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針鋒相對

“混賬，顛倒是非黑白的是你，如今放肆的也是你！”

“哈！”我忍不住笑了，“你說我進來弄損了蓋子再出去再進來，是你親眼所見，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我請問你什麼時候我曾經來過這裡，而後又出去了？我來幹什麼？我就是爲了弄壞太后的茶壺，嫁禍思敏郡主？你有沒有腦子啊！我會幹這麼蠢的事？”

“你別不承認了！就是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你以爲別人沒看見，可我正巧從這裡經過，都看到了。”

“一個時辰前我在上清宮！皇上可以爲我作證！難道我會飛呢？”

“你不必把皇上擡出來！”盧雨珍怒罵。

我恨死眼前這個盧雨珍了，我原不想招惹任何人，只想安頓吃個飯，是她非要來找我槓，難道我臉上刻著任人魚肉四個大字麼，簡直混賬透頂。

這個盧雨珍，處處針對我、譏諷嘲笑冷言冷語我就不跟她計較了，如今也做得太過火，居然把個莫須有罪名往我頭上扣，我就真這麼好惹？

“太后。”我朝首位坐著，凝目望我們的姨太后屈膝微微一禮，“潯陽想傳喚一人，向大家證明自己的清白。”

太后淡淡地點個頭，“準了。”

樂雪舉步出門，須臾，領著無戲身邊的小太監樂勝緩步而入。

樂勝跪下給太后娘娘見禮，太后衝他點點頭，“樂勝，你怎不隨在皇上身側，到萬壽宮來了？”

“回太后娘娘。”樂勝垂著個腦袋細聲細氣地說道，“奴才是依照皇上吩咐，送潯陽公主到萬壽宮赴宴的。奴才一直跟隨公主左右，一步不敢離開，晚宴結束後，還得依照聖上囑咐，再將公主送回上清宮去。”

“盧才人，看來是你對潯陽公主有所誤會了。照樂勝的說辭，潯陽公主怎可能事先來此密謀嫁禍？”太后冷冷地望了一眼盧雨珍，“你給我跪下。”

“太后。”盧雨珍慌忙下跪。

“本宮一直以來都嚴正強調，並讓鄧公公再三告誡你們，身爲皇上的才人妃子，個個都須謹守這後宮裡的規矩，除了安心侍奉皇上外、不可在後宮裡拉幫結黨，弄權多事。盧才人，你卻是完全不把本宮的話聽入耳中，私心作祟，爲幫賈才人脫困，不惜誣陷潯陽公主。”

“這本來並非一件大事兒，若是你們之中有哪個肯勇敢的站出來承擔這個錯誤，本宮非但不苛責她，甚至還要嘉許她的誠實。可如今……本宮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免得日後你們再犯，亂了這後宮的規矩。”太后娘娘怒斥，“來人，把盧才人和賈才人拖出去，罰她們跪在萬壽宮前靜心懺悔，直到明日辰時，方能離去。”

賈思敏與盧雨珍雙雙磕頭求饒，“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鄭國公主忽然出言笑道，“我看這兩位才人也不是有意違抗太后懿旨，只不過可能攝於太后的鳳儀，不敢承認錯誤罷了。太后不若給她們一次機會，好叫她們真心改過，永寧今日初來離國，也不想一見面就看到有什麼禍事，希望太后娘娘能夠體恤。”

姨太后娘娘稍稍點了個頭，“既然公主爲你二人求情，那此事便作罷吧。不過你二人須謹記，以後若有再犯，定必嚴懲。”

“謝太后娘娘恩典。”

“謝永寧公主。”

盧雨珍與賈思敏依著指示坐到我對面矮案前，盧雨珍狠狠瞪了我一眼，賈思敏卻一直垂著頭，也不吭聲。

一頓飯如同嚼蠟般，吃得很不是滋味，眼前歌舞曼曼、衆人笑語歡聲，可那笑聲，沒一道是發自內心的，聽上去便是冷的、刺耳的。我皺皺眉，舉杯回敬對面的尤詩蕊，然後坐下，依然默默。

右手邊禮部侍郎高大人之女高白卉高才人又笑著來給我敬酒，這可怪了，平素這些個賈思敏的跟班最是看我不順眼，如今一個個接著來敬酒，不知何意。

“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潯陽公主了。”永寧公主笑著向我舉杯，“永寧敬你。”

“不敢當。”

“呵呵，永寧聽聞，潯陽公主文辭出衆，有機會還真要向公主討教討教。”永寧握著個酒壺向我們行來，客客氣氣給我們一一個敬酒，“永寧初來乍到，不知貴國禮儀規矩，若有什麼不懂的做錯的地方，還望各位娘娘提點。”

“永寧公主你過獎了。”我皺了皺眉心，絲毫沒感受到此女的友善之意。

“公主太多禮了。”衆才人妃子急忙還禮，與她各飲一杯。

“是潯陽你自謙了。”永寧笑著說道，“對了潯陽公主，聽說你商國君上日前返國時，在渭水受襲，如今聽說好似失了蹤。”

“什麼？”君堯他？

“啊，難道公主絲毫不知麼？”永寧公主狡黠地笑了笑，“難怪了，皇上對公主愛護有加，此等事情自然是封了消息不會讓公主你知悉的。”

姨太后娘娘擰了擰眉頭，淡淡笑道，“商國君上是何等氣概的人物，區區幾個毛賊怎麼可能把他對付了去，潯陽你不必掛心，想必皇上對此事也不會袖手旁觀，定會派人出去打聽詳細。”

我點了點頭，“君上一身本領，吉人自有天相，潯陽一點都不爲他擔心。”

永寧公主笑著直點頭，“這倒是，商國君上武功謀略皆爲上上，潯陽公主自然不必過分憂慮。”

我冷冷地望了永寧公主一眼，心道你這個搬弄口舌的女人，不容人小覷。

歌舞停了下來，爲首的舞娘帶同一衆女子上前拜服，給太后請安。太后娘娘微微頷首，囑咐路公公打賞衆人。

舞娘們領了賞退下。

姨太后娘娘面上有了些微疲倦之色，擡眼望望外頭暗沉的天色，淡淡笑道，“永寧公主今日舟車勞頓了一天，應也累了，該早些歇息，本宮也有些頭痛，今日就此散了吧。”

我們一個個立了起來，集體給太后行禮，“恭送太后。”

散場後，與樂雪、樂勝一同出了萬壽宮，轎子正等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