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世民下定決心不再動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希望李承乾和李泰兩兄弟能重歸於好。
這日李承乾正在麗政殿點算災民那邊的賬目,東宮從司農寺買了一批農具,李承乾準備把這批農具略作修改就發給災民開墾農田。
李承乾雖然在農村長大,但他自己真沒有種過地,要見識也就是多見過幾件農具,而且他見過大多數還都機械類的,現在能用上很少。
李承乾也只能提出想法然後交給工匠和老農們去改造,東宮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這些災民安置好,安置在龍首原下面靠近東宮北門的這批災民,剛好可駐紮於東宮北門玄德門旁,正好是李承乾退路。
所以李承乾十分重視此事,他認爲除了把控全局還必須抓住其中一小部分親自處理,這樣既不用全部親力親爲,也不用擔心被負責官員的欺騙。
李承乾正算賬突然聽見,有人喊“大哥,大哥!”
李承乾擡頭看見李治快步走進殿來,一個小內侍在後頭緊緊地跟著,顯然是沒來的及進來通報。
“什麼事走這麼急?”李承乾看著李後微笑道。
“大哥父皇讓你把東宮的歌妓傳進宮去,今天酉時要在兩儀殿裡開家宴,讓他們唱《仁壽宮》助興?!崩钪握f著已走到李承乾桌前。
李承乾看著李治淡淡地笑著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隨便派個什麼人來傳一聲就是了,怎麼是你來了?”
李治聞言萌達達地看著李承乾道:“大哥不想我來?”說著竟做一副委屈的表情。
要是別人可能要哄一鬨他了,可是李承乾不吃男孩子的這套,一指旁邊的椅子道:“有事坐在那好好說!”
李治看著李承乾愣了一下,嘴裡咕噥一聲道:“坐下就坐下!”
李治坐下又變成嬉皮笑臉地道:“大哥,人家都說你排的《仁壽宮》詞寫的極好,能不能把曲子詞給我看看?”
“老鬼拿給他!”李承乾直接吩咐道。
“大哥父皇說今天是家宴所以讓你帶著大嫂、象兒、厥兒都去,三哥和六哥也要去。”李治看李承乾坐在上首不時還飄幾眼桌上的賬冊子知道他忙也不撒嬌賣癡了。
李承乾聞言卻是放下賬冊看著李治道:“除了我們還有誰啊?”
“就是我們兄弟姐妹幾個,父皇說近日太忙跟我們兄弟少聚,今日有閒所以就辦個家宴跟我們聚一聚。”
李承乾聽了更加不明白李世民要幹什麼了,李世民十幾個兒子庶出的基本都在外面,幾個年齡小的幾年都不回長安一次,也不見李世民想他們。
李治和晉陽公主就住在太極宮裡,李承乾也能幾天見一次,怎麼說少在一起聚會呢?
李承乾想到一個可能,直接問道:“東萊郡王是不是也要去啊?”
“那是當然,要不怎麼能叫一家歡聚呢?”李治理所當然地道。
李承乾心裡冷哼聲,是了李世民這幾天表面上重新安排東宮師傅,穩固他的地位,其實是想要跟他交換對李泰的寬容。
若把李泰好好送走還罷了,不然……李承乾可不是原來的李承乾了!
李承乾打定主意,便對李治道:“老九你也長大了,大哥有一件事交給你不知你能不能辦成?”
“什麼事?是不是帶我著下河捕魚啊?”李治聞言立即興奮起來。
“河裡的冰都化了上哪裡去捕魚啊?只是我有些忙沒時間照顧象兒和厥兒,昨天他們倆還吵著讓我帶他們去八風殿聽曲,你既然來了可幫我先帶他們去八風殿玩一會,我把手頭的事情做好,你三哥和六哥也該訓練完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兩儀殿。”李承乾想先把李治留在東宮然後再一起去兩儀殿,讓李世民看見他們兄弟和睦,也省得李泰進宮後跟李治說什麼。
“歌妓都送去兩儀殿了怎麼八風殿裡還有唱曲的?”李治立時來了興趣。
“東宮爲了排各種曲子召來了很多歌妓,他們現在正在排一出新戲,是我過年時要獻給父皇的叫做《將相和》,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合意的地方,也幫大哥修改修改。”
李治少年心性聽說讓他修改心裡十分高興,想也不想道:“好,我這就去!”
“不急,等象兒和厥兒來了你們一起坐我的車去?!崩畛星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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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儀殿比魏徵家的大廳寬敞的多,許敬宗也沒有敢改變原有的佈局,只是在大殿南半部設立一處戲臺。
靠近寶座的地方自有宮裡人擺設筵席。
李承乾申時帶著一家人和李治李恪還李愔一起來到兩儀殿,還未進殿卻被小內侍引著先去甘露殿。
李承乾走進甘露殿裡看見李世民正躺在躺椅上,忙躬身行禮。
“見過父皇。”
李世民看見李承乾行禮,將要起身又沒有起來,招手讓李承乾過去。
“承乾快過來?!?
