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蕭晨放鬆身體,任來人將他帶到不知名的地方。
?一路上在心中暗暗揣測:這人能在噬天的眼皮底下劫走他,又極熟悉這裡的守衛(wèi)與路線,怕也是拜月教中的重要人物,會是誰呢?這時(shí)的蕭晨怎麼也沒想到那人還是故人。
??足足過了一個時(shí)辰,來人方停了下來。蕭晨“被搖醒”,似不明情況似地向四周張望著。這裡像是一個偏房,佈置極爲(wèi)簡單,而劫他的人,此時(shí)正站在他的前面。
??“三夫人。”蕭晨心裡微有些驚訝,嘴裡卻只淡淡地跟來人打了聲招呼。
??冷絕的三夫人,南宮倩,自冷絕下落不明後也跟著失蹤,早猜到他不簡單,卻不想,竟然是魔教中人,只是,她揹著噬天,將自己帶來此處,又是爲(wèi)了什麼?
??南宮倩無害地一笑,道:“星辰何必如此生疏,我也算得你的長輩,叫我一聲三娘就可以了。”
??“不必。”蕭晨簡短地回道。
??南宮倩的面上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便恢復(fù)笑容,道:“星辰真是非同一般呢,如今已是階下囚了,卻還這麼有志氣。”那笑臉怎麼看怎麼猙獰。
??蕭晨一怔,道:“喔?”
??“哼!”南宮倩冷哼一聲,向身邊的兩個侍從道,“把他給我?guī)У叫谭咳ァ!?
??“是!”兩人齊聲道了聲,便走向蕭晨,一人抓一支他的胳膊,反擰到背後。
??蕭晨吃痛,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痛?”南宮倩見了,露出了一副無害的笑容,道,“等一下,會有你更痛的。”說完向兩個侍從喝道,“帶走。”
??刑房,古人富人必備的地方,通常有很多嚇人的刑具,旨在受刑的人先在精神上被虐一次,之後要讓他吐出想要的東西就容易許多。
??蕭晨被綁在受刑的木樁上,淡淡地看著面前手持刑鞭,神情有些扭曲的女人。
??南宮倩被他平靜的面色刺激到了,一鞭子甩在他身上,嘴裡說著:“看到你這狐媚的樣子就覺得噁心。”
??這鞭子粗不說,上面還有倒刺,一鞭下來便在蕭晨的身上拉下了長長一道口子。蕭晨的身子一抖,瞳孔也有些收縮,卻沒有出聲。
??慘叫是行刑者最愛聽的聲音,越是叫得起勁,行刑的人越是打得興奮,這是當(dāng)年死裡逃生的多情告訴他的。
??“叫啊,你怎麼不叫?”南宮倩又是幾鞭子甩在他身上,沒有如願地聽到他的慘叫聲,不禁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吼道。
??蕭晨痛極,反而淡淡一笑,道:“不如你教我怎麼叫?”那笑容配上這一身的血跡,竟顯出一種妖豔的美來,似地獄的修羅般,豔麗而噬血。
??南宮倩被他的笑容一刺,秀麗面上頓時(shí)僵了起來,一鞭子抽在他臉上,嘴裡說著:“就是你這張臉,勾引了他,他那樣的人竟然爲(wèi)你動情!”
??蕭晨左邊臉上一痛,一道鞭痕由顴骨漫延到下巴,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心裡暗歎,又被那人連累了。
??南宮倩還在繼續(xù)罵著:“我守了他十六年,拖延時(shí)間不去完成任務(wù),對鳳馨兒那賤女人忍氣吞聲,卻換不來他的一眼回顧!”說到恨處,又是一鞭子用力甩在蕭晨身上,“而你——”怨毒地盯著他的臉,恨不得在上面瞪一個洞出來,“你什麼都沒有做,一出現(xiàn)就奪走了他全部的目光!”
??“有嗎?”蕭晨低哼一聲,淡淡問道。
??“啪——”南宮倩又是一鞭子甩到他身上,罵道,“一定是你勾引他,噁心的男人,竟然用那個地方去引誘男人!”說到這裡,突然展顏一笑,那笑容讓人心底忍不住冒出一股寒氣。只見她欺近蕭晨,眼中帶著赤紅的瘋狂,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既然他那麼喜歡你那裡,如果我讓別人也用用,你看他會怎麼樣?”殘忍的話被她用溫柔的語氣說出來,令人頭皮發(fā)麻。
??蕭晨聞言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臉上猙獰的傷痕反使他平添幾分可侵犯的氣勢。
??南宮倩爲(wèi)他的眼神所懾,竟然半晌不敢動彈,良久方回過神來,禁不住怒火中燒,冷“哼!”了一聲,道:“一會有你受的!”說著向外吼道,“把人給我?guī)нM(jìn)來。”爾後一雙眼怨毒地在蕭晨的臉上掃來掃去。
??蕭晨低垂著眼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刑房外面?zhèn)鱽砺曧懀瑑蓚€人被推了進(jìn)來。這兩人衣衫襤褸,長長的頭髮糾結(jié)成一團(tuán)團(tuán)地,五官被厚厚的烏垢遮住,讓人看不出來相貌與年齡,他們的渾身上下都是不知名的黑色污漬,散發(fā)著令人噁心的味道。
??南宮倩看了兩人一眼,厭惡地皺起眉頭,對押人進(jìn)來的侍從冷聲問道:“這就是你們找來的人?”
