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生不生，到底誰生，這個問題恐怕是得不出結論來了。

反正這段時間都留在魔界，他們可以好好的討論一下，杜洋因爲這件事情和淡竹冷戰，一直藉著陪外甥外甥女玩的藉口不搭理淡竹。淡竹倒也不是很在意，老婆耍耍小脾氣而已。

川穹很是擔心杜若的狀態，緣緣的情況一天不如一天，雖然魔氣可以讓她暫時的恢復健康，但那只是一個表象，等到表象褪去後，緣緣就更加虛弱一些。

杜若原本想要帶著緣緣去人間，至少那樣能夠將時間拉長到三年。

拒絕這個提議的人是緣緣，她說：“長痛不如短痛，我找到了娘，已經很滿足了。現在還有爹，還有哥哥，還有舅舅……我已經沒遺憾了。”

“我不信沒有拯救的辦法。”杜若愣愣的說，眼神不斷的閃動著。

川穹摟著她的肩膀，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安慰著她。

淡竹也只能嘆息，如果是天生殘魂或許還能有補救的辦法，可緣緣連魂都不一定有，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母親有那樣一劫，她是註定了不會出生的。可是因爲她自身的執念，凝聚本身僅有不多的魔氣纔有了軀體，而且也撐了那麼多年，已經到時間了。

“我走後，爹孃請勿牽掛。”緣緣平靜的說著，看向寒衣。

寒衣還是冷著一張臉，他自然是不希望有人來和自己搶孃的，自從緣緣出現後，娘就一直對她照顧有加，他從出生到現在，估計娘如此好好照顧他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這幾天的多。

他心裡也是非常不希望憑空多出這樣的一個妹妹來的，可是纔剛得知這個消息，又立刻要接受她的死亡，心裡實在是有點難以形容的滋味。

緣緣的眼睛和他的其實很像，都是又大又圓，帶著孩子的稚氣水汪汪的格外有靈氣。

“兄長。”緣緣喚了一聲，說，“你也要多保重。”

寒衣愣了一下。

這個之前只會裝弱小騙娘抱抱哄哄的孩子，現在反倒是比他要成熟，他撇了撇嘴巴，說：“用你多說。”

щшш ?тt kān ?C〇 緣緣笑了笑。

剎那之間，化作了一道魔氣，消散開來，什麼也不剩。

本就不可能出生的人，順應天道命運，歸於虛無。

杜若手中一個抱空，心裡也空了，但她並沒有覺得特別的難過，反而有一種歸於平靜的感覺。

走了好，消失了好，那就不必總是擔心著她什麼時候會消息了。

杜若。”川穹輕輕的喚了一聲，將她抱在懷中。

杜若搖搖頭，釋然的說：“我沒事，她沒有牽掛沒有遺憾，再沒有病痛和煩惱，是好事。”

生與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事情，區別只在於生死之間的長度是多少，有的人即使活了上百年，如果有遺憾，一生仍舊是不完整的。

沒有遺憾的人生，哪怕只有一秒鐘，也是完整的。

而對於那些要經歷離別的人而言，無需介懷，曾經擁有過便是永恆了。

消失，就如同從未存在，只存在他們的記憶之中。

杜若雖然笑著，可眼睛還是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