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人很詫異能接到姜清河的電話，因爲自從姜清河離開揚州分公司後，兩人的交集就少了。
但等聽到姜清河所說的事情後，他就更詫異了。
“爲了讓我留在天域，臉都不要了呢。”
陳樹人沒想到自己待了四年的天域，在自己走後會是這麼個情況。
當然，這事並不是直接針對他的。
如果姜清河不說，陳樹人對天域的態度還是處於一個‘這是我老東家’的概念，以後若是天域若是需要他，他大概率是會幫忙的。
更別說天域是可以通過曾娟來找陳樹人的。
可現在，天域似乎覺得用感情來束縛陳樹人，比不上用合同束縛更讓他們放心一些。
想了想，陳樹人打了幾個電話後，又給姜清河打了回去。
第二天。
陳樹人帶著湯應成以及一個秦城影業的專業律師走入了天域。
一進門，陳樹人就卸下了口罩。
前臺看到陳樹人後，立馬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樹哥好！”
“你好。”
陳樹人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約了廖總。”
“好的，樹哥你先上去吧，我通知一下廖總。”
“那你幫我刷一下卡吧。”
陳樹人笑著說道。
前臺妹子雖然有點疑惑，但能給陳樹人刷卡，也是她樂意的事情。
甚至爲了給陳樹人刷卡，還將打電話的事情硬塞給了旁邊另外一個腿腳慢了幾步的同事身上。
等陳樹人三人走了後，前臺妹子這才一臉花癡的走回了前臺。
“樹哥那張臉真讓人羨慕啊，再加上他的才華，真的不知道以後誰能嫁給他。”
一旁被搶了接觸陳樹人機會的女生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事，擠兌道：“誰？當然是秦寶寶了，難不成是你？”
被懟的前臺哼了一聲。
“秦寶寶只是和樹哥合作過，樹哥也沒有公佈或者承認過秦寶寶是他的女友。”
“再說了，女友是女友，結不結婚還兩說呢。”
這話讓一旁的同事聽的直翻白眼。
腦殘粉果然不能和她講道理。
“不過，樹哥怎麼不自己刷卡進去呢？”
“啊？會不會是他看上我了？”
“……”
此時，陳樹人已經到了天域總部大廈頂樓。
剛一出電梯，他就看到了朝這邊走來的廖南。
“哈哈，樹哥兒來了！”
廖南走過來後就直接伸手和陳樹人握上了。
“以前工作忙，因爲大夏合州的事情要去各個州跑，所以和樹哥兒也見面見的少，樹哥兒不要介意啊。”
陳樹人笑著道：“不會，能理解，這幾年爲了《一起跑》也算是吃過苦頭了。”
陳樹人的話讓廖南的笑容停滯了一瞬。
但人老成精，再加上管理這麼一個公司，廖南自然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沒有接著陳樹人的話題繼續說，廖南熱情道：“在這裡說話也不是一回事，先去我辦公室喝點茶吧。”
陳樹人擺了擺手。
“廖總，還是去會議室吧，這段時間也比較忙，先說正事，說完正事再談其他的。”
“哈哈，也行，那這樣，小李你帶樹哥兒先去會議室，我去準備一下。”
廖南說完，看著陳樹人離開，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此時，在他的辦公室裡已經匯聚了天域的幾個老董。
看到陳樹人沒來，幾個老董臉色都有點奇怪。
“他人呢？”
“沒來，去會議室了。”
廖南此話一出，就有人冷笑出聲。
“看來是不想講情分了，那就走，我倒要看看他要幹什麼。”
原本讓廖南將陳樹人叫到辦公室，是爲了擺脫會議室那種嚴肅的氛圍。
畢竟廖南的辦公室也不小，大家坐在沙發上談事，顯得更加親近一些。
但現在看來，天域老董們想跟陳樹人親近，陳樹人卻不想和天域老董們親近。
“你們說，曾娟會不會將昨天的事情告訴了陳樹人？”
廖南思索了一會後，忽然說道。
“哦？你是說陳樹人今天是來給曾娟找場子的？”
“哈哈，找場子，他拿什麼找？真以爲手裡握點股分就真當自己是天域老闆了？”
有人嘲諷道。