李世民指著躺椅旁邊準備好的錦墩,對李承乾道:“快坐這咱們父子說說話?!?
“謝父皇!”
李承乾走過去坐下,李世民伸手抓住李承乾的手在他手背拍了拍又揉一揉弄的李承乾心裡直發毛,忙把手收回去。
“呵呵,父皇多少年沒牽著你的小手了,如今都長大了都能替父皇分憂了?!崩钍烂裥呛堑刈窇浲В畛星瑓s聽得心裡發膩只不說話。
“父皇知道承乾從來都仁厚孝順的,記得你母后走的時候你那傷心的大病一場,看得父皇我每每心碎?!崩钍烂裾f著眼睛裡還閃爍著淚花。
李承乾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他穿越而來實在難以被李世民此時的表演所感動。
“父皇這些年看著你們一個個都長大了,心裡很是欣慰,有一日父皇去見你們的母后也放心了。你是嫡長子將來繼承父皇的大業,弟弟妹妹們由你照顧父皇也能放心。”李世民的話漸漸進入正題。
李承乾知道必須有所表示了,慌忙起身跪下,低著頭道:“父皇萬壽無疆!”
李世民這幾天一直在想李承乾的好處,李承乾對長孫皇后的孝心是李世民親眼所見,所以他一直都認爲李承乾是個孝順了好孩子。
此時見李承乾聽說他要死時,只說一句‘萬壽無疆’就低著頭不說話,以爲李承乾爲此傷心,心裡感動不已。
李世民起身彎腰把李承乾扶道:“傻孩子!快起來,父皇如何都不要緊,父皇只希望你們兄弟們和睦?!?
李承乾低著頭想了半天,才緩緩地道:“聖人說‘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說得就是要各安其位才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星m然不肖,但只要弟弟們都能安分守己,承乾必不違父皇的教誨?!?
李承乾的話說得很直接態度很明確,那就是弟弟不生不臣之心,我自然也會恪守兄長的身份。
李世民聞言心裡有些失望,但又說不出什麼。
我草你媽的你有什麼好失望的。”何歡搖頭笑了笑如果不是很麻煩真的是想要滅了他這個世界之後就會偏離軌道了那樣就不好玩了。
聽著李承乾滴水不漏的應答,李世民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李世民看著李承乾忽然感覺有些陌生,這個兒子已經不是那個自己一個眼神都能嚇的痛哭流涕的廢物了,但是你長點本事別都用在自己家人身上好不好?
李世民這會真想對李承乾說:你還是回東宮韜光養晦去吧。
“啓奏陛下晚宴已經齊備,各位王爺公主還有樑國公和長孫大人都在兩儀殿等候陛下的聖駕?!币粋€內侍進來啓奏道。
李世民聽完朝那個內侍一揮手,那個內待就悄悄地退出去。
“承乾,咱們也去吧別讓衆人等急了。”李世民說著又一次抓住李承乾手,父子倆攜手往外走去。
不管怎麼樣,李世民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固李承乾的地位。
“朕早就聽說你排的《仁壽宮》好看,只是一直沒有空看,趁今天……”
一路上李世民再也不提其他口只是說些關於《仁壽宮》的事,隋煬帝登基時李世民雖然還小,但是這些年李世民經常會問他身邊經歷過隋朝的大臣,問隋朝口興衰原因所以對這段歷史非常清楚,說起來頭頭是道。
李承乾一路聽著,知道這是李世民在向他會傳授李世民的治國心得和對國家興亡的看法,希望李承乾不要走了隋煬帝的老路。
李承乾也虛心學習,而且受過後世系統教育李承乾雖然沒有李世民肚子裡的史料翔實,但是對隋朝的治亂興衰有著相對全面的見解,李世民聽了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對李承乾的學問欣慰不已。
這對天家父子攜手出現在兩儀殿時,殿裡的衆人看見都是一驚,然後慌忙上前行禮。
“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
參拜完畢一衆女眷都到屏風北邊的一片區域坐席而正殿裡只有李世民父子六人和長孫無忌、房玄齡。
李世民一說完平身李治就從李愔身後鑽出來,跑到李世民身邊扶著李世民,李世民一見了他也是眉開眼笑的。
“怎麼讓你去叫你大哥,你就不回來了?”李世民看著李治問道,這說明李世民時刻關注著李治,不知道最後怎麼就沒有發現他跟武媚孃的事。
李治憨憨一笑還未答話,李承乾就接口道:“他被象兒和厥兒纏住去八風殿看他們排新戲去了?!?
