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病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之後,岑歆才慢慢的擡起頭,看到自己爺爺那擔(dān)憂的神情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又哭了起來:“爺爺……歆歆覺得好難受。不止是身體這裡難受,連心口也很難受。像是有隻手,在不停的撕著歆歆的心口。爺爺,我好難過……歆歆是不是不乾淨(jìng)了?”
聽到岑歆肝腸寸斷的哭聲,岑老爺子覺得自己心裡也難受極了,他拍著岑歆的後背,就像是小時候安慰岑歆的一樣:“歆歆乖,爺爺會一直陪著你的。歆歆怎麼會不乾淨(jìng)呢,歆歆是爺爺?shù)男氊悾肋h(yuǎn)都是可愛的小公主。”
許寧致站在那裡,表情很是古怪。
雖說岑老爺子這麼說話很肉麻,但是岑歆從小到大就只有她爺爺自己疼她。岑老爺子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岑歆,岑歆纔會長的這麼單純,這麼的不諳世事。
這是件好事情,也是不好的事情。
岑歆總是把人都想象的很美好很善良,對任何人都是笑著的,像這樣痛哭,也就只有小的時候,被別人罵的時候了。
那個時候,因爲(wèi)岑歆不大和那些女孩子一起玩。所以在某些傳言中就加了謠言,說岑歆之所以不和她們玩,是因爲(wèi)身體上帶著髒病。
岑歆覺得委屈,就回去問了自己的爺爺,她是委屈的哭著問道:“爺爺,她們都說我?guī)еv病。爺爺,什麼是髒病啊,歆歆聞過自己身上的味道,一點也不臭啊,而且歆歆總是洗澡,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髒啊?”
她爺爺聽到自己孫女天真的想法之後, 只能把她抱進懷裡小聲哄道:“歆歆最可愛最單純最乾淨(jìng)了,那些小朋友啊,只是沒有我們歆歆漂亮,是在嫉妒呢。”
岑老爺子雖然因爲(wèi)這些小朋友說的話生氣,但是畢竟那些都是小朋友,他又不能太和他們較真。
小岑歆也不太懂這些,那個時候只是若有所思的睜著朦朧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爺爺。
從此以後,小岑歆幾乎都沒有再哭過了。因爲(wèi)她自己知道,自己只要一露出委屈的表情的話,他爺爺?shù)哪樕蜁兊煤茈y過。
小岑歆知道爺爺是對自己最好的,所以總是不想讓爺爺難過。
所以她暗自發(fā)誓,以後都不會再輕易的哭了。
但是這次,她太彷徨太不知所措。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她除了哭,沒有別的事情能做。
岑老爺子嘆了口氣,慢慢的安撫著自己的孫女,一下一下拍著她。
岑歆是被岑老爺子和許寧致打鬧的聲音吵醒的,她還很疲憊,所以現(xiàn)在這個時候,哭著哭著,慢慢的又睡著了。
岑老爺子小心的把岑歆放在了牀上,然後看了一眼許寧致,壓低聲音道:“寧致,跟我出來一下。”
聽到病房門打開的聲
音,那蹲在外面神情落寞的陳奇正聽到了。猛的擡起頭,像是受到了驚嚇,飛快的跑著離開了這裡。
沒有人注意到陳奇正,岑老爺子和許寧致走出來之後,他嘆了一口氣問道:“剛纔那個年輕人,是岑歆喜歡的男人嗎?”
許寧致沉默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回答:“……是的,岑歆喜歡他。”
“那麼出事的時候,這個男人也在?”岑老爺子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
像是翻出了舊傷口,皮肉連著血,讓人作嘔。許寧致皺著眉頭看著岑老爺子,半晌才道:“我趕到的時候,岑歆已經(jīng)被那羣禽獸……這個叫做陳奇正的男人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裡面。我雖然不大瞭解陳奇正,也曾經(jīng)看不慣他。他們這樣的人,恃才傲物,有些自欺欺人。但是我卻可以肯定,他對岑歆是真心的。岑爺爺,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的傷口,肯定是保護岑歆的時候留下來的。而且他剛纔連清理自己傷口的時間都沒有,就匆忙的來看岑歆了。您大約能想出來,他有多麼喜歡岑歆。”
雖說許寧致很想在這個時候,趁機把岑歆推給陳奇正,那樣岑老爺子就不會逼著他娶岑歆了。
但是話剛到嘴邊上,許寧致又改變了自己本來想說的那麼一番話。他不能太自私自利,畢竟岑歆也幫助了他許多,而且要不是岑歆發(fā)給他的那條簡訊,說不定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陸露。
天知道蘇宛苑那個瘋了的女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如果他趕到的再晚一些的話,是不是連陸露也會遭到迫害。
所以,許寧致只把自己認(rèn)爲(wèi)的講了出來,並未多添加任何的辭藻。
聽完許寧致說的話之後,岑老爺子沉默了起來,但是很快的,他又重新開口問了起來:“你原先說,綁架你們的人是誰?”