“別這麼說，現在《一起跑》等綜藝的版權還在那小子手裡，真要是爲了曾娟上了頭，讓《一起跑》等綜藝全部下架，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他敢！就算他將綜藝下架了，一年內也不能上架其他平臺，過了合州這最開始的一年，後面就算上架了又有多少人看？”
有人冷笑著繼續道：“再者，綜藝的原創本就是一個僞命題，以前天域不出同類型的綜藝，是因爲我們有著最正宗的版本，若是陳樹人要下架視頻，那我們就自己出！”
“這幾年，《一起跑》等綜藝對外宣傳的都是天域出品，哪怕之後的綜藝不是陳樹人策劃也會有很多人買賬的，只要出一兩個好綜藝，那麼沒有他又如何呢？”
此話一出，其他幾人也點了點頭。
廖南覺得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想法，隨即他又提出了另外一點。
“如果陳樹人真的是來爲曾娟出頭的，那不妨以曾娟的事情爲籌碼，讓他將版權賣給天域。”
“哦？這不錯，但曾娟在他心中有那麼重要的地位嗎？”
有人疑惑。
“呵呵，有沒有我也不知道，但這不妨礙我們試試，試試又不費事，你們覺得呢？”
“哈哈，可以！”
“那就這樣，我讓人叫一下姜清河，咱們先過去吧。”
衆人之後又聊了一會，見時間差不多了，就紛紛起身朝著會議室而去。
此時，距離陳樹人到會議室已經十分鐘了。
“哈哈，樹哥兒，久等了啊！”
廖南等人邁入會議室，衆人互相打了招呼。
陳樹人沒有起身，幾人也沒有過去握手的想法。
直到姜清河進入會議室，陳樹人這才笑著起身和走過來的姜清河握了握手。
“來了？”
“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對面而坐。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廖南先開口了。
“樹哥兒，不知道你這次約我們，是爲了什麼事情？”
陳樹人笑道：“是爲了我離職的事情。”
廖南一聽，臉上就露出苦笑。
“樹哥兒，其實在知道你離職後，我是非常震驚的，但事已至此，不知道樹哥兒能告訴我們，你爲什麼要離職嗎？”
陳樹人笑著道：“這幾年忙來忙去，儘想著賺錢了，結果回過頭來發現給自己的時間太少了，所以就想離職去看看風景。”
廖南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道：“那也不用離職啊，你想看就去看，什麼時候感覺膩了就再回來，兩不誤！”
“你放心，天域不會強制要求你做任何事，並且每個月的工資福利等一應俱全，你的助手也同樣有著相同的待遇。”
陳樹人聞言，挑了挑眉。
“哦？那我要是看一輩子風景也看不膩，那豈不是白白拿著天域的工資養老了？這不太好吧。”
“哈哈。”廖南爽朗的笑道，“這有什麼不好的，你值得天域如此。”
陳樹人看著廖南，然後就聽到了廖南接下來的話。
“當然，樹哥兒你已經離職了，如果要回來是要重新籤個合同的，我剛剛說的都可以寫進合同裡，但相應的，也要加一點內容。”
“什麼？”
陳樹人好奇問道。
廖南揮手讓小李將一份合同放在了陳樹人桌子上，結果陳樹人看都沒看，直接遞給了旁邊那個律師。
“王哥你看看，有什麼我必須遵守的條件。”
陳樹人的這個做法，讓廖南的笑容有點僵硬。
“樹哥兒，這位是？”
“哦，我的律師。”
此話一出，廖南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
帶律師來，這是要幹嘛？擺明了不信任天域！
沉默良久，王律師看完了合同。
“大體上是一份不錯的合同，但有幾點和你之前的合同不太一樣。”
“首先是年限，十年，中途主動離職需要承擔違約金，違約金的數目沒寫，但給出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在天域創造的價值的百倍，不夠十個億以十個億來算，上限未知。”
聽到這裡，陳樹人看了廖南一眼。
廖南解釋道：“違約金是所有藝人都有的一個約束，我相信以天域爲你提供的資源，是遠遠高於這些違約金的，當然，只要不違約這些什麼都不是。”