“九哥最喜歡在東宮玩了!”牽著李承乾的晉陽公主抱怨道。
李世民聞言一笑,然後寵溺地看一眼晉陽公主道:“太極宮裡規矩多晉陽以後想去東宮直接去就是了?!?
晉陽公主聞言驚喜地道:“謝父皇!”
“哈哈!”李世民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往前走,殿裡衆人都跟著呵呵而笑。
只有李泰一直站在人後畏畏縮縮,看上去既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李世民看見眼裡閃過不忍,就不再看他。
李承乾看見心裡冷哼一聲,又在這裡裝可憐了,裝可憐也沒有用!
李世民和李承乾被衆人引向他們的座位,李承乾坐下一看,見今天的座位安排也十分特別,他的座位是在李世民寶座旁邊的專門設了一小一號的寶座。而其他人則分坐在兩邊,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分坐兩邊首位,李恪坐在長孫無忌下頭,李泰坐在李恪下一位。李愔坐在房玄齡下頭,李治坐他旁邊。
待衆人都坐好李世民纔像剛看見李恪兄弟一樣道:“李恪聽說你和老六都跟東宮六率一起訓練?”
李恪聞言慌忙起身抱拳道:“回父皇,兒臣和六弟受大哥關愛在東宮接受訓練,學點本事?!?
“哦!都學了什麼本事啊?我那天看了半天,也就看見他們在訓練走路嗎?”
李恪還沒想好說什麼,李愔就搶著答道:“父皇,東宮六率訓練的東西可多了,走正步只是基本的訓練,我們還要學習兵法,還要學習治民就是怎麼跟老百姓打交道,還要背九九剩法表,疊被子洗衣服全部都要練一遍……對了每天還要教我們唱歌。”
“唱歌?”坐在他下手李治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李愔道:“六哥你說錯了吧,大哥怎麼會讓軍士唱歌?”
李治一說李世民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都看向李承乾,軍營裡自然有人唱歌,但教唱歌卻是從來沒有的事。
李承乾見狀微笑道:“訓練空閒的時候是會教他們唱一些歌,老六你給父皇唱支你學的歌。”
“對對,老六你唱一支!”李世民聽得有趣哈哈大笑。
“啊?”李愔一下蒙了,以前最少都是和一個伍人士兵一起唱,現在讓他一個人當著李世民和衆人的面唱,一時還有些膽怯。
李承乾看他不敢唱鼓勵他道:“老六別怕,你就唱一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你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想著這裡就你一個人,來開始……”
在李承乾的循循善誘下李愔有些羞怯地道:“那我唱了。”說罷真的閉上眼睛唱道:“三大紀律……”
李愔一曲唱罷,李世民哈哈大道:“如此粗俗曲子詞是誰寫的啊?”
“大哥寫的?!崩類窒胍膊幌氲?。
看著衆人看來的眼神,李承乾哭笑不得地道:“這寫給普能將士的,自然得寫讓他們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哦!”李世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可是別人一聽就知這詞寫俚俗??!”
“軍隊可不是給人唱歌的,他們學的都是唱給自己聽的?!崩畛星鷣y解釋道。
“哦!”李世民點點頭不再問。
“太子殿下果然大才,若是大唐以後的軍隊都如此訓練,定然是王師浩蕩?。 狈啃g起身朝李承乾抱拳一禮道。
“樑國公謬讚了。”李承乾淡淡也道。
李世民看差不多了,就看一眼李泰,李泰慌忙起身先是向李世民一拜,然後向著李承乾拜倒在地上道:“李泰拜見太子殿下,願太子殿下福壽康寧!”
李承乾知道今天的正戲來了,本來以爲看見李泰做小伏低他心裡會高興,只是真看見他如此虛僞做作,心裡的怒氣卻隱隱往上竄,只是淡淡道:“東萊郡王起來吧!”
李泰聞言並不起身,卻是聲淚俱下道:“向來臣弟受小人蠱惑對太子殿下多有不敬,實是罪大惡極,臣弟不敢求太子殿下寬恕,只求太子殿下看在父皇母后的份上,給臣弟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臣弟也去東宮與六率一起訓練?!崩钐┮幌蜃允焉矸荩缃窨先|宮接受李承乾的訓練,在他想來已經是極大委屈了。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也這樣認爲,心裡暗道李泰能如此賠罪,李承乾怎麼也得給他個面子吧!
不知李承乾心裡卻在想,讓你去東宮跟六率一起訓練?
把你訓練出來殺我嗎?
