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綰青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女主持人的小腿,同時身子一歪,用自己的力量帶著她一起肚跌落,同時也趕到了的消防官兵使了一把力氣,攔腰抱住了尤綰青,三人一起落在地上。
"尤綰青!"商莫謙一把上前將尤綰青拉了起來,她擦在地上的胳膊已經破了一片,血順著胳膊朝下流。
臉上也有些輕微擦傷,看的商莫謙心驚肉跳的。
"你是不是傻?!"商莫謙怒目看向尤綰青,同時冷冷的掃了一眼那要跳樓的女主持人。
驚魂未定的女主持人看向水泥地面,顯然有些沒有弄明白自己怎麼瞬間就被救了下來。
她恍惚了幾秒鐘,掙扎要重新起來,再次登上天臺,嘴裡還不住的嚷嚷。
"不要救我,你們都不要救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商莫謙一聽頓時來了火氣,當時就伸手將那個女主持人拽了回來,清脆的一巴掌已經上了她的臉頰。
那女主持人被打的有些懵,臉上頓時就有四個指頭印子。
她捂住了臉頰,眼眶紅紅的看著商莫謙。"你打我幹什麼!"
"好讓你趕緊去死。"
商莫謙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抱起了懷中的尤綰青,小心翼翼的呵護著離開了天臺。
而身旁的記者早已經將這一幕幕都記錄在攝影機中。
尤綰青剛纔那捨身的一幕更是記錄的清清楚楚,和商莫謙冷漠殘暴相比,尤綰青簡直就是女英雄。
小心的抱著尤綰青下了樓,商莫謙剛出了電梯記者們再次涌了上來。
上面的消息早已經在記者圈裡傳開了,鏡頭都紛紛對準在商莫謙懷中的尤綰青。
"尤小姐,您當時捨身救人的時候害怕嗎?"
"尤綰青請問你這樣刻意的表現自己是爲了來反襯商莫謙的各種不作爲嗎?"
"尤總,您這是在爲了尤申的形象拼搏嗎?"
……
"子琳!"商莫謙看著愈發朝自己懷中躲閃的尤綰青厲聲的開口。
被記者擠出圈外的子琳聽到商莫謙的召喚,連忙派遣安保給商莫謙和尤綰青開闢道路。
抱著尤綰青,商莫謙闊步的朝外面走去,身後烏泱泱的跟著一羣記者,一直到他們關上了車窗,那些記者無數個尖銳的問題仍舊不停的扔過來。
"老闆……"
坐在車內,尤綰青不安的看著商莫謙。
身上的傷口疼得她不斷的蹙眉,最慘烈的是胳膊,整片都已經開始紅腫了起來,鮮血直流。
"閉嘴。"忙著開車,丟出來兩個字給她。
尤綰青也老實的閉了口,咧著嘴巴看著自己的傷口,偶爾會拿手碰一下。
"別碰。"餘光看到了尤綰青的動作,商莫謙開口喝止。
"哦……"這才老實起來,尤綰青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商莫謙。
商莫謙的側面極爲好看,鼻樑高挺,鼻頭聳立,睫毛又濃又密,只是現在他的臉上滿是憂慮,神色也十分凝重。
商莫謙找了最近的一家醫院,直接將車子甩在了醫院門口,伸手將尤綰青從車內抱了下來,不等尤綰青反應就被他帶進了急診室。
"包紮。"黑著一張臉,商莫謙朝值班醫生開口。
那醫生也是看新聞的,自然認識商莫謙和尤綰青,加上剛纔在商清跳樓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醫生直衝著尤綰青豎起大拇指。
"尤總,您真棒。"
商莫謙冷冷的朝那醫生掃了一眼,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包紮。"
"商先生放心,我自然會給尤小姐這個女英雄包紮好的。"醫生甚至帶著嫌棄看了商莫謙一眼,轉身在醫藥箱裡拿碘酒。
"女英雄?"商莫謙睨著尤綰青,"疼麼英雄?"
眼睛裡看著尤綰青那慘不忍睹的胳膊,商莫謙心疼的不得了,原本光潔白皙的皮膚要是留疤,他更是饒不了那個什麼跳樓的女主持人。
"疼……"尤綰青老實的回答,抿了抿脣。
是真的疼,直接拿自己的胳膊擦在了地上,能不疼麼?
"老闆,我不是故意要搶你風頭的。"直到現在,尤綰青才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可是看著商莫謙的神情,總覺得說出來感覺更是乖乖的。
商莫謙慢悠悠瞟了她一眼,"這個時候你給我說這個?"
看著醫生用鑷子夾著帶酒精的棉球過來給尤綰青清潔,商莫謙也跟著走上前去輕柔的抓著尤綰青的胳膊。
清涼刺激的酒精剛一碰觸傷口,尤綰青就忍不住的反手抓住了商莫謙的手。
"你輕點!"看著尤綰青痛苦的模樣,商莫謙臉色更黑衝著醫生嚷嚷。
那醫生也不知道是看了新聞還是怎麼著,從進門開始就看著商莫謙不順眼,見他竟然敢對自己的專業指手畫腳更是不樂意了,當下也不清潔了看向商莫謙。
"商先生不然先回避一下?"
