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新來廚房的那一對兄妹吧,那個傻小子,你去劈柴,那個小姑娘,你去竈臺幫忙燒火好了!”一個十分肥胖的婆子正握著菜勺站在竈臺邊,看著已經換上了府裡的衣裳的兩個人,兀自分配到。
這些新來的人以前都是難民,只因爲主人的一片好心,所以便是留下了這兩個小子,給了他們一口飯吃,所以婆子也只是安排了一點事情。
關雎看了一眼竈臺,然後便是看向了關大的工作,一邊的柴房裡面放著一把斧頭,一條小凳子,一個樹樁子,後面則是無數的等待劈開的柴薪,關雎眼睛一紅,曾幾何時,她的哥哥,要這麼賣命的劈柴來賺錢了。
關大卻是對著關雎笑笑,“妹妹,你可要好好的弄菜,哥哥就希望,我的妹妹弄出世界上最美味的佳餚來!”關大似乎根本沒有在乎自己要做什麼事情,只是鼓勵了一番關雎,然後便是朝著柴房走去,一種生的僥倖還有一種溫馨在關雎的胸內飛揚,關雎的重重的點點頭,然後便是看向了胖胖的廚娘。
“我要掌廚,我相信我的廚藝比你好!”關雎擡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神情,看著胖廚娘,然後便是說道。
胖廚娘聽了關雎的話以後,先是一怔,然後臉上便是帶上了好笑,看著關雎,似乎聽見了什麼天方夜譚的事情一般,指著關雎,“你那個傻哥哥不過就是想表揚你一句而已,你還真就當真了,我雖算不上什麼名廚,但是我師傅好得也是關玉生,光是趙國公府的這個廚房,我就已經呆了十五年,十五年沒有人不誇讚我的廚藝好,主子們的飯菜都是我負責,你不過就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娃娃而已,你怎麼和我比?”
胖廚娘的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關雎,臉上的笑容和鄙視怎麼也是掩藏不了。
關雎看了一眼廚房準備的物事,然後便是看向了盆裡活蹦亂跳的魚,“你要弄個生魚片?”
廚娘先是驚訝了一下,一個鄉下小姑娘也知道生魚片這樣高檔的食物?不過轉而便是冷笑了一聲,剛想說話,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的燒火的丫鬟便是擡起頭。
“你難道不知道張媽媽最拿手的就是刀工麼?夫人最喜歡的,就是生魚片了,差不多三天就要吃一次!”
關雎不知道丫鬟這話的意思,只是撇著腦袋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便是挑了一尾活蹦亂跳的鱸魚,拿過案板上的刀,將魚的尾巴割開,放到了另外一個盛著清水的盆裡,張媽媽以外的看了一眼關雎,手起刀落,一點也不含糊,再看了一眼還在水裡有著的鱸魚,兩邊卻是有著血流了出來,這一刀,絕不弱於她。
關雎沒有看張媽媽意外的臉,也沒有看燒火丫頭鄙視的臉,幾個婆子笑呵呵的進了廚房,看到關雎,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便是帶上了一點點不含好意的笑容,“呵呵,這就是咱們廚房新來的小丫頭,夫人可真是的,這麼醜的丫頭竟然就放到咱們廚房來了,我記得大小姐帶回去的那個丫頭,也是難民出來的,那可是一個絕色丫頭哩!”
其中的一個婆子說道,然後便是準備上前來拉關雎,張媽媽卻是拉住了婆子的手,然後便是指了指那邊的竈臺,“夫人下午的糕點還沒有弄好,你快去弄吧,至於這個小丫頭,以後就在我身邊做事了。”
張媽媽的話一落,那個婆子便是訕笑著收了手,然後便是朝著另外一邊走去,另外幾個婆子看到這個樣子,知道是沒有好戲看了,當下便都是散了,各忙各的去了,只有張媽媽還是站在那裡,定定的看著關雎,行家出馬,便知有沒有,張媽媽對關雎,也是充滿了期待。
魚的血流的差不多了,關雎將魚拿出來,刀起,將魚骨和魚分離了出來,張媽媽滿意的點點頭,關雎的這分離魚的技術,已經到家了,張媽媽的腦袋剛點完,關雎便是已經將魚皮和魚肉分離開了,這回張媽媽可是愕然了,她在分離魚皮的時候,還要猶豫一下,卻沒有想到,關雎可以做的絲毫不拖泥帶水,張媽媽有些不相信的走上前,拿起魚看了,魚皮和魚肉卻是是分離的,並且魚皮一點損壞也沒有。
關雎沒有看張媽媽,她的整門心思都是撲在了魚身上,切片,將魚片上剩餘的血用乾淨的白毛巾裹掉,然後便是一片片的平放在托盤裡,蓋上乾淨的白布,放在了冰上。
一個個動作下來,十分的熟稔,張媽媽看的目瞪口呆,等到張媽媽回過神來,關雎已經調好了作料,切好了姜和蔥。
“我可以勝任廚娘的事情,對不對?”關雎擡起頭,毫不猶豫的看著張媽媽,然後便是說道,臉上帶著強大的自信。
周圍原本忙碌的婆子早就在關雎剖魚的時候便是圍了過來,聽了關雎的話以後,也只能點頭,這樣的手藝,就是她們,也是自嘆弗如,不然,張媽媽也不可能一直這樣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了。
聽了關雎的話以後,張媽媽方纔回過神來,砸吧了幾下嘴,然後便是點了點頭,“你就留在我身邊打下手吧。”張媽媽說完,便是忙活去了。
關雎看著張媽媽的背影,想說點什麼,在看到已經迅速回到各自的竈臺忙活的婆子以後,砸吧了一下嘴,然後便是跟著張媽媽到了張媽媽的竈檯面前。
張媽媽的竈臺是整個廚房裡面最大的,配有四個丫鬟幫忙打下手,加上關雎以後,便是有五個人了,關雎剛到竈臺邊,其他的四個丫鬟便是主動幫關雎讓了一個位置,張媽媽的性格,最是不能容忍她的東西遭到別人的染指,可是今天卻是容忍了一個陌生的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做她的下手,四個丫鬟又是羨慕又是悵然的看著關雎。
“我做什麼?”關雎看著張媽媽似乎不準備搭理她的樣子,擡起頭,問道。
“你擅長什麼菜系?”張媽媽沉默了一會兒,方纔問道。
關雎低下腦袋,仔細的想了起來,她擅長什麼菜系呢?湘菜?川菜?閩南菜?還是其他?轉而,關雎便是苦笑了一聲,這個時代,還沒有八大菜系,不過是按著地域說的罷了。
“我想我都擅長。”關雎猶豫了一下,還是這麼回答,不是她託大,而是她確實是學完了中國所有的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