呵呵。'何歡笑了。
李承乾沒有想到李泰這麼不要臉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看著他不說話,大殿裡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李承乾和李泰兩個人。
其中李世民的心情是最爲忐忑的,因爲他是最清楚兄弟之間因皇位相爭會發生什麼事的人?
李世民也是最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在李承乾兄弟身上的,所以他今天放下身段安撫李承乾,爲得就是在這一刻李承乾能寬恕李泰。
李治也很擔心因爲他跟李泰一樣都李承乾的親兄弟,也都受到李世民的寵愛,如果李承乾能放過李泰那就說明那天他一衝動選擇支持李承乾沒有站錯隊。
李泰說完話就趴地上,他的心已經被恨意化成的寒冰徹底封住了,他是天之驕子,大唐江山就應該由他來繼承,只有他才配君臨天下,這一點他從未懷疑過。
現在因爲李承乾的陰謀手段,他卻要跪在這裡受李承乾**,實在是不甘心,強忍著恨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承乾看著李泰,想著這些人的心思,心裡怒火滔天,李泰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居然只是假惺惺地認個錯,他就必須寬恕他?
李承乾心裡非常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不寬恕李泰,天知道李世民會怎麼想?
李承乾強行壓下怒火,走到李泰身前,彎腰把他扶起來,淡淡地道:“你我兄弟有什麼好計較的,想來也是母后在天之靈讓你迷途知返,大哥豈能怪罪於你?!闭f到這裡大殿裡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李承乾頓了頓繼續道:“但是老四啊,你也不小了,怎麼就那麼容易受小人盅惑呢?”
李泰一下子愣住了這怎麼回答,所謂‘小人盅惑’不過是個託詞罷了,誰都知道的事,哪有都原諒人家還問這個的。
憋了半天李泰才憋出一句:“是臣弟愚鈍才受了小人盅惑的?!?
李承乾心裡不屑,臉卻一本正經地道:“你愚鈍大哥知道,你從小你就不聰明還總以爲自己聰明,這不上了人家的當?!?
“哈哈哈—”
這聲笑聲很突兀,衆人看去卻是李愔忍不住笑出聲來,但是看見李恪和李世民看過來的目光,又立即憋回去了。
李承乾看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還笑老四,你比老四還笨你不知道嗎?”
看著李愔無辜的眼神,李承乾本來有些心軟,但想到王方翼說他三天還沒有把九九乘法表背熟,就忍不住加了句:“一張九九乘法表你背三天還沒有背會,今天回去抄十遍明天拿給我看!”
“哦”李愔頓時沒精神了。
“別嫌大哥對你嚴厲,人是要識數的,要不然就和李泰一樣,人家給桿他就往上爬差點沒摔死吧。”李泰感覺自己受了一萬點的傷害,臉都要變形了。
李世民看李承乾發了火以爲他出了氣,便笑著打圓場道:“承乾好啦,讓他們開始唱曲吧。”
李承乾聞言便轉身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道:“父皇,兒臣不是生李泰的氣,只是生那些盅惑他的小人的氣。”
“朕知道你天性仁厚不會過份的?!崩钍烂耖_始打預防針。
“只恨那起小人挑撥我兄弟相爭,擾的母后在天之靈也不得安生?!崩畛星盟谱匝宰哉Z地道。
“什麼?”李世民聞言立即睜大了眼晴。
“十二月初一大朝過後兒臣連著幾晚都夢見母后站在麗政殿外雙眼含淚不言不語地看著兒臣……所以兒臣才搬到承恩殿去了。”李承乾壓低聲音給大殿裡衆人講了一段鬼故事。
心中暗道許你們拿長孫皇后壓我,我也拿也長孫皇后壓你們。
古人很少有拿自己的先人說事的,何況李承乾從小純孝,大殿裡衆人都是知道的。
而且將心比心,當日李承乾懷揣鶴頂紅,太子妃在東宮帶著兩個孩子準備殉葬,連李世民也被嚇到了,更別說是一向疼愛他的長孫皇后了。
所以李承乾這段話,李世民是真信了,心裡忍不住反思自己都做了什麼???若是那日李承乾一家真的被自己逼死了,以後還有何顏面去見長孫皇后……李世民想著這些就止不住流出了淚水。
本來李承乾這個時候也該流幾滴眼淚的,可是他就是流不出來,索性也不爲難自己了,直接轉身大聲道:“所以我絕不能放過那些挑撥李泰的人,李泰你告訴我,朝中有哪些小人挑撥你和我相爭的?”李承乾說罷兩眼放光地盯著李泰。
李泰一下子被問愣了,心想這種事還有殺回馬槍的?
