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的目光狠狠地看了一眼欒逸。
欒逸雖然是他唯一的嫡子,也是他未來的接班人,他賦予他少主的身份,但是,他現在無權將他人驅逐出欒家。
畢竟,欒仁韜是整個欒家上上下下都看重的人,長老們都對他青睞有加,若是日後參加四大家族交流會,他一定會爲欒家掙回臉面,所以沒有誰會願意看著他被驅逐出欒家。
人羣看著欒晟鼎的神情,頓時都明白了,接下來,他一定會爲了留住欒仁韜,而處置欒逸的。
“唰”的一聲,一道道怪異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欒逸的身上,讓得欒逸渾身禁不住一震,如芒在背。
“欒逸,仁韜剛纔說的話,可是真的?”欒晟鼎話語之中,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那道凜冽的目光,直直地掃視著欒逸。
“父親?!睓枰萆碥|一震,急忙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欒晟鼎的眼睛。
此刻的他,實在是懊惱之極,當初,他真不該爲了耍少主威風,而口出狂言,說要將欒仁韜逐出家族,想不到如今,竟然得罪了父親和幾位長老,只怕接下來,他的少主地位都有可能不保。
看著欒逸的反應,欒晟鼎此刻什麼都明白過來了,此刻他就算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欒仁韜說的話,絕對是事實,難怪剛一開始的時候,他的行爲竟是如此反常。
“好,好,看來我平時還是太嬌慣你了,我培養你作爲我的接班人,你就仗著這個權勢,把我欒家一族的優秀天才驅逐出欒家,你的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欒晟鼎看著欒逸,聲色俱厲地說道。
欒逸被此舉嚇得膽戰心驚,身體早就已經顫抖不已,哭求道:“父親,兒子知錯了!”
雖然他是家主府唯一的嫡子,但是相比起欒仁韜而言,他暫時還無法與他相比。
欒仁韜日後能爲家族爭光,家族的長老會爲了他而護短。
而他就不一樣了,父親還有其他兒子,說不定廢了他這個少主之後,就會另立其他庶子爲少主了。
到時候,他真的會上天入地都無門的。
此時,他真是悔不當初。
欒晟鼎衝著他,惡狠狠地怒罵道:“你知錯了就行了嗎?你這孽子,真是丟盡了我的臉面了?!?
這一聲暴吼,更是令得欒逸心中無比恐慌,如果父親只是隨便處置他一下,那倒也無所謂,他最擔憂的,莫過於他廢了自己少主的身份,從此以後,他在家族裡將會永遠都擡不起頭。
欒仁韜看著欒逸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冷笑,先前他的態度還那麼囂張跋扈,現在卻又是害怕得像一隻過街老鼠,這真是夠滑稽,夠可笑的了。
“家主?!眳s在此時,欒仁韜又說了一聲,“既然家主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那麼家主是否可以著手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畢竟,仁韜並非欒家之人,日後萬一因其他事情離開家族,那對仁韜而言,根本就是無所謂??墒墙裉爝@件事情,家主若是不秉公處理,日後還會留下禍患?;蛟S,當我離開欒家之後,一些人會想報復,而欺辱到小茉身上?!?
欒仁韜的話,咄咄逼人,每一個字,都十分尖厲。
人羣聽了之後,不由得一陣震驚。
此刻他們心中都明白了,欒仁韜繞了這麼大的圈子,表面上是在維護自己的面子,實際上
是在替欒汐茉討回公道。
畢竟,欒汐茉在欒家,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廢物而已,族中的任何一個人,哪怕只是一個奴僕,地位都比她高,別人想欺辱她就欺辱她,想殺她就殺她,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如果在族中沒人保護她的話,她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欒晟鼎聽了渾身一震,目光悠悠然地看向了一旁的欒汐茉。
不得不說,從一開始,欒仁韜就一直在維護著她,甚至不惜放下架子,不斷地繞很大的圈子,也是爲了維護她,這真的是讓得他有一種非常無力的感覺。
畢竟,族中的天之驕子都替她出面了,他若是不親自處理這件事情,只怕會因此失去這個天之驕子。
而這樣的結果,他實在不想看到。
“仁韜,你要讓我如此處理?”欒晟鼎看著欒仁韜,問道。
四周的人聽了,心下禁不住一陣震顫,果然,欒晟鼎爲了留住欒仁韜,竟然不惜放下家主的架子,親自處置這件事情了。
看來,實力纔是在這個世界橫行的資本,你有實力,你就可以要求別人爲你做事。
而這一場賭局,很有可能是欒汐茉贏了。
柏遠和欒逸的神情瞬間便是變得蒼白了起來,二人的身子抖如篩糠,此刻他們心中十分害怕遭到家主的懲罰。
“好,家主,一個家族,無規矩不成方圓,少主犯法,也應該與他人同罪,對不對?”欒仁韜想了想,又說道。
欒晟鼎眸子中綻放著一縷縷光芒,十分嚴肅地說道:“沒錯,你說對了。若是我按族規處置了這個孽子,我希望你能留在欒家?!?
