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華帝君含笑,“和大哥還客氣。說吧,到底爲(wèi)了什麼事情找我。”
任淺淺想起正事,急忙道:“大哥,你知道水靈珠的事情嗎?如果把水靈珠移除我身體有沒有可能。”
耀華帝君聽她這麼一說,才蹙眉仔細的打量她的身影,臉色頓時變冷了幾分:“阿淺,大哥縱容你去他身邊,卻沒叫你去賠上命。現(xiàn)在我就把水靈珠給你取出來,或者乾脆你自己把水靈珠的力量吸收了。”
任淺淺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現(xiàn)在不是拿出來的時候,把水靈珠拿出來的話,我與傾城之間便什麼都不剩下了。現(xiàn)在至少在我做某些事情前,還希望這東西可以牽制住他。”
夜風(fēng)吹起,高草搖曳,城門投射出一大片的陰影,彷彿隨時都要將任淺淺吸進黑暗中去一樣。
耀華帝君紫袍翻飛,只覺得渾身都要顫抖起來了。
“傾城是怎麼告訴你水靈珠的事情的?他告訴你,你是無可替代,水靈珠只能在身體裡孕育嗎?”
任淺淺茫然的歪頭:“他說水靈珠只能在我身體裡,沒辦法挪給……”
任淺淺的聲音漸漸消散在空中,看著耀華帝君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任淺淺猛地捂住嘴巴,封住了顫抖封住了所有哽咽,封住有可能下一秒就會衝出來的憤怒與……悲悵。
明明是夏天,任淺淺卻覺得自己像是站在寒九天氣,那種冷從內(nèi)心裡一直髮酵,傳遍她的全身。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原來真的是謊言。
耀華帝君攥緊拳頭,憤然轉(zhuǎn)身:“我去殺了他!”
任淺淺慢慢放下手,深吸一口氣,壓下複雜的心緒,任淺淺緩緩開口:“大哥,不要去。如果我的信任在他眼裡是低微的塵土,別讓我再更加難堪了。我可以自己解決,真的可以。”
耀華帝君回身,瞳孔有些放大,一把抓住任淺淺,耀華帝君第一大聲的呵斥她:“你怎麼解決!你知不知道,水靈珠需要的容器只要是身體與心靈純淨(jìng)的女子就可以!這樣的女子非常多,在他眼裡你和她們沒有任何區(qū)別!就算是現(xiàn)在,他只要把手伸進你的身體裡就可以把水靈珠挖出來!”喉嚨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一樣,耀華帝君的聲音忽然變得哽咽不堪:“阿淺,那隻妖不爲(wèi)你痛不心疼你,可是大哥心疼你啊。”
果然,果然不能把阿淺讓給那樣的男人,他不配!
任淺淺錯愕的擡頭:“大哥,你哭——”
按住她的髮絲,耀華帝君捂住眼睛,聲音很低沉:“別看,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難堪的樣子。”
阿淺,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你纔會看看我,你的心纔會像我靠近。
任淺淺的眼睛有些溼,她側(cè)開頭,不敢去看耀華帝君。不敢看這一刻爲(wèi)她流淚的這個男人。
這個世界荒唐的沒有道理,她爲(wèi)一個人付出一切,那人連一點誠實都不肯給她,而她明明屢次的傷這個華貴帝君的心,他卻從一直這般深情。
不要哭啊,不要哭……
他哭的自己心都痛了。她總覺得這個人站在時光的荒蕪中等了太久太久,他像是一直在等自己一樣。
耀華帝君真傻,像她這樣的人,又哪裡配得到他的愛,哪裡配他等待。
輕輕的,任淺淺吸一口氣,壓抑住眼裡的淚水,做了一個決定。
愛情,不一定非要得到。她搏了一次得不到,就該認命了。她可以放手,但是不能讓真正關(guān)心她的人再這樣在無盡的寂寞裡憂傷下去了。
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任淺淺握住耀華帝君的手,柔聲笑了起來:“大哥,在我眼裡,大哥永遠都是高雅貴氣的,你是天上月,衆(zhòng)星當(dāng)捧月。所以大哥你不可以寂寞,不可以因爲(wèi)任何人寂寞,更不可以因爲(wèi)我寂寞。大哥,你等著我,等我去和他做一個了斷。也許我難以很快的忘記他,不過以後的日子還長,我總會有忘記他的那一天。”
耀華帝君一怔,星眸陡然亮起漫天光芒,不敢相信的看著任淺淺:“阿淺,你……”
任淺淺揚眉:“至少要甩掉壞男人,才能把目光投到好男人身上。”
今夜的風(fēng)叫她清醒,二十一世紀(jì)的女人還在做著爲(wèi)愛癡狂的美夢,已經(jīng)很不切實際了。她可以接受對方不愛,但被對方一次次傷害,被一次次利用、甚至連命都要賠上了,她卻還不清醒的話,在外人看來大概就是白癡了吧。
耀華帝君手指微勾,勾住她纖細的小手手指:“那和我約定吧,你會到我身邊來,我在天山等你。”
耀華帝君覺得,這一日或許是他千年來最美好的日子。
月圓花美,青草翠綠,拂柳就微風(fēng),一切都很愜意。美夢一瞬間實現(xiàn),他聽到花開的聲音,是漂亮的薰衣草。
那是他的等待之花,一直在等著有一天,這顆名爲(wèi)等待的花朵能被她所青睞。
只要有天她會看向自己,那麼自己所有的等待都是不悔。
任淺淺點頭:“嗯,我們約定,我會去你身邊。”
不,她這麼聰明,怎麼能是白癡呢。
她是二十一世紀(jì)最厲害的解刨師,智商超高的博士,不是白癡。
送別了耀華帝君,微雨和羅衣才走過來。羅衣走上前來,小聲道:“你慘了,微雨會告狀的,絕對不會姑息你。”
任淺淺張口,剛要說話,卻在下一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羅衣嚇的一把扶住她,驚恐的大叫:“淺淺!你怎麼樣!”
微雨大步上前,出手去抓任淺淺卻被她躲開了。擦一把嘴角,任淺淺緩緩的挺直身子,諷刺一笑:“不用費心了,我還死不了,不過你最好通知傾城換一個容器,我想我大概不能爲(wèi)你們的王繼續(xù)服務(wù)了。”轉(zhuǎn)身,任淺淺跨身上馬,冷冷的咬牙:“因爲(wèi)老孃的出場費,很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