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菲菲出現後,陳林熙的心裡始終有股不祥的預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沒有看到劉菲菲,陳林熙就不會覺得自己那麼差勁。她的心裡一直擔心,擔心葉梓是否真的會再次倒在她的裙子下。
越是想著,心裡便越是煩躁。陽臺上,陳林熙看著蔚藍的天空,雙眼顯得有些空洞。好想找個人喝一杯,卻又不知道該找誰好。這種無力感,十分地強烈。
就在她專注地看著風景時,身旁出現一個人影。側過頭,看到他,她的眼裡閃過驚詫。想要開口,最終卻還是沒有說話,安靜地保持著沉默。
見狀,葉梓鈺同樣保持著沉默。似乎,已經走到無話可說的地步。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林熙終於開口:“今天,你的前任找過我。”
聽到這話,葉梓鈺的神情是平靜的:“她跟你說了什麼。”
脣邊帶著淺淡的笑容,陳林熙雙手握著欄桿,緩緩地說道:“她告訴我,你的心裡還有她。你愛的人,還是她。梓鈺,你說是嗎?”
看著她的側臉,他沒辦法說出是那個字眼。在他的心裡,早已沒了劉菲菲的位置。只是對於她,他卻是想愛,又不能去愛。
見他依舊不做聲,陳林熙無奈地嘆氣,看著他:“告訴我這個回答,有那麼困難嗎?我也有我的驕傲,如果你的心裡愛著別人,我是不會勉強你的。這個婚,也可以不結的。”
她不想輕易地說出放棄倆字,可是如果他的心裡真的沒有她,無論她怎樣爭取,都是沒有意義的。就像她當年漫無目的地愛著沈季誠,最終還是不搞的自己頭破血流。所以,她不想讓自己再經歷一次。
或許,這是個讓她主動離開的最好時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葉梓鈺終於開口:“我……”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看著顯示的號碼,葉梓鈺按下接聽:“喂,媽,什麼事情?”
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裡,葉梓鈺淡淡地說道:“媽媽說,今晚一起回家一趟。”
回家??陳林熙不解地看著他,好奇地問道:“有事嗎?”
葉梓鈺沒說話,轉身,朝著樓下而去。看著他的背影離開,陳林熙沒追上前。直到他已經離開,這纔想起,他還欠她一個答案。
晚會,葉家大宅裡。這是陳林熙第一次來到他的家,不禁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葉媽媽找他們來,是爲了什麼事情?
“小熙啊,我讓人看了下日子。這月的29號是個黃道吉日,適合訂婚之類。所以呢,我打算把你們倆的訂婚宴,就放在那一天,你覺得怎麼樣?”葉媽媽笑容滿面地問道。
訂婚?這林熙這纔想起,她和葉梓鈺原本計劃是要結婚的。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都把這件事給忽略掉了。“阿姨,我……”陳林熙猶豫地開口,“我尊重梓鈺的意見。”她不知道,他的心裡是怎樣想的。
葉媽媽笑容滿面地看著他,輕笑地說道:“傻丫頭,要是問梓鈺,他一定會同意的。我看吶,他指不定想著現在就把你娶回家。”
陳林熙淡笑著,她可不覺得,葉梓鈺那麼想要娶她。果然,葉梓鈺的回答傳入了她的耳朵裡:“訂婚的事情,再往後推吧。”葉梓鈺面色淡然地說道。
聽著他的回答,陳林熙的面容不禁有些蒼白。明明已經猜到答案,可是真正遇到了,她還是覺得難過。“梓鈺,你不是很想要結婚嗎?幹嘛要往後推?”葉媽媽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我不想那麼快結婚,這是我的決定。”葉梓鈺淡漠地說道。
視線來回地在葉梓鈺和陳林熙之間移動,葉媽媽皺起眉頭:“你們倆吵架了?”