人羣聽了,再次震驚住了,家主果然給足了欒仁韜面子,竟然爲了他,而處置自己的親兒子。
欒仁韜只是灑然一笑,說道:“多謝家主,家主今天的大恩大德,仁韜沒齒難忘。”
“仁韜,以後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再有人以權壓你,所以你儘可放心好了。”欒晟鼎再次說道。
“咳咳。”欒仁韜變得謙虛了起來,說道,“這只是發生在我身上的,我可以不計較太多,只是少主和柏管家羞辱了小茉的事情,以及柏管家讓人捅傷了小茉的丫環的事情,這筆賬又該如何算?”
欒逸和柏遠聽了,臉色蒼白無比,他們早就知道,欒仁韜一旦抓住了他們的把柄,便將不會再放過他們的。
“父親,恕罪啊!”
“家主,恕罪??!”
柏管家和欒逸紛紛跪倒在地上,痛哭不已。
他們倆人,一個是家主府的少主,一個是大管家,若是被處置的話,肯定是會很嚴重的,如果真的被處罰得很嚴重的話,以後他們別說能擡得起頭來,就連存活於世,都沒有臉面了。
“你們的罪,還可以饒恕嗎?”突然,一道陰冷無比的聲音傳了出來,卻見是欒汐茉冷哼了一聲,那張暗沉的臉上,滿是冰冷之意。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柏遠:“剛纔我說過了,你不過是一條狗,而我的小怡是人,若是她有事,你一定得拿命來相抵!”
這種人,真是夠陰險無恥的了,明明是自己罪不可恕,可卻又是那麼無恥,這麼不要臉地請求別人饒恕他們的罪行。
柏遠頓時面如土灰,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一條狗
傷了人,還險些讓人喪命,不知道父親認爲,應該如何處置?”欒汐茉目光直視著欒晟鼎,語氣冷冰冰的。
“這種人不仁不義,應該逐出我欒家!”欒晟鼎沉聲道。
“我這麼做了,你滿意了嗎?”欒晟鼎轉過頭來,態度更加冰冷了。
若不是爲了留住欒仁韜,他根本就懶得替她出面。
欒汐茉冷笑了一聲,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處置柏遠,當是把她打發了嗎?
誰不知道,欒晟鼎其實就是在敷衍她,畢竟柏遠已經在欒家做了幾十年的大管家了,若是就這麼處置他,想必欒晟鼎心頭上還是有些肉疼的。
“只是逐出欒家,這處罰未免太輕了吧?”欒汐茉陰聲笑道。
欒晟鼎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他只是羞辱了你,我便讓他出欒家,這處罰難道還不夠?”
“這哪裡夠了?他這條惡狗,讓人傷了小怡,而小怡現在危在旦夕,如果萬一小怡有什麼不測,我絕對要讓他來償命!”欒汐茉一字一句,冰寒徹骨。
“那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欒晟鼎氣得牙齒直打顫。
“我說了,若是小怡有什麼不測,他是要償命的。所以,我倒是希望,執法堂能把他扣押起來,日夜嚴加看管,若是小怡一死,我立刻去執法堂讓他償命!”
柏遠眼前一黑,差點兒就要暈死過去。
周媽媽,雪伶,還有其他下人看著欒汐茉,看著她渾身那凜冽的氣勢,人人心頭上感動不已。
原本只是以爲她是一個無用的廢物而已,沒想到她竟也會如此有情有義,爲了一個奴婢,堅決與大管家鬥爭到底。
有這樣的小姐,小怡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值了。
柏遠看著欒晟鼎臉上的神情,便知道他主意已決,所以此刻他若是想讓家主改變主意,已是不太可能。
但是,他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的。
“少主,救救我??!”柏遠頓時向欒逸求助,把他當做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
“滾開!”欒逸竟是十分厭惡地一腳將他踢開了,他如今連自己的地位都難保,又怎麼會顧得上理會別人?
這個柏遠,他除了諂媚討好別人之外,什麼本事都沒有。
看著欒逸神情如此冷漠,柏遠想死的心都有了。
“把他押去執法堂,讓執法堂的人嚴加看管!”欒