許寧致沒想到這麼快話題就變了,他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但是岑老爺子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甚至現(xiàn)在看起來,還有幾分狠厲,看來岑老爺子,是真的動了真怒了。
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許寧致纔有些猶豫的開口:“當(dāng)時我沒太注意聽,只聽見什麼龍爺什麼孝成少爺……那個叫蘇宛苑的女人是這麼說的。她曾經(jīng)好像在我父親辦的闕館裡面工作過,但是我不認(rèn)爲(wèi)她能勾搭上什麼有權(quán)有勢的人。”
提到自己父親闕館的時候,許寧致的臉色微微的變得有些難看。
岑老爺子眉心緊鎖:“龍爺……”他的面容上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
許寧致登時變得緊張了起來:“岑爺爺,這個人你認(rèn)得嗎?”要知道,岑老爺子他們這年紀(jì)的人雖說早就不管事情了。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真的是老了。黑白兩道的人,多少都是要給他們這輩老人幾分薄面的。
聽到許寧致這麼
問,岑老爺子緩過神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好像是聽過的,但是我不太記得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岑歆一個交代的。”
許寧致也點了點頭,如果岑老爺子願意出面的話就最好不過了。那些傷害陸露和岑歆的人,他是不會讓他們過的太逍遙的。
頓了一頓,岑老爺子才又開口:“現(xiàn)在,岑歆就託付給你了。我不管她喜歡誰,除非她自己跟我說,否則你們兩個是一定要結(jié)婚的。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討論了。你在醫(yī)院裡照顧好岑歆,我有些事情。”
許寧致聽到岑老爺子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眉頭忍不住皺的高高的。
這還講不講道理了,還非要和自己結(jié)婚?等岑歆開口?現(xiàn)在岑歆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陳奇正,要她開口說嫁給陳奇正,那不是天方夜譚嗎?
許寧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是這個時候岑老爺子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嘿!這老一輩的人,還真是!
許寧致也知道此時岑老爺子離開,一定是爲(wèi)了調(diào)查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不管是不是蘇宛苑自己起的心思,但給她槍和派了三個人跟著她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吸了一口氣,許寧致打開岑歆病房門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岑歆還在睡著。
放心地又呼了一口氣,許寧致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去看看陸露了吧?把岑歆自己留在這裡,應(yīng)該是沒有關(guān)係的。手上中打的麻藥,她至少還需要再睡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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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陸露突然昏過去的時候,真是嚇壞了他。等他心急火燎的抱著陸露找到醫(yī)生,醫(yī)生告訴他陸露只是神經(jīng)太緊張,太疲憊才導(dǎo)致昏迷的。
許寧致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現(xiàn)在看時間,陸露是要醒過來了吧?
可是等到許寧致走到陸露病房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陸露已經(jīng)醒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面上帶了幾分醋意和無奈,許寧致知道此時的陸露在哪裡。這還用猜?絕對是陪著林浩揚的。
有些不情願的走到林浩揚的病房外面,透著病房窗戶,許寧致看見陸露正擔(dān)憂的坐在林浩揚的病牀一旁的椅子上。
甚至陸露現(xiàn)在,一隻手正拉著林浩揚的另一隻手。
心裡像是灌進了風(fēng)一樣,吹的冷冰冰的。下意識的,許寧致想要離開這裡。但是剛轉(zhuǎn)身,他就鄙夷自己一番。
爲(wèi)什麼要心虛啊,雖說這小子救了陸露,自己是要感激他。但這小子生命垂危之時,那血可是自己獻的,憑什麼自己要心虛。
對!許寧致像是小孩子一樣斤斤計較著。他纔不讓他們單獨相處呢。
這樣想明白之後,許寧致把身子挺的格外的直,就這樣“雄糾糾氣昂昂”的,走進了林浩揚的病房內(nèi)。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