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只看著李世民。
“李泰你不要執迷不悟,告我都有哪些人,大哥要替母后出氣?!崩@了半天就爲這件事李承乾豈能放鬆。
李世民擦擦眼淚也想處理一批小人,可是當初是自己想廢李承乾纔有後面的事情,要真處理……
“承乾你先坐下,今天咱們先看看你排的《仁壽宮》,青雀身邊的小人,讓青雀找出來送到東宮去,任你發落?!睂独畛星囊罄钍烂褚粫r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先拖著,但是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都心裡明白李世民必然要找出一些替罪羊,給李承乾出氣的。
李泰當然也明白,心裡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但是也得先答應下來。
“兒臣遵命!”然後退回去。
後面雖然大家看戲,但是沒有幾個人的心思在戲上頭的,都時不時地看一眼李承乾。
兩儀殿裡的戲看完,李承乾一家和李恪兄弟一起回到東宮,李恪又一路跟到麗政殿,李承乾知道他有話說,便把人都支了出去。
“說吧!”李承乾直接道。
李恪已經習慣了李承乾對自己人的直接,只看他一眼就直接道:“父皇今天明明是想我們兄弟和睦朝廷安穩,大哥爲什麼又提出懲處小人呢,萬一父皇以爲大哥對青雀還有不滿怎麼辦?”
在李恪想來李世民的態度很重要。
“大哥做爲太子又怎麼會不希望兄弟和睦朝廷安定呢?
但是你真覺得,李泰能放下奪嫡的心思嗎?
他會認爲我能放過他嗎?”
李恪聞言搖搖頭道:“不會,他既不會放棄成爲儲君乃到天子的心思,也不會相信大哥你能放過他?!?
“但是諷刺的是我現在又不能對做什麼?只能想辦法翦除他的羽翼,讓他孤掌難鳴。”李承乾有些無力地道,他算是看出來了,只要李世民在一日除非李泰作死造反,否則他拿李泰一點辦法都沒有,至於派人刺殺李泰那等於引火燒身。
李泰回到芙蓉園幾乎是看見什麼就砸什麼,直到第二天下午見了韋挺引來的一個道士心情纔好起來。
垃圾一樣的東西。'何歡笑了。'
李承乾每天仍然忙著安置災民,然後就是準備明年四月份的東宮大考。
這次大考李承乾是以東宮修書招覽文學之士的名義開考的,當然李承乾不會這麼老實只招覽文學之士,更不會把招來的人才都用在修書上。
李承乾決定現在先不動唐朝原有進士、明經等科舉考試,他現在要先借用明清科舉考試的流程,然後塞進去一個綜合考試的內容。
地方上先不考不管,但是進了長安城就按照明清的會試和殿試流程糊封謄抄,嚴格考試紀律不準舉薦、行卷等不良現象出現。
但是不能考八股,要先考一張綜合試卷,然後再考一篇實務策。綜合試卷裡面要包括經義,算術、農時地理等基礎知識,這些基知識都馬周他總括的,當然錯誤的李承乾會修正一下,其實經過馬周、諸遂良、許敬宗等人總結出來的基礎知識也包含的挺全面的了,李承乾沒必要多此一舉。
但是自從李世民設宴調和李承乾與李泰之間的矛盾之後,李承乾和一衆東宮心腹就不自覺地加緊了對李泰一黨的打壓,比如諸遂良這幾天就連續寫了幾封奏疏彈劾崔仁師收受賄賂故意冤枉卞州徐宏案,雖然徐宏還沒有被提到長安城,但是崔仁師已經因此在家‘養病’了。
新投靠過來監察御使李義府一直都盯著韋氏最近正在彈劾隱太子李建成的家令彭成郡公韋慶嗣。
李承乾做的更直接,三天兩頭派人去芙蓉園找李泰要挑撥他的小人,李泰交出來幾個炮灰已經交給丘神績在審理了。
李世民對此十分不滿,長孫無忌勸他說:要想讓李承乾對李泰放心,必須要整倒李泰一黨在朝的所有官員,不然李泰既有皇帝的寵愛又有官員支持,所有支持李承乾的人都不會放心的。
李世民聽了長孫無忌對於支持李泰一黨的人被打壓保持了沉默。
一時間滿朝都是倒泰的聲音,但有一個人仍然不滿意,那就是快要死的魏徵。
魏徵自十二月初一大朝回家後連昏迷了幾天才醒過來,而且每天也只清醒兩個時辰,吃一點燕窩粥吊著命。
但就是這兩個時辰,魏徵還要仔仔細細地模一遍李承乾寫給他的‘茍利國家生死依,豈因禍福趨避之?!痰氖?。
這聯詩魏讓兒子刻了兩快石碑,一塊大的是立在墓前的,一塊小的是放在棺才裡當枕頭用。
而李承乾親筆寫的字則是留給兒孫做爲傳家寶的,這兩句詩也就成他們魏家的家訓。
臘月二十七日,陰了兩日的天空似乎馬上就要飄起雪花,魏府裡的人心頭也如這陰沉著的天空一樣,魏徵已經一天半沒有醒過了。
直到過了午時,魏徵纔再一次悠悠醒來,而且精神明顯比前幾天要好的多。
魏叔玉一見魏徵醒來高興地給他端來一碗燕窩粥想喂他。
魏徵卻伸手推開,已經觸到嘴脣的勺子輕輕地道:“不用了!”
