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只是前來將一行人送往目的地,很多的地方還是要靠安步當車。
林瑾之揹著大揹包的有些吃力。
因爲揹包客裡面大多數都是老驢友,而林瑾之卻是新手,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明白和清楚。
領隊的是一個叫*的中年男人。
*看起來大概是三十多歲,嘴巴上蓄著小鬍鬚。看起來不胖,身手很矯健,一頭光亮亮的禿頭惹人注目。
“大家都注意一下,我現在開始輕點人數。”
就在輕點人數的時候,林瑾之意外的撞入了一張熟悉的面容上面。
“裴霖社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霖見自己的僞裝被戳穿,便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來。
“被你發現了,我也來參加驢友團啊。”
林瑾之還是滿臉的詫異。
“可是,你不是還有工作麼?你就這麼跑過來真的可以麼?”
“忘記跟你說了,我在給你請假的時候,順帶的將我的假期也一併搞定了。”裴霖邊說邊朝著林瑾之眨了眨眼睛。
林瑾之心中鼓脹著一種暖暖的感動。
“可是……社長你的行程配合麼?”
“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不曾好好的請過假,這麼多年的假期疊加在一起,都可以休息大半年了,何況我只是和你一樣請假了一個月而已。”
林瑾之這下子就徹底的無語了。
雖然明明很清楚裴霖是爲了自己猜趕過來的,但是裴霖的一舉一動都沒有給林瑾之半點的壓力,林瑾之總不能自作多情的對裴霖說,你別這樣吧。
周遭的一些年輕人則是在一邊起鬨,叫裴霖癡漢王子。
林瑾之被一羣人揶揄的臉蛋緋紅。
裴霖在一羣被陽光曬得黢黑的人當中顯得很異類,不單單是裴霖,就連林瑾之在一羣人裡面也顯得很異類。
但是大概也正是因爲兩個人都異類,所以旁邊的人便都用一種曖昧的目光看著裴霖和林瑾之,目光中透露出來的潛臺詞就是兩個人一定是一對情侶。
驢友團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赤嘎峰。
赤嘎峰是華夏國裡比較著名的一個地方,峰高千仞,直插雲端。
如果想要攀登赤嘎峰,就必須要攀爬上那一條很簡陋的人力開鑿出來的山路,山路崎嶇蜿蜒,盤旋而上,就宛如一條赤鏈蛇攀頂而上。
“這裡的山路很崎嶇,女同志們若是覺得吃力,可以隨時說話,我們可以暫緩休息一下,還有男同志啊,身邊的女同志若是體力不支,那就扶一把手。”
*的中氣十足,聲音也洪亮。
周圍的人看起來都聽慣了*的號令,對*很服從。
裴霖對林瑾之說道:“你若是覺得累了,就跟我說。”
林瑾之看著裴霖關切的眸子,淡淡的笑著點點頭。
“謝謝你,裴霖。”
這一句謝謝真的不足以表達林瑾之對裴霖的謝意。
“對了裴霖。我爸媽說有時間想請你吃一頓飯,我原本是打算旅遊結束了之後在跟你說的,但是現在既然你也在這裡,那我就提前跟你說一下,希望你不要拒絕。”
林瑾之的認真看在了裴霖的眼裡,就忍不住撲哧一笑。
“其實是不必這樣的。但是既然林伯父和林伯母盛情相邀,我若是不去的話也過意不去,那好,等我們旅行結束了之後,我就一定上門叨擾。”
林瑾之笑道:“我媽媽一直都在念叨著你,說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你呢。”
“說什麼感謝,我這樣做不是應該的麼?”
林瑾之的目光放的空了一點。
“可惜的是現在蘇佳音還沒有消息,我只要想到蘇佳音,就覺得心中不安。”
她在慕至則的身邊遭遇的那些事情已經將她逼到了奔潰的邊緣。
蘇佳音呢?
她是不是也被慕至則囚禁起來,和折磨自己一樣的被折磨呢?
林瑾之的眸色黯淡了很多。
裴霖試著勸慰。
“吉人自有天相,現在華夏國一直在向埃塞爾施壓,相信找到蘇佳音指日可待了。”
“可是……”
林瑾之的欲言又止叫裴霖眸子一熱。
厚實的大掌忍不住握住了林瑾之的。
“你別擔心,不管經歷了什麼樣子的事情,只要留的性命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林瑾之看著裴霖那平淡又幽暗的眸子,心中一動。
“好了,你們不要磨磨蹭蹭的說情話了,現在我們準備攀頂了!”
