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作爲民間流行的美食,流行於全國各地。我國的火鍋花色紛呈,百鍋千味。金屬或陶瓷製成鍋、爐合一的一種食具。爐置炭火,使鍋湯常沸以熟菜餚,隨煮隨吃。清潘榮陛《帝京歲時紀勝?元旦》中便有:“至鍋供饌。”這樣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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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大吃貨國的人民來說,火鍋,那就是一種人人都愛的的東西,無論是紅湯還是清湯或者是鴛鴦鍋那都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享受,尤其是在夏天,吹著空調(diào)吃火鍋纔是吃火鍋最正確的方法。
不過火鍋一定就是要熟到不能再熟的人一起結(jié)伴去吃,這個熟呢大概就是說可以穿著打算今天洗但是又覺得可以再穿一天的衣服不在乎彼此餓的扶牆進撐得扶牆出毫無形象的行動,可以舉著筷子眼放綠光的看著鍋裡剛剛?cè)舆M去的羊肉,甚至是可以通過衣服上的味道來判斷誰是吃了更多魚丸的那個人。像是一堆人穿著職業(yè)裝矜持的坐在除了吃以外什麼都不要自己做的海底撈裡……那個只能叫做聚餐,不能說是吃火鍋。
作爲一個吃貨,顧行歌這樣總結(jié)道。
所以當葉錦言跟在顧行歌身後,左拐右拐拐到一家小巷子裡的火鍋店的時候,他其實是覺得非常新奇的。
“你看著點吧,然後我再來看看有什麼要加的。”顧行歌拆了顆奶糖扔到了自己嘴裡,再熟悉不過的和來幫他們兩個點單的服務(wù)員打了聲招呼,“上冰的扎啤吧。”
葉錦言一邊打量著菜單一邊問她:“你常來?”
“恩,從我剛到帝城的時候,這間店就開起來了。”顧行歌拆開了自己面前的碗筷,頭也不擡的說著,“他家的東西超級好吃,絕對不比外面的任何一家火鍋差勁。”
點了幾樣之後葉錦言把菜單遞還給了她:“你接著點吧。不過我一直以爲你從小就是在帝城生活的。”
“我初中之前,一直都是在老家,直到我哥上了大學,我媽又想把總部遷過來,這纔來了帝城。”顧行歌連看菜單都沒看,就一連串的報出了要被扔進鍋裡涮的菜來。
點完菜之後顧行歌突然想起了什麼,問葉錦言道:“你能不能吃辣?”
看著男人點了頭之後,顧行歌稍微思量了一下之後還是要了鴛鴦鍋:“算了,他們家的紅湯實在是太辣,估計沒試過的人是沒有心理準備的。”
聽了這話,葉錦言皺起了眉:“你胃又不是多好,少吃點刺激的食物。”
不過吃貨本質(zhì)爆發(fā)的顧行歌,卻已經(jīng)徹底把他給無視了。
等火鍋上來的時候,還真的是對比鮮明的鴛鴦鍋,一邊是隻有大蔥還有生薑的清湯寡水,另一邊是看上去沒有多恐怖的麻辣鍋,看著顧行歌似乎寫上了“就這樣叫做太辣”的表情,顧行歌一邊給自己倒冰啤酒一邊提醒:“這下面全部是花椒還有辣椒,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這是越煮越辣的。”
看著她完全是把啤酒當成冰水來喝的樣子,葉錦言雖然不想掃了她的興致,但還是伸手把她的杯子換成了茶:“等你受不了了再喝這個,我可不想大半夜的再把你送到急診室去。”
顧行歌聳了聳肩,極不情願的同意了葉錦言的話。
當鍋底開始翻騰的時候,顧行歌整個人似乎再次精神了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按開了某個開啓吃貨屬性的開關(guān)一樣,雙眼放光的往那一半猩紅的湯水裡面扔涮羊肉。
然後放下空盤子就開始往清湯鍋裡面扔玉米。
葉錦言真心覺得自己如果敢動顧行歌放到鍋裡的食物的話,會被徹底暴走的這個姑娘啊嗚一口咬在脖子上,死也不鬆口的那種。
當吃到一半的時候,顧行歌夾了一筷子金針菇放到自己的調(diào)料碟裡,因爲實在是太燙了所以她暫時沒辦法下嘴,漫不經(jīng)心地對著葉錦言開口說道:“我纔想起來,那天你跟我說了之後,我就跟顏清和聯(lián)繫了。不過你應(yīng)該知道,在你報出自己到底是誰之後,無論是出於身份的考慮或者還是其他什麼考慮,他都會見你一面的對吧。”
雖然是表示疑問的話語,可是顧行歌卻用她十分淡漠的語氣用肯定句說出了這句話。
葉錦言猜到顧行歌會問起這件事來,畢竟他能見到顏清和這個隱退多年的人,還是通過她:“對。”
顧行歌慢條斯理的呵著氣吃完了那一撮金針菇,又伸手端起了一盤蘑菇:“看在你照顧我這幾天的份上,給你提個醒,時刻告訴你自己你面前這個人是顏清和。”
並不是因爲她對葉錦言有什麼另眼相看,只是涉及到了顏清和……顧行歌就忍不住的想要多說上幾句。
因爲她的那個顏師兄著實是一隻狐貍,而自從出了幾年前的一件事情之後,顧行歌的潛意識裡就覺得,實在是不能再放任這隻成了精的狐貍繼續(xù)禍害人間了。
不過說實話,當葉錦言問她能不能聯(lián)繫到顏清和的時候,顧行歌著實愣了一下。
認真說起來,她雖然叫顏清和一聲師兄,可是那時候她是在輔修第二學位,並不算是他的直系學妹。
顏清和這個人,在外行人聽來可能就是個比較好聽的名字,可是在光電這行業(yè)裡,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傳奇。
能和他熟悉起來,按照顧行歌自己的話說,那隻能說是老天一時沒開眼,她居然能在被抓去當替補的辯論賽上,遇上保持不敗戰(zhàn)績的顏清和。
那時候她剛好是最情況的時候,整個人就好像一把剛出鞘的利劍,帶著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在那場吵得天崩地裂的辯論賽後,顏清和居然對她來了興趣,比對直系學妹用心了不知道多少,亦師亦友地教了她不少東西。
結(jié)果先不說專業(yè)方面學到多少,顧行歌倒是把他的毒舌功力學了個十成十。
想到這裡,顧行歌就忍不住嘆氣,在她工作了之後,兩個人也沒斷了聯(lián)繫,即便是……那件大事之後,也是一如既往。
她旋即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是葉錦言找顏清和能有什麼事呢?