“父親!您這是?”魏叔玉不解。
“叔玉爲父要死了。”聲音依舊是那麼輕。
“父親!”魏叔玉眼圈紅了。
“本來還想著能再熬幾天等到魏王離京再死,看來是不熬不過去了。”
“父親,您再喝點燕窩粥。”魏叔玉強忍著眼淚再次把勺子遞到魏徵嘴邊。
“不用了,叔玉你聽爲父說?!蔽横鐡u搖他那猶如骷髏頭粘上一層薄紙的腦袋繼續道:“叔玉爲父能得‘茍利國家……’這樣的評價死而無憾,這是咱們家的家訓你要守好……”
“請父親放心?!蔽菏逵竦难蹨I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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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太子雄才大略而且仁人愛人文章華美睿智哲思,正是我華夏五百年不一出的聖人……”
魏徵說著總是要喘兩口氣才能繼續說下去“但是太子殿下還有劫難,當今陛下有些兒女情長不能斷然割捨慈父之愛,所以太子的處境就會艱難……”
魏徵一邊說魏叔玉一邊記下,最後魏徵的要求只有兩個,那就是一定要儘快把李泰趕出長安城以免夜長夢多,第二個就是在晉王李治成年後要及時促成他外出就藩。
魏叔玉記下後就去慌忙去告知一直住在魏府的左屯衛中郎李安儼魏徵快要死了的消息,讓他報知李世民知道。
李安儼聽說後忙一面分派人去東宮報信,一面親自騎馬前往太極送信。
天陰兩天了李承乾心裡十分焦急,他已下令原來在城南的災民遷一小部到龍首原這邊建窩棚,因爲這邊是李承乾給他們選的開墾荒田的地方,所以讓用泥巴搭建一些結實的小房子。
但剛一開始老天爺就找茬,晴了十幾天的長安城又陰冷起來了。
今天眼看著就要下雪,李承乾在東宮坐不住了親自去龍首原看見工地上的泥巴都已結冰,忙下令停工所有人都回城南搭建好的窩棚裡,等天暖了再開工。
李承乾也乘車和災民一起回到位於啓夏門前‘救災總指揮部’,看看這裡的災民這幾天過的怎麼樣。
李承乾在災民窩棚周圍巡視一圈剛回到他的帳殿,就見郝處俊匆匆忙忙地走進來。
“參加太子殿下!”
“出了什麼事?”李承乾看郝處俊臉色黯然知道出事。
“剛纔魏府來報說鄭國公不行了。”郝處俊聲音低沉地道。
李承乾聞言也是一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傷心,魏徵是他穿越以來對他幫助最大的一個人。
而且從他第一次看見魏徵的時候這個老人就已瘦的皮包骨頭快死了,但是魏徵硬是強撐著擡棺上殿助他在與李泰的鬥爭中打贏了最重要的一仗。
“仁貴,仁貴快駕車,孤王要去鄭國公府?!崩畛星f著柱著柺杖踉踉蹌蹌地往帳殿走。
郝處俊連忙跟上,想去扶一把李承乾卻被李承乾甩開。
心想,看來太子殿這回是真著急了,薛仁貴自從給太子殿下駕車都是在太子殿下前面整理好車架,什麼時候用太子殿下喊過?
魏徵的府邸在光福坊裡,從啓夏門進去,過了昇平坊往左一拐再走過一個坊就是了。魏府在坊牆上開的有門,所以李承乾的馬車停在光福坊坊牆外頭也就是魏府大門前頭。
車剛停下就聽見薛仁貴道:“太子殿下前面是陛下騎馬從朱雀大街那邊過來,太子殿下要等陛下來了一起進去嗎?”