隨著*的一聲令下,前面的揹包客們已經拿出了登山的手杖,艱辛的朝著封頂攀爬。
這裡的石階真的很原始,有的地方的枕石甚至已經破碎不堪了,腳下的瓦礫堆了很多,稍微不留神就可能會被絆倒。
而在這樣崎嶇陡峭的山路上絆倒,是一場不可預知的危險。
林瑾之很小心的繞開了地上的石塊瓦礫,即便如此,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還是有人不小心摔倒,大多數都是女驢友,但是還不等跌倒就會被身邊的護花使者給穩住。
林瑾之看著這一幕,脣角淡淡的笑意漾開。
在攀登到了半山腰的時候,*下令衆人休息一下,然後做一頓簡易的中餐。
女人們負責燒水煮飯,男人們則是複雜撿柴火,不多時間,林瑾之已經和驢友團裡另外的三個女人熟悉了。
裡面白皙漂亮的那個女孩子叫做蜜麗,是一間女性雜誌社裡的編輯,一向都很注重外表的蜜麗,高高的個頭,白皙的肌膚,好看的五官,使得她出塵美好。
而且蜜麗不單單有一個出色的外觀,而且在旅遊團裡面還是獨樹一幟的女漢子,獨立而美麗,使得無數旅遊團的單身漢子追求蜜麗。但是蜜麗卻有一個求而不得的夢中人,對任何人的追求都沒有心動。
而和林瑾之現在正聊天聊得熱火朝天的人則是叫朱涇涇。朱涇涇的職業是幼師,在大城市裡面伺候那些貴族人家的小魔王已經叫朱涇涇傷透了腦筋,所以每一年都會揹包出來旅行,尋找心靈的寧靜。
朱涇涇旁邊的那個微胖的女孩叫做康慷。康慷的職業是一個自由撰稿人,因爲微胖的體型,也開始走上了驢友自虐的不歸路。
最後一個女孩子顯得有些憂鬱寡言,名字叫做林靜然。雖然和林瑾之都姓林,但是看起來卻比林瑾之要來的更加沉默寡言。
林瑾之因爲經歷了半年的囚禁生涯,已經將活潑的性格磨損的七七八八,但是碰到了林靜然這樣偏僻的還是要好上很多。
林靜然人如其名,整個人安靜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午餐其實很簡單,四個人弄了一鍋湯,簡單的一瓶水下入了鐵缸子裡面,裡面加入了濃湯寶。然後放進去了一些再山腰上男人們採下來的野菜,簡單的熬煮一下,放入鹽巴,就成了一鍋滋味還算不錯的湯。
當然滋味並不能和在城市裡面的時候相比了。
不論是營養還是滋味都有所欠缺,但是經歷了一上午的攀頂,一行人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每個人都拿出了自己揹包裡面的乾糧,就著湯吃了下去。
林瑾之吃的不多,吃了幾片青菜,啃了幾下自己放在揹包裡面的五香饅頭片。
裴霖和林瑾之坐在一起吃飯,看到林瑾之手裡的五香饅頭片,說道:“你這個是好東西啊,看起來你的準備很充分。”
林瑾之將自己手裡的饅頭片給裴霖分了一些。
“我因爲第一次參加驢友團,所以就特別的在網上百度了下需要準備的東西,儘量的找了最合適的東西帶到了揹包裡面。”
因爲旅行團不久的時間就會途徑一個小鎮,所以即便是揹包裡面的東西都吃完了,但是還可以到小鎮上面去補充給予。
裴霖接過了饅頭,對著林瑾之揚了揚。
“一飯之恩,自當涌泉想報,等去了嘎乃鎮,我請大家吃大餐!”
“哇哦!”
周圍的人聽到了裴霖的話,頓時都沸騰了。
一個個的都叫囂著要林瑾之和裴霖在一起。
林瑾之被一羣人揶揄的臉上發紅。
林靜然就坐在林瑾之的身邊,趁著裴霖被那一羣男人糾纏著問情史的時候,對林瑾之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話。
“這個男人不錯,把握住機會。”
林瑾之被林靜然的話說的一臉的無語。
她和裴霖學長看起來很像是一對麼?可是她對裴霖學長真的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
蜜麗也聽到了林靜然的話,上前來說道“靜然,你可別瞎說,我看瑾之不像是對裴霖有意思的樣子。”
林靜然倒是一臉的平靜,也 不因爲自己插手了別人的私密而有所不安。
“我只是覺得那個男人不錯,倒是可以安生過日子的男人。”
“喲喲喲,你不會是看上裴霖了吧。”
林靜然被蜜麗揶揄的臉色微變。
“我只是隨口說一句而已,你沒必要想歪了。”
林瑾之看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不對勁,忙說道。
“蜜麗,其實林靜然只是隨口說說。”
蜜麗懂林瑾之的意思,湊在了林瑾之的耳邊對林瑾之說道:“你其實心裡面也和我一樣住著一個人的,對吧?”
說完,就對著林瑾之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林瑾之被蜜麗說的心中一震。
一個男人的樣子開始漸漸的在心中清晰起來。
但是想到了自己在臨走的時候差點就被人害死,那一絲絲的悸動也在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慕至則,就當遇到了慕至則的那段日子是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吧。
夢醒了,一切都應該了無痕跡,而她,也應該投身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努力的忘卻那一段的傷痛。
林瑾之的視線在瞬間放的很空,看著不遠處的天空,眸色一片迷茫和決絕。
慕至則,再見。
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