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錦看著他。
“十誡法器，能夠助你重生，這是我們前世就知道的事情了，不是嗎？所以，本尊不能放棄這樣的機會，因此，步步謀劃，讓你找齊了十誡法器。當本尊算知，剩下的三件法器都在冥界的時候，故意請出了閻王，讓你們進入了閻門三關。”
魔尊只能算知十誡法器的大概位置。
但是，與十誡法器有緣的只是玄女，換而言之，只有玄女才能引出十誡法器現身。
“所以，你就策劃了那麼多的事情？”
“對，本尊策劃了那麼多，最後悔的是，沒有更早一步發覺你已經落入了妖界，這件事情，是青魘的罪孽，他沒有及時告訴本尊……”
青魘？
溫如錦大吃一驚。
難道小青跟靳王一直是有聯繫的？
“小青……難道……地域三層是你設計的？”
所以，青靈一直守候在地域二層裡。
“沒錯，是本尊設計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本尊爲你所做的，可是，本尊終究錯算了，讓你首先遇見了帝曦，讓你有機會愛上了帝曦……”
說到這些，魔尊的眸子，很是陰鷙，特別是提到了帝曦的時候，他的眼神裡的殺意濃烈得幾乎能夠焚燒起來。
溫如錦聞言，腳步都有些站不穩。
他們所辛辛苦苦一路走來的，其實，都是靳王佈局到的一盤好棋。
從青魘帶著她回到妖界。
到她後來所遭遇到的一切。
“所以說，神秘幽谷、天地玄門，這也是你設計好的。所以，我所見到的一次次的幻像，也都是你做的？甚至是我最後的關頭，恢復的神識，也是你一手規定的？”
魔尊不否認，他看著她，坦言直道：“神秘幽谷，天地玄門，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天地玄門，保住的是我和帝曦的孩子，你不是……不是應該恨帝曦嗎？爲什麼你還會幫他？”
阿靳，你從來就不是一個那麼無私的人啊！
至少，除了她，他可以對任何人狠心，何況，孩子是帝曦的……
“所以，本尊是爲了你。從一開始，到你祭天的最後一刻，本尊故意讓阿寶的靈魂清醒，故意向她透露了前往神秘幽谷的符咒，讓她逃出去，告訴你關於十年之約的事情。”
“所以，你爲的，就是十年之後，引我們來到魔界？”
至少，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神秘幽谷、天地玄門，都是在魔界的。
“那時候，不是最重要的。本尊做了那麼多，就是留住一絲的希望，一絲的執念。”
“執念……”溫如錦晃了晃神，似乎，明白過來了。
靳王是一念成魔，所以，他最是清楚，一個人的執念，一旦形成了，有多麼的強大。
“讓孩子，成爲了你死之前的執念。加上十誡法器保護了你的元神，以及第三世你修補妖界結界功德圓滿的結果，讓你的元神，始終沒有離開妖界，甚至可以說，你一直沒有離開妖界皇宮。”
溫如錦抱著孩子，靠向了一張椅子前，緩緩地坐下。
“所以，其實，我是真的早就死了……但是，元神完好。”
她也是魂。
只是，她是妖界唯一的神，神死了之後，保留了完整的神魂。
“所以說，我的神識，從一開始，也是由你控制的……不，應該說，你已經早先控制了青魘和青靈，一點一點地讓我疑心的同時，又不讓我想起來，偏偏要等到帝曦已經釋放了上古神力，元神散去的時候，你才下令讓青魘和青靈暗中助我恢復神識，讓我趕到蠻荒洞救帝曦，但是，如此一來，帝曦的一魂一魄便被冥界收走，從而達到了你將我引往冥界的目的……阿靳，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這句話，不是諷刺。
而是她的真誠。
無論如何，他確實爲了護住她，費盡心機，運籌帷幄，機關算盡。
“是，本尊用心良苦，因爲本尊知道，一旦你真的元神散去了之後，就算你得以墜入輪迴，也無法再回歸妖界，更何況是魔界……”
如此的話，他就真的要徹底地失去她了。
“那麼，就讓我來猜猜你的目的。”溫如錦擡眸看著他。
做了這一切，爲的是她。
靳王的性格，從來不會做太虧本的事情。
所以，這會兒，她知道，他的目的，自然也是爲了她。然而，據她所知，她已經不久於世。
“我是藉著妖王的金身和元氣，才得意出現在了他們的次元空間裡，但是，一旦我真正的出現了，那麼神魂也只能保持九九八十一天。無論如何，我都是該離開的人，你做了這麼多，到頭來，豈不是什麼都得不到嗎？”
“爲什麼得不到？如何得不到？！”魔尊激動地上前，半跪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輕輕地捏著，撫摸著，磨蹭著，“你是無法在妖界繼續生存了，但是，你這不是已經離開妖界了嗎？”
“你……”
溫如錦瞪大了眼睛。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
做了這麼多，先是保住了她的元神，然後，將她引來了魔界。
原來，都是爲了……
“陽陽，你想活著，本尊就可以讓你活著，渡你成魔，你從此便可以不死不滅，我們就可以永生永世都在一起了，不是嗎？”
“你……”溫如錦瞪大了眼睛。
果然——
他果然是打著這個主意的！
想要讓她在無可退路的時候，爲了生存，只能依靠他，只能留在魔界，成爲跟他一樣的魔界中人。
“怎麼，你不願意嗎？本尊可以不介意你跟帝曦的過去，我們相愛了兩生兩世，他算是個什麼東西？他只是一個過客，是你紅塵裡一個不重要的過客，忘了他，以後，我們可以生生世世地在一起了。”
溫如錦看著他，緩緩地搖頭，然後，重重地搖頭，“不……”
“爲什麼不？！陽陽，你忘了嗎？這是我們前世的諾言，難道你前世的一切都是騙本尊的嗎？！”
溫如錦怔怔地看著他。
不是的……
前世，她對靳王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