這兩個字。”冷意最終在太陽的照耀下慢慢揮散，“辰深陌，你給我起來吧。”

麻意蔓延雙腿，辰深陌沒有絲毫怠慢，咬著牙便站了起來，他平靜地看著慕容毅的背影，說道：“救她們的條件是什麼？”

“辰深陌，你果然是一個聰明人。”

慕容毅沒有馬上回答辰深陌的話，而是自顧爲自己再斟了一杯茶，這纔不徐不緩地說道：“我一生都在商場拼搏，已經不懂得要怎麼去做一場沒有利益的生意了，即便她們都是我這輩子僅存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