“不用了孤王先進去……”李承乾一邊說一邊就從馬車裡鑽出來,老鬼和其他護衛還都在後頭沒有來到馬車旁邊,薛仁貴便跳下馬車扶李承乾下車。
正在李承乾下車下到一半之,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嗖嗖……”響聲,接著無數支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李承乾和薛仁貴正好被圍在覈心。
這個世界時間過得好慢。'何歡淡淡地說道。'
李承乾剛聽見聲音,就感覺胸口一痛,一股巨力推著他整個人仰面倒進車廂裡。
身體和頭猛地砸在車廂裡墊的厚厚的狼皮上,感覺前胸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才發出一聲慘呼。
“啊——”
由於變起突然,就是薛仁貴這樣的高手也是一陣手忙腳亂。薛仁貴一聽見聲箭響,來不及拿出車上的長槍,急忙轉身揮舞手中的馬鞭打飛射來的羽箭。
剛擋過一波箭雨,就聽見李承乾的慘呼聲,回頭一看見李承乾中箭倒在車中生死不知,眼睛立即變得通紅。
大喊一聲“護駕!”猛地從車中抽出長槍,一陣狂舞擋下第二波射來的箭雨,此時跟來的幾百名東宮侍衛已經反應過來,紛紛上前站在李承乾的馬車外面一面揮舞著手中兵器擋住飛來的羽箭,一面往射箭的地方衝。
薛仁貴看見東宮護衛已經把箭雨擋下,提著長槍就要往隱藏在坊牆裡的箭手處衝,卻聽背後老鬼歇斯底里大叫道:“薛仁貴快帶著太子殿衝出去了,否則咱家宰了你——”
薛仁貴聞言一驚,暗罵自己混蛋!太子殿下現在受了重傷,還跟這些雜碎計較什麼?
薛仁貴一回身,看見老鬼已經坐在車轅上,旁邊是他騎的馬。
“你快上馬咱家來駕車,我們只要到衝到陛下那邊就安全了?!崩瞎斫辜钡貙Φ匮θ寿F道。
“陛下?”薛仁貴現在真不敢相信李世民。
“我們直接殺出去城去?!毖θ寿F立即有了決斷。
“陛下會保護太子殿下的!”老鬼大聲爭辯道。
只是薛仁貴這會兒哪裡跟他囉嗦,直接翻身上馬,然後突然出手奪了老鬼手裡的繮繩,將手一帶就要把掉轉車頭。
“糊塗,陛下是不會傷害太子殿下的……”老鬼待要去搶繮繩,突聽見李承乾弱弱地叫他,忙回身一看只見李承乾擡著手要起來。
“殿下!”老鬼慌忙扶走李承乾,薛仁貴聽見一愣神就看見老鬼扶著李承乾坐了起來。
李承乾躺在車裡一面忍受著巨鑽心地疼痛,腦子裡一片空白,半天聽見老鬼大喊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死。
及聽見薛仁貴要把他帶出城去,心裡頓時大急出了城怎麼治傷?
而且李承乾也是相信李世民不會對他用伏擊的手段,聽出老鬼掙不過薛仁貴,便忍著巨痛出聲叫老鬼。
李承乾被老鬼扶起來震動胸口的箭傷,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緩了一會兒才咬牙忍痛道:“仁貴,陛下不會,不會對我伏擊的。別人要害我,必不敢讓陛下做太上皇,所以陛下也有也有危險……”
好在這會兒東宮的護衛已經衝到了兩邊的坊牆上與對方的箭手戰鬥在一起,纔有他們決斷的時間。
老鬼聽了李承乾的話再不顧其他,搶過繮繩猛地連抽馬屁股幾下,那馬便揚蹄往西奔去,薛仁貴忙提馬跟上護衛在馬車旁邊。
今日李世民正在宮中,突然聽見李安儼來報魏徵不行了,他也是一驚,歷史上魏徵快死的時候李世民十分上心一天派幾路內官宮使問候,對魏徵身體的情況瞭解的比較清楚。
現在因爲魏徵擡棺上殿,李世民對他有餘怒未消,前幾天雖然也加封了官職但卻沒有天天派人來問候,李世民突然聽說魏徵不行了急著來見他最後一面,顧不得宮裡安排儀仗就帶著數十個護衛打著簡單的旗號騎上馬直接來了。
一拐過街角就看見有馬車停在魏徵家門口以爲是魏徵的親戚朋友前來探望也沒有在黃。
及看見突然有人行刺,隨行護衛本來人少,看見前面羽箭如雨更不敢讓李世民上前,李世民也知道千斤之子坐不垂堂,自己人少又不知內情沒有往前湊。
及看見薛仁貴舞動長槍撥開射來的箭雨,李世民騎在馬上,用馬鞭遙指著道:“這個大漢倒是好武藝,回頭問問是哪家的護衛?”
跟在他身邊的百騎將軍席君買卻臉上變色顫聲道:“陛下那好像太子殿下身邊的薛仁貴?!?