??“這——”左邊那人身子微微有些發(fā)抖,自然不敢說兩人出去找人的時(shí)候喝酒喝多了,睡了一覺,誤了時(shí)間,醒來時(shí)見時(shí)辰已到,就隨便抓了兩個乞丐來交差的事實(shí)。偷眼看了一下她的神色,心中一動,諂媚道,“小人自作主張,認(rèn)爲(wèi)找的人越是骯髒,越好,便抓了這兩人來。”邊說邊不住向蕭晨那邊打望。
??南宮倩順著他的眼神看向蕭晨,卻見他冷冷淡淡,一副事不關(guān)已的樣子,展顏一笑,道:“還是你深知我心,我自有打賞,你們先下去。”
??“是!”那個待從聞言不禁面帶喜色,道了聲便歡天喜地地與另一人退下了。
??南宮倩見兩人都出去了,也不理那兩個乞丐,一步三搖地向蕭晨走去,纖纖十指在他臉上劃來劃去,嬌柔地說道:“星辰,三娘我可疼你了,知道你喜歡男人,便爲(wèi)你找了兩個身強(qiáng)力壯的,等下,讓他們好好侍候你——”說到“侍候”兩字,指甲深深地掐進(jìn)他的肉裡,五道血跡立刻順著下巴流了下來,滴落在早已殷紅的白衣上。
??“你們兩個,給我好好侍候他。”南宮倩用力一甩手,在蕭晨的臉上拖出幾道血痕,對兩個縮在一邊的乞丐命令道,“若是做得好,我自然有賞,若是不好——”眼神銳利地在兩人面上一掃,道,“他就是你們的例子。”滿意地看著兩人身子一抖,驚恐地看了蕭晨一眼後,不住地向她點(diǎn)頭,然後又柔聲地對他們道,“這位少爺喜歡粗魯一點(diǎn)的,你們可要用點(diǎn)力做了。”轉(zhuǎn)身向蕭晨嬌羞一笑,道,“星辰慢慢享受,三娘可就不陪你了,呵——”說完捂著嘴,嬌聲笑著離去了。
??南宮倩一走,那兩個乞丐互相看了一眼,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又一起看向蕭晨。
??蕭晨現(xiàn)在的樣子在他們眼中看來自然悽慘無比,雙手雙腳大開地被綁在刑架上,全身上下都是鞭痕,只能從幾塊間隙裡看出他原本穿的是白衣,而其他部分早被血染得紅紅黑黑的了。一頭青絲散亂地掩住半邊臉,露出來的那半邊臉上卻有一道猙獰的鞭痕,昭示著他所受的虐待。
??“勇哥,咱們真的要對這小子那個啥?”身材較矮些的男人看了一會,聲音有些顫抖地向身旁還在上下打量著蕭晨的男人問道。
??勇哥聞言回頭看他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那婆娘都說了,不做就等著像這小子這樣,你敢不做?”
??男人聽了他的話,腦袋一縮,偷眼向蕭晨那邊打量了一眼,說道:“但是要對跟一個男人做那檔子事,咋都有點(diǎn)……”
??勇哥不禁樂了,笑罵道:“蛋子,你小子還想和女人啦?就咋倆這樣子,還有女人肯跟咋們那個啥?”說著走向蕭晨,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道,“要說這小子長得也不差,真要那樣的話,還是便宜我們哥倆了。”爾後回頭對著蛋子調(diào)笑道,“不過,蛋子,你到底會不會那個啊?”
??蛋子聽了他的話,眼睛立刻瞪得圓滾滾的,如果不是他臉上的泥太厚,一定可以看到一隻煮熟的蝦子。
??“勇哥——”蛋子瞪了勇哥一眼,便不再理他,好奇地上前撥開蕭晨的頭髮,露出整張臉來,他一見之下不禁驚呼道:“天啦!這樣天仙一樣的美人,那個惡婆娘竟然下得了手!”如果不是臉上新添的傷痕,怕是連他那次偷偷溜進(jìn)戲園看到的那迷死一幫小姐夫人的名角秋言君也比不上。
??勇哥聽了更樂了,拍了一下他的頭,道:“你小子還挺那個什麼香,什麼惜的嘛,還知道天仙。”
??蛋子摸摸被拍的地方,對他傻笑一下,說道:“勇哥,咋們放了這個人好不好?”
??勇哥一愣,說道:“要是放了他,我們哥倆怎麼辦?惡婆娘非打死我們不可,再說,就算放開他,他又能逃得過外面那些人?”
??“這——”蛋子聽他這樣一說,也不知道怎麼說好,但是要他對這天仙般的人做出那種事來,他是絕對忍不下心的,一時(shí)陷入了兩難之中。
??勇哥看他這樣子,也不好出聲,刑房中頓時(shí)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