商莫謙眼角抖動,還沒有敢這麼衝他說過話,無奈看著尤綰青那慘烈的胳膊還是嚥下了這口氣,不再言語。
尤綰青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再刺激也沒敢再吱聲,只是默默的掐著商莫謙的手心。
好不容易看著尤綰青的胳膊包紮好,商莫謙交了費拉著她就走,縱然這樣還是晚了一步,醫院門口都被堵上了記者。
見尤綰青出來,記者們一窩蜂的朝她涌過來,片刻就將她身旁的商莫謙擠到了一旁,所有的鏡頭和攝像機都對準了尤綰青。
"尤總,到底是什麼勇氣讓您敢上前去將跳樓者就下來?"
"尤小姐,對於您的勇敢您有什麼要說的?"
"尤小姐……"
"尤……"
尤綰青一邊輕鬆的應付著這些提問,目光卻瞟向商莫謙那邊。
人羣外,商莫謙看著鏡頭下的尤綰青。
應付起來記者刁鑽的問題她是那樣的自如,受過傷的臉色雖顯得有些蒼白,倒是更顯得我見猶憐,滴水不漏的將記者們一個個都打發的很舒服,就連商莫謙這個經常性的出現在鏡頭前面的人都不禁有些自愧不如。
可是這樣的尤綰青卻是這樣讓他覺得陌生。
他不知道這樣談定自若的尤綰青到底是什麼時候成長起來的。
他不知道這樣善於僞裝自己的尤綰青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記憶中那個小調皮,小腹黑,敢怒敢言,直言不諱的尤綰青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陌生的呢?
就在商莫謙看著尤綰青發愣的時候,有細心的記者卻觀察到了商莫謙。
平日裡都是記者們追逐對象的商莫謙此刻卻站在人羣的外圍,就像是一個過氣了的明星一樣。
他神情中帶著疑惑看向尤綰青,像是看著自己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
拍下了商莫謙的這一幕,這位記者滿意的看著自己相機中的照片。
昔日商界明星竟然被自己的妻子奪取光環?
勁爆!
幾乎回答完了所有記者的問題,尤綰青才得以逃出記者的包圍圈,朝商莫謙走來。
"總算完了,呼……"
鬆了一口氣,尤綰青伸手想要過來挽住商莫謙,卻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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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商莫謙動作的尤綰青微微有些愣住,不過還是綻放了笑容。
"老闆,我們快回家吧,小荷估計都等急了。"
商莫謙淡淡的轉頭看著尤綰青那雙流露出天真的眼眸,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已經過去攬住了她的腰身。
"走吧。"
暗自在心裡嘲笑自己一番,商莫謙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都不能逃離一個叫做"尤綰青"的魔咒了。
就算是在對她心存芥蒂的時候,他也會不由自由的想要靠近。
"混賬!"
高級的病房中,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徹在房間中,伴隨著清脆聲音,一個品相極好的紫砂壺撞擊到了雪白色的牆壁上,接著掉落的地上,赫然已經變爲幾片。
商成戰氣的滿臉通紅,半握的手指還在微微的顫抖。
不用說,那被砸在地上的紫砂壺就是出自在他的手中了。
"展炎,給那個混帳打電話!"
商成戰氣的來回的搖頭,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說話,每說一句話彷彿都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站在病牀旁邊的商展炎微微點頭。"好的,爸。"
"告訴他!立馬從商清的位子上退下來!先是股票,再來這一出跳樓的戲,竟然叫一個女人給搶了風頭!簡直恥辱!"
商成戰越說越來氣,一手不住的摸索,想要再找到什麼東西好砸出去。
"那誰來管理商清?"商展炎微微擡眼,眸子裡有些算計看向商成戰。
"你去!"
商成戰開口的同時,商展炎的脣角微微揚起。
"好。"
大概是看著在自己身邊陪著的商展炎如此聽話,商成戰慢慢的氣順了下來,臉色也好了不少。
"展炎啊,爸之前不是不器重你,你看,我的那些人不都是歸你管了麼,現在商清也交到了你的手上。"
商展炎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陡然起了變化,眼底甚至帶著一絲譏笑看著商成戰。
"我都知道,爸。"
器重?
在心裡默唸了這兩個字,商展炎涌出來無限的悲涼。
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和他用上了器重兩個字,簡直可笑。
可笑至極!
"好了,你出去吧,我實在是太累了。"商成戰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勉強擡起手衝著商展炎擺了擺。
乖巧的點頭,商展炎恭敬的微微欠身轉身離開了商成戰的病房。
一腳剛踏出了病房,商展炎已經挺直了自己的身子,那張和商莫謙極爲相似的臉上卻閃過了和商莫謙完全不同的表情。
商莫謙如果是陰冷,是對所有人的不屑一顧,是完全的冷漠。
那麼商展炎的表情就是一種來自於人性最陰暗中的一面,是埋藏在光明之下的不爲人知,是最讓人懼怕的黑暗,他就是黑暗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