“什麼?”薛仁貴一進長安城就在東宮一箭射透七重鎧甲一時名動長安,李世民本來想要掄走,後來到十二月初一大朝後李承乾揭發顏利仁鼓動他謀反,李世民知道長安不太平就沒有再動這個心思。
後來薛仁貴跟隨李承乾出入長安各處很多人都認識這輛馬車和薛仁貴,唯獨李世民沒有見過李承乾坐這輛馬車。
“那剛纔車中箭受傷的人?”李世民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緊接猛地抽出腰間寶劍,一提馬繮繩就要往前衝。
卻被跟來的內侍劉追攔住,李世民大怒揮劍就砍劉追的手劉追麻利躲過,卻仍然抱住李世民的馬頭。
“再不閃開朕劈了你!”李世民雙眼通紅地大喝道。
“陛下劈了奴婢,奴婢也不能讓陛下過去。”劉追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死死地抱著李世民的馬頭不放。
李世民冷哼一聲直接一劍刺過去,那劉追不閃不避被李世民一劍穿胸,斷氣前臉上露出解脫的神色,看著李世民道:“陛下危險……”
李世民此時哪有工夫理他,擡腳把他踹開,打馬就往前衝,跟在身邊的護衛不敢大意緊緊跟隨護衛著他。
李世民一邊往前衝,一邊看見薛仁貴護送著李承乾的馬車也正往這邊來心裡稍稍鬆口氣,看著雙方相距只有百十步的距離猛催跨下戰馬,想要儘快看見李承乾傷的怎麼樣。
就在此時忽聽兩邊坊牆一聲巨響,陣陣喊殺聲從兩邊衝出來,很快他們和薛仁貴之間整個坊道都被衝出來的四五千名士兵阻住。
李世民也是久經戰陣之人,一見兩邊衝出無數士兵就知道要壞,急忙打馬猛往前衝。
席君買也是大唐有名的悍將,貞觀十五年曾以果毅校尉的身份率領一百二十人衝破吐谷渾丞相的軍陣,並將其三兄弟全部斬殺,這才被李世民調進大唐最精銳的百騎裡做將軍。
此時李世民身邊的數十名護衛被席君買帶著左衝右突竟使數千敵軍不能近前。
照他這樣打下去,護送李世民衝破眼前的軍陣去救李承乾也是有可能。
只是就在此時敵軍也衝出一員大將手持長槍抵住了席君買,兩人戰作一團一時間竟是不分上下。
李世民一見來人就兩眼噴火大聲怒罵道:“張亮逆賊,怎敢害朕?” wωω ?тTkan ?C ○
張亮一全力抵敵席君買,根本沒有回李世民的話,李世民心裡怒火中燒,催馬上前想要與席君買聯手打張亮,只是亂軍圍住衝不過去,好在他身邊的百騎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雖然被數千亂軍包圍,陣形不亂依然能有守有攻,牢牢地李世民護核心。
現在李世民最爲關心的是李承乾,他一邊帶人衝殺一邊還不忘了擡頭看對面李承乾的馬車。
及看見薛仁貴護著李承乾的馬車已經掉頭向東走,他這裡便帶著百騎精銳死命衝殺,希望能幫李承乾纏住些追兵。
李世民一邊戰鬥一邊看著李承乾的馬車越走遠直到他看不清了,但是後面的追兵卻始終緊追不捨,心裡越發著急對戰時毫不留力。
李世民也不知道戰鬥了多久,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道:“父皇您快住手吧,要是把您傷在這亂之中,兒臣以後怎麼做人?”
李世民擡頭看見肥胖的李泰一身戎裝在數百護衛簇擁下來到陣前,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李世民身子在馬一晃差點沒有摔下去,一口老血猛地噴出老遠。
李泰見了一臉關切地道:“父皇您要注意身體啊?”
李世民不理他,瞪著兩隻通紅地眼睛看著李泰似是隨時準備把他吃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不孝的逆子?!?
“父皇何必如此,眼下大哥已經不中用了,還請父皇立兒臣爲皇太子。父皇身體不好剛纔還吐了血,就下詔令兒臣監國吧。”李泰話說輕鬆愜意,似乎李世民已經答應了他的所有要求。
李世民緩了半天才慢慢緩過來咬著牙道:“畜牲休想,就算承乾出事,還有厥兒還有雉奴還有李恪,朕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個畜牲如意的?!?
“陛下何必如此,當年陛也是如此登上皇位的,現在四殿下效法陛下,也一定成爲能像陛下一樣明君。”韋挺騎著馬笑吟吟地走向前。
“你……”李世民無語。
“殺,保護太子殿下……”
“給太子殿下報仇!”
“殺盡……”
卻在此時震天的喊殺聲從東邊傳來。
有意思了所有人聽我的我們也去看看。'何歡眼睛轉動笑了笑說道。'
白鬍子兩個人很不明白但是也是很快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