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冷冷掃了沒出息的程曦一眼。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似乎是不想再搭理自己這個弟弟,程越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腳剛踏了出去,程越微微側頭,眼眸微微瞇起。
"等著挨處分,然後被忘記我說的話,錢你自己賠。"
程曦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看著程越。
"哥……"
眼看著程越離開,程曦愣是不敢拔腿去追。
因爲他知道,就算追了上去,程越也決然不會聽他解釋。
程越,一個行動力超強的軍人,永遠不會聽那些無所謂的解釋!
而這邊尤綰青坐在商莫謙的車中,一臉的沮喪。
"我再想辦法。"
一邊開車,商莫謙餘光看著滿臉都是不悅的尤綰青。
玉蘭英憑空得了一個便宜的事情他也有些詫異,不過沒有關係,他也沒有打算就這樣一步就能夠扳倒玉蘭英。
"我就是想不通啊,明明玉蘭英那個老女人都已經快要被圍攻死了,怎麼還能夠絕地反擊了?"
尤綰青越想越不對勁,到底是什麼環節出了錯啊?
程曦那個小子也聯繫不到。
"程曦。"商莫謙開口說道。
尤綰青癟了癟嘴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商莫謙。
"對不起,沒有聽你的話非要程曦來參與這件事情。"
之前商莫謙說過程曦不可靠的,現在果然……
尤綰青決定以後堅決聽商莫謙的話!
"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
商莫謙微微笑道。
尤綰青一怔,這句話好像是她之前說給商莫謙的吧?
也不自覺的揚起笑容,尤綰青沒有再說話,靜靜的聽著音樂。
"老闆,麻煩掉頭!"
尤綰青突然想到了什麼,拍著商莫謙的胳膊。
"好。"
商莫謙立馬找了下一個口掉頭,車子重新朝清宇寫字樓回。
"怎麼?"
等到車子重新行駛穩,商莫謙這纔開口問道。
"我想要去看看那份合同。"尤綰青回答道。
那份之前給程曦拿去顧氏企業的合同是商展炎起草的。
如果是商展炎的話……
尤綰青還是有些不放心。
重新回到了公司,尤綰青推開辦公室的門,到自己的書桌上找文件。
商莫謙斜靠在門框上看向昏暗的大廳。
夕陽西斜,大廳被整個渲染上一種暖色,安靜中只有尤綰青時而翻動紙張的響動傳來。
"沒有什麼問題啊。"尤綰青逐字逐句看向那份合同,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發現。
商莫謙聞言,將自己的視線從外面的大廳收回來,來到尤綰青身邊。
從她手中將合同拿走,商莫謙飛快的過了一遍。
"沒有問題。"商莫謙說道,"除了甲方和乙方的空缺你並不瞭解。"
尤綰青這纔想起來,當初要商展炎擬訂合同的時候是沒有明確的標明甲方的身份的。
"你的意思是問題在程曦的所屬公司?"
商莫謙放下了手中的合同,牽住了尤綰青的手,帶著她離開辦公室。
邊走邊說,"我們到現在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個公司的。"
"我忽略了這一點!"
尤綰青高聲開口,"說起來,我到現在都打聽不出來到底哪個公司有程曦這個人啊。"
跟著商莫謙走了兩步,尤綰青抻了商莫謙一下。
"老闆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商莫謙是什麼人?
都能算得上是商界的翹楚了,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商莫謙不承認,但是也不否認。
尤綰青有些悶悶的。
就像是考試中作弊的學生一樣,還以爲老師什麼都不知道,自己爲了即將到來的成功在沾沾自喜,卻不知道老師卻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說與不說只是看自己的心情而已。
尤綰青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個作弊並且沾沾自喜的學生。
而商莫謙自然就是那個什麼都瞭然於心的老師了。
"好了。"擡手揉了揉尤綰青的頭髮,商莫謙知道這女人心裡在想什麼。
"不讓你試試你會甘心嗎?"商莫謙反問。
尤綰青怔了兩下,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商莫謙接著開口。
尤綰青此刻倒是沒有什麼脾氣了。
能被商莫謙這麼清楚的瞭解,其實想想……
也是蠻幸福的呢。
之後的幾天,尤綰青從申亦鳴的口中總是能夠聽到有關玉蘭英的話題。
什麼在公司裡更加趾高氣揚了啊,到處都在炫耀自己的戰績了啊。
聽來聽去,尤綰青的耳朵裡都要出繭子了。
"尤綰青!"
又聽申亦鳴在耳朵說個不停,尤綰青的辦公室門猛然被推開。
張寶林怒氣衝衝的叫著她的名字。
張寶林的身後前臺的小姑娘緊緊跟在身後,見他闖了進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尤綰青。
衝著小姑娘點了點頭,尤綰青示意她出去。
張寶林冷冷的看了尤綰青一眼,很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上。
"尤總,雖說你也是有商家做後,臺的,可是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剛坐下,張寶林又想站起來,明顯是攢了一肚子的氣過來的。
尤綰青和申亦鳴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搞不懂張寶林這話是什麼意思。
"軍區這塊肥肉說好了誰都不能獨吞的,這也是圈內的規矩,尤總這是壞了規矩。"張寶林接著說道。
尤綰青更是顯得有些無辜,"這個規矩我知道,軍區的生意我向來也不是和別的工廠分了?"