思來想去都沒個結(jié)果,顧行歌乾脆收拾起東西準備回去,反正就算葉錦言不告訴她,顏清和也會給她透點消息的。
出了警局大門,她低頭拆分纏成一團的耳機線,順便也等一等紅燈,就在這時,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突然,有一個男人停下了腳步,猛地轉(zhuǎn)過頭來,力道猛的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扭到了自己的脖子,完全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那裡的顧行歌:“顧......行歌?”
顧行歌糾結(jié)著纏成一團的耳機線的手停了一下,擡眼看了一眼來人,明顯也是認出了是誰,但是卻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面前這個人究竟是什麼名字:“你是……”
“晏盛平,你居然不記得我了?真是太沒良心了。”男人皺著眉打量了一下顧行歌,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就在這大太陽底下站著說話有點不大對頭,“走,前面咖啡店裡坐著說去。”
有點發(fā)愣的顧行歌被男人拉扯著走了幾步,才徹底反應(yīng)過來:“……那啥……我要遲到了……”
不過鑑於她聲音太小,而且男人實在是太過於激動了,這微弱的反抗,可憐的被淹沒在了男人一連串的問題之中:“你怎麼跑到帝城來了?現(xiàn)在做什麼工作?在哪裡住?”
顧行歌這才慢半拍的回答了其中一個問題:“我一直就在這沒走啊。”
直到坐在了咖啡店裡,晏盛平才稍微平靜下來一點,他招呼服務(wù)生優(yōu)雅而不失風度的點了杯藍山,然後問對面的顧行歌:“你還是要拿鐵?”
“不了,給我牛奶布丁就成。”顧行歌連翻都沒翻面前的餐牌,“感冒了,正喝著藥呢。”
顧行歌實際上也就是看起來年齡小,說是剛上大學都有人信,可是從離家後,她就好像是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一樣。即便是現(xiàn)在她爲了查清哥哥的死因,選擇了和葉錦言結(jié)盟,顧行歌還是覺得,自己好像是是睡了很長很香的一覺一樣。
在這個夢裡,雖然繼母時常給她找麻煩,但總體來說,生活卻還是平靜無波,甚至是淡的和白開水一樣,曾經(jīng)的痛徹心扉,都被深深地埋在了心裡某個不爲人知的角落。哪怕是當晏盛平這個故人,同時也是當年事情之中的一份子,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也讓顧行歌覺得特別恍惚。
只有這時候,顧行歌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來,原來已經(jīng)這麼多年了啊。
曾經(jīng)以爲刻骨銘心的,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傷痛,原來已經(jīng)過去了這麼多年。
牛奶布丁和咖啡都上來的很快,即便從點單到上東西的時候,服務(wù)員看了穿著一身有點休閒過頭的顧行歌好幾眼。可女孩子依舊明顯的表現(xiàn)出,對面前的甜品的興趣比和晏盛平談話的興趣更大,晏盛平品了口咖啡之後又繼續(xù)了剛剛的問題:“你不是說……畢業(yè)後就想回老家嗎?”
顧行歌毫不在意形象的一口吞掉了一勺布丁,可就是這樣的不顧形象,女孩子的動作裡也依舊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貴氣和優(yōu)雅,這並不是後天修養(yǎng)而成的,而是完全來自於從幼時就有的良好教育。
然後她輕輕的放下小巧的甜品勺,沒有發(fā)出一絲和碗盤碰撞的聲響:“快畢業(yè)的時候出了點事,也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覺得在帝城也挺好。”
晏盛平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喜和一絲不可思議,然後他打開了自己的名片盒,遞給了顧行歌一張印刷精美的名片:“我在這邊有個項目,估計要待上個不短的時間,你要是願意的話我立刻給你安排職位。年薪的話你想要多少都行,怎麼樣,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