陳樹人點頭，沒說什麼，王律師繼續。
“所謂的價值，就是未來你在職時期，任何有關創作的東西所產生的價值，包括音樂、綜藝、影視、直播、小說等一切產生價值的創作。”
陳樹人在直播的時候就忍不住了，在聽到小說的時候直接給笑了。
“廖總，其他的我倒是還理解，但……天域和小說有什麼關係？”
廖南見陳樹人反應不大，臉上又掛起了笑容。
“呵呵，我們天域也在投資網文、出版社行業，起帆文學我們就是大股東之一，當然，若是樹哥兒你有這方面的興趣，我們天域可以出資成立一個新的網絡文學網站，由樹哥兒你承擔主編，我們只提供一些必要的人才進去，小說質量這些都由樹哥你把控，我們不會插手。”
“這些，其實就是之前那些違約金相對應的資源，如果樹哥兒你有其他想法，我們天域儘量都會滿足的。”
廖南說的情真意切，如果陳樹人沒有使用心聲耳機，那……那也不會被忽悠！
點了點頭，陳樹人又聽了王律師說了一些小的改動。
總之，簽了這份合同，陳樹人可能會獲得很大的好處，但卻一定不會自由。
甚至十年期滿，不續約的話還有坑在。
王律師沒有避諱對面廖南臉色的不好看，以自己專業的知識將所有能找到的坑都找了出來，並且告訴了陳樹人。
陳樹人聽完後，點了點頭，然後對廖南說道：“廖總，我怕是不能和天域再繼續合作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廖南還是有些可惜道：“那真是太遺憾了……那這次你來還有其他事情？”
陳樹人看著廖南以及其他幾人，笑著道：“我想拿回我在天域期間創作的綜藝的所有版權。”
此話一出，廖南等人臉色都是一黑。
所有？
不光是綜藝？
這麼說，以後天域要用陳樹人的歌，還要付版權費？
廖南黑著臉開口：“你難道沒有看過我們簽署的合同？凡是在天域創作、並且由天域出品運營的作品，如果要拿回版權，那一年內不許上架任何平臺。”
陳樹人點頭。
“王哥告訴我了。”
“那你是想全網下架自己的所有作品？”
廖南有點搞不明白陳樹人到底在想什麼，陳樹人名下也就個別作品沒有天域參與，其他的都有天域的份。
陳樹人這個做法是自己將自己封殺了啊！
廖南沒想到自己等人還是想的有點保守了。
“呵呵，我倒是沒有這個想法，合同中不是還有一項嗎？天域如果主動同意，這一條可以作廢的。”
陳樹人的話讓廖南等人都笑了。
“陳樹人，你爲什麼覺得我們會同意？”
“啊？你們不同意嗎？”
陳樹人一臉驚訝，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恍然大悟的拍著腦袋道：“你們是不是沒有看郵箱？”
“郵箱？什麼郵箱？”
廖南疑惑道。
“要不先看看？”
陳樹人的話讓廖南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不僅是他，除了姜清河外，紛紛拿出了手機查看起來。
“沒有。”
“沒有。”
“沒有。”
幾個老董查看郵箱後都沒有發現什麼，就在他們以爲陳樹人故弄玄虛的時候，卻發現廖南正抱著手機，一臉見了鬼的模樣。
廖南在公司裡主管對外洽談，公司內所有對外的事情都要經過他這裡，他審批之後還要抄送給其他幾位老董。
同樣的，外面的事情進來也會從他這裡過。
但因爲他的級別，大部分郵件都是由相關部門代爲處理的，只有一些他特意叮囑或者特殊的郵件，纔會轉到他的郵箱裡。
此時，在廖南的郵箱裡，就有一封繞過了部門，直接發來的郵件。
這是一封來自大夏共同管理席的郵件。
其內容不多，簡單概述只有一個意思。
大夏共同管理席，第九民生席下，文娛管理部門，需要使用一批天域的作品，將其納入大夏文娛管理部門的宣傳用途。
而那些作品，無一例外，全部和陳樹人有關！
廖南怔怔的看著陳樹人，他實在想不明白，面前這個年輕人是怎麼和大夏十席聯繫上的。
哪怕只是民生席下的文娛管理部門，但那個部門，相當於是天域這種文娛行業公司直管部門的頂頭上司。
所以，答應嗎？
不，應該問，他敢不答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