陳林熙淡淡一笑,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他們倆之間,確實遇到了問題。“阿姨,訂婚的事,以後再說吧。”
看著她的臉,葉梓鈺的眉頭蹙起。她的表現太過平靜,他的心裡反而有些說不出的不自在。
從葉媽媽那離開,回去的路上,兩人說都沒有發言。從車庫裡下來,陳林熙終於還是問出口:“中午的問題,我想知道答案。”
停住腳步,回過頭看著她,兩人之間明明只是幾步遠的距離,卻彷彿隔得很遠。“你想知道?”葉梓鈺開口。
“是,我想知道。”陳林熙平靜地說道,“就算我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我還是想要聽你親口說。你,還愛著她嗎?”只有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死心。
望著她的眼眸,在他的眼裡讀到了一股堅定。葉梓鈺的拳頭收緊,低沉地說道:“是,我愛。”
果然是呢……想要笑,扯動了下嘴角,卻怎麼也無法給他一個滿意的笑容。哭笑不得,是一種悲哀吧。“看來,我真的輸了。”說著,陳林熙沒有回家,轉身朝著別墅外而去。
葉梓鈺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漸漸地離開。原來,親手把她推開,是這種感覺。“我愛你。”葉梓 鈺對著空氣,默默地說道。
一路朝著山下而去,陳林熙的心裡一陣苦澀。真切地知道他的愛已經轉移,心裡沒辦法像想象中那樣平靜。她的胸口,還是會痛。曾經以爲,忘記沈季誠後,她就可以不知道痛。卻發現,這次的痛更深。
攔下一輛出租車,坐在後座,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天空。如今,她只想找個溫暖的港灣,依靠一下。
晚上八點,當陳海斌準備上樓休息時,敲門聲響起。疑惑地前去開門,陳林熙忽然撲進了他的懷中:“舅舅。”
聽著聲音,陳海斌呆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小熙,你怎麼回來了?”
靠在他的胸膛上,淚水從眼眶裡落下,陳林熙哽咽地說道:“舅舅,梓鈺不要我了。他說,他愛上別人了。爲什麼會這樣?”
感受著她的傷心,陳海斌嘆著氣,說道:“小熙,你們倆不合適,還是早點放棄他吧。在一起越久,對你們誰都不好。”
搖晃著腦袋,陳林熙傷心地說道:“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他……舅舅。爲什麼從那天你離開後,梓鈺就變得有些奇怪。從那天開始,他就開始疏遠我。舅舅,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既然葉梓鈺沒有告訴她,陳海斌更是不會說。“小熙,我沒有對他說過什麼。看來,他對你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刻。小熙,聽舅舅一句勸,放下他吧。你跟他,是不會有結果的。”
他越是肯定,陳林熙便越是不解。可是,無論她怎麼問,陳海斌始終不肯告訴她答案。回到自己的房間,陳林熙呆呆地坐在位置上,雙眼空洞地注視著某處。
蘇小倩說,那天她離家出走,葉梓鈺到處去找她。那今天呢,爲什麼他卻不肯聯絡她?手機,依舊安靜地放在一旁,沒有任何的聲響。
站在窗戶前,仰起頭,看著夜空裡的星辰。她還記得,上次從這裡回去的時候,葉梓鈺答應過她,等她下次回來的時候,會陪她一起,兩人一起欣賞美麗的夜景。可是,他終究還是食言了。
苦澀一笑,一行淚水悄悄地從她的眼眶裡落下。“梓鈺,你在幹嘛呢?”陳林熙輕聲地說道。
同一片天空下,景城,葉梓鈺同樣站在陽臺前,與她一起欣賞著同一片夜色。可惜他們兩人,卻隔著好遠。他還記得,曾答應過他一起數星星,如今卻……
那次在山上,他曾對著朝陽許願,希望能照顧身邊的她。可是如今呢,他卻沒辦法履行承諾,反而要將她推得很遠。
“林熙,別怪我。”葉梓鈺低沉地說道。手機放在一旁,拿起,最終還是轉移到關機鍵。今晚,註定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可這,卻是他自己的選擇。
第二天,陳林熙慢慢地睜開眼睛,瞧著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側過身,她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起手機。手機屏幕上,沒有一通的未接電話。
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全部落空。緩緩地垂下眼眸,陳林熙的眼裡帶著苦笑。這一次,她還是賭輸了。原本她以爲,他會來找她的。所以,她不說,但心裡卻渴望他來找她。
可是一夜的等待,換來了絕望。如今,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去接受這個事實呢?起牀,洗漱完畢,陳林熙便心情低落地下牀。
陳海斌看到她明顯憔悴的臉色,心裡難過,卻只能什麼都不說。“小熙,快點來吃飯吧。今天舅舅做你愛吃煎蛋餅。”陳海斌笑著說道。
看著散發著撲鼻香味的雞蛋餅,陳林熙卻依舊沒有食慾。低垂著頭,陳林熙怔怔地發呆。直到陳海斌看不下去,搖了搖她的身體:“小熙,你不能這樣消沉下去。”
回過神,瞧著陳海斌面露擔憂的模樣,不由一陣自責。他的身體不好,她卻還是讓他操心。“舅舅,你放心,我沒事的。”陳林熙拉著他的手臂,“我已經決定,放棄他。去牽掛著不愛自己的人,很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