軍區的這塊肥肉,要說肥也肥,但是一不小心就能夠被膩到。
如果接了這種單子,尤綰青永遠只生產小批量的,並且會推薦別的工廠。
一家獨大,在哪裡都會遭到嫉妒。
這一年多來,一直都相安無事,只是不明白今天張寶林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張寶林冷哼一聲,看向尤綰青。
"尤總,那前段時間你和顧氏聯合起來撈了那麼大一筆的事情怎麼說?"
尤綰青微微蹙眉。
顧氏?
怎麼又和顧氏扯上了關係?
"你是說顧氏的貨是軍區定的?"
尤綰青猛然明白了過來,問向張寶林。
"裝什麼蒜,錢你都拿了,別說你不知道!"
尤綰青倒是真的有些欲哭無淚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
難不成,那個程曦是軍區的人?
"現在玉蘭英的貿易公司在圈內算是打出了名聲。"張寶林微微冷哼。
尤綰青看向張寶林也有些好笑。
這種話說出來明顯是酸葡萄的心理,有這種時間來質問,還不如回去想想怎麼提高自己的業績。
不過這話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明明都快要被拉下馬了,竟然又開始到處被擁護,哼!"張寶林不滿的再次開口。
"尤綰青,這件事情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張總,抱歉,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相對於張寶林的暴戾,尤綰青就顯得從容的多了。
四兩撥千斤,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
任由張寶林再怎麼說,尤綰青就只是抱歉。
張寶林坐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自討沒趣的走了。
"這個張寶林怎麼跟個娘們一樣?"
見張寶林走開了,申亦鳴纔回到了辦公室。
尤綰青無奈的搖頭,"亦鳴,我本來以爲你這兩天已經夠婆媽了,現在看來你是多麼的惜字如金啊。"
張寶林剛纔都快要把她的腦袋給搞炸了。
申亦鳴不容易聽尤綰青誇獎他一次,滿意的點頭。
反應過來尤綰青這並不是誇他之後,冷冷的掃過來了一眼。
"要說這玉蘭英也真是有本事,第一單生意就和軍區扯上了關係,可不是要更加的張牙舞爪了。"
申亦鳴端著手中冒著熱氣的咖啡,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有些犯困了。
尤綰青也微微點頭,"聽說那個蘆葦批售的老闆陸偉最開始能夠發達,也是因爲有了軍區這個大靠山。"
猛然想起了什麼,尤綰青拿出了電話打給白靜書。
玉蘭英這下子順風順水,鐵定要更加張狂。
靜書原本作爲籌碼的孩子掉了,不知道要受玉蘭英多少氣呢。
電話一直響著,卻沒有人接聽。
重撥過去,這次電話很快就接聽了。
"靜書?"尤綰青叫了一聲。
那邊卻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迴應。
"尤小姐,您快來看看少夫人吧,她快要把自己逼瘋了!"
那人說完了這句話就匆匆掛斷了電話,像是怕被什麼人發現一樣。
尤綰青緊緊蹙眉,思考了兩秒。
"亦鳴,我到靜書那裡去一趟。"
飛快的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尤綰青驅車到顧家大院。
一直到看到了白靜書,尤綰青才明白那人在電話裡所說的"白靜書快要把自己逼瘋了"是什麼意思。
顧家巨大的客廳中,白靜書一人跪在地上,一絲不茍的在擦地。
白靜書是那樣的認真,甚至都沒有發現尤綰青已經站在她的背後。
擦了兩下,白靜書將抹布放在旁邊的水盆裡洗了洗。
那盆水在抹布洗過之後卻仍舊是清澈見底,而白靜書正在擦的地上也是一塵不染的,瓷白色的地磚險些將尤綰青的眼睛晃瞎。
"尤小姐,夫人她已經這麼持續快一個星期了,誰勸都沒有用,我人微言輕說的話夫人也聽不見去。"
一個女傭打扮的姑娘快步的走到尤綰青面前說道。
而其他的下人則是冷漠的看著白靜書,甚至有人眼中還隱隱露出了譏諷。
"我知道了,謝謝。"猜出眼前的姑娘可能就是接電話的那個人,尤綰青客氣的衝她道謝。
看來,不管人到了什麼地步一定要有一個心疼自己的人才行。
"白靜書。"尤綰青朝白靜書走過去,蹲下來捏住了她的手腕。
"樓梯扶手我已經擦乾淨了,衛生間也打掃了,地板已經在擦第三遍了,絕對保證不會有一根頭髮的!夫人,我……綰青?"
白靜書一連串的開口,一直唯唯諾諾的低頭,直到看到了尤綰青眼中閃過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