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林不甘心，他回頭又去找當初賣別墅給他的房產中介。
房產中介也看過了謝玉林的直播，早就預判自己的第一大客戶會賣房，很是熱情。
“謝哥，這房子你打算多少錢出？”
謝玉林已經不抱太大希望：“我之前在你手上買的，價錢你很清楚，還照著原價再加上稅費過戶費賣，行不行？”
房產中介笑容不變，話卻很殘酷：“謝哥，現在總體經濟下行，好多老闆都沒錢了。”
“想要照著之前那個價格賣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等……”
“畢竟這麼貴的房子，要遇上有這個實力又正好合眼緣的客人，是要碰運氣的……”
謝玉林聽懂了：以他眼下的情形，連下個月的月供都拿不出來，天知道要等多久？
謝玉林直勾勾看著房產中介：“那你覺得多少錢能出？”
房產中介沉吟片刻：“我給你掛六百萬試試看，你看行不行？”
謝玉林驚跳起來：“六百萬？你這是搶錢呢？”
“之前你還說這房子價值一千一百萬，我八百萬買都是大賺……”
房產中介面不改色：“這房子當然價值那麼高，可成交價跟價值沒關係啊……”
“成交要看市場的嘛……”
“我跟你說實話，現在這行情，就是六百萬，都不一定有人接盤。”
“你就說掛不掛吧……”
掛個屁。
掛了電話，謝玉林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樑骨。
他打開手機，一串貸款APP呈現在眼前。
這是之前爲了買那棟別墅，特意弄的各種貸款軟件。
當時覺得自己那麼能賺，這點利息算什麼？
現在一看：完犢子，還不起貸款了。
他有些絕望地看向謝剛。
謝剛剛買的新車，才二十來萬，也是貸款的，也面臨還不起貸款的窘境。
怎麼辦？
現在賣房賣車，自己父子兩個立刻就要露宿橋洞，還揹著一屁股債。
如果房車都不賣，估計一兩個月以後，也是背一屁股債，露宿橋洞……
父子兩個面面相覷。
謝剛更絕望：“兒子，現在怎麼辦？”
“我們要不要現在把房車都賣了，剩下的欠款再去打工還債？”
謝玉林瞪了親爹一眼：“打工怎麼還？一個月四千塊算好的，一年不吃不喝才攢四萬。”
“我們現在貸款的缺口有上百萬，這輩子打工就是累死，也還不起啊！”
“管他孃的，過一天算一天吧……”
如果結局是一樣的，爲什麼要提前一個月體驗這種苦逼生活？
對。
過一天算一天。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謝玉林開著他的保時捷就走。
趁著現在還有豪車別墅在，趁早享受最後的快活吧。
謝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沒想到富貴如同過眼煙雲，竟然這麼快就要消散了。
他還沒等到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滿，還沒跟葛春玉領離婚證，還沒有和小娟共結連理……
心裡亂糟糟的同時，小娟來視頻電話了。
視頻接通，那端的小娟穿著粉色緊身毛衣，勾勒出飽滿的曲線，妝容精緻、長髮微卷……
小娟語氣嬌柔：“剛哥，人家的菜都快出鍋了，還準備了你最喜歡的勁酒，你還不過來嗎？”
謝剛這才恍惚想起，昨天自己還答應了小娟去吃飯的……
他心情複雜地去了。
只有兩個人的家中，暖氣開得特別足，小娟才喝一小口，就小臉通紅。
她媚眼如絲地看著謝剛。
“剛哥，我聽說最近幾天玉林都不能直播了，後面什麼時候才能復播？”
謝剛被問得表情都僵住。
他內裡心虛，表面卻很傷心。
“你是怕玉林不賺錢了，你就不願意跟我相處了？”
“你難道是看上了我的錢？”
小娟心裡一個咯噔：自己還是太心急了。
他們前頭賺到錢大家都知道，那是鐵板釘釘的。
都說他們那幾場直播就賺了一百多萬，自己這是急什麼呢？
就算以後都不直播，也有前面賺到的老本了啊……
“剛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人家這是擔心你嘛……”
謝剛把酒杯放下，一副委屈憨厚的模樣。
“雖然別墅豪車都還在，賬號卻被封禁了一星期。”
“說不定過些日子復播，人氣不行了，就賺不到錢了呢？”
“到時候那這些東西就都沒了。”
“你怕以後跟著我受窮我也理解，要不我以後就不來了吧。”
小娟嚇得心頭一跳，她趕忙撈住了謝剛的胳膊。
“剛哥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能是那樣的人……”
說著話，她就往謝剛懷裡鑽。
才封禁一星期，一星期以後又能賺錢的。
她等得起。
都是中年男女，大家心知肚明。
謝剛順水推舟將小娟抱在懷裡，一邊亂摸亂啃，一邊還不忘喂定心丸。
“小娟你真好！我遇上這樣的難處，你也沒拋棄我。”
“你放心，以後我發達了，也一定會對你好的……”
餅很大，小娟吃得很細緻，很溫柔。
謝玉林那邊也差不多，他一邊跟那些一心想躺賺的女生們胡天胡地，一邊瘋狂畫大餅……
“哥哥我這個星期不能直播，賬號被封了一星期，等過一個星期開播了，可就沒時間跟你約會了……”
“你看之前的事情鬧得那麼難看，現在我跟女朋友也分手了。”
“我現在也是沒有女朋友的人了，以後只能靠自己了……”
小姑娘被哄得眼睛冒光，一邊盡力伺候，一邊不忘要承諾。
“林寶你可說了，跟你女朋友一分手，就要做我男朋友的……”
謝玉林一個翻身把傻瓜二號摁住：“想做我女朋友？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衝著我錢來的？”
“我不是！我愛的是你……”傻瓜二號信誓旦旦。
“我不信。要不你先借我五萬……”
他這些日子剛剛體驗了有錢人的生活，已經回不去之前那種吃廉價外賣、出門坐公交的日子了……
如果註定未來要欠債，要落魄，幹嘛不趁著現在還有人相信自己，先多欠（騙）點？
反正債多了不愁……
唐思瓊叫了私家偵探盯著謝家父子的，當查探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感慨萬千。
她把消息說給了董春風等人聽。
董春風等人聽了，也都很無語。
一旁幫忙倒茶的大伯孃恍然大悟，也忍不住插話。
“怪不得之前謝玉林那樣直播騙錢，迎春死活不讓我去他們家阻止……”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迎春你早知道他們賺了錢會不學好？”
肖迎春胸有成竹：“人家說厚德載物。謝家人缺德，錢到了他們手上是留不住的，他們一定會想辦法造掉。”
“造錢的過程中，他們享受到了從前根本無法想象的有錢人的生活，就會迷戀，會害怕從前的窮人生活，會想越來越有錢……”
“所以短時間賺大錢，對他們來說不是福氣，是禍端……”
瞧：好日子這才過多久啊？
謝玉林爲了繼續過好日子，都開始詐騙了。
那接下來必然會出現的“跌落雲端”，他又該如何應對？
她很期待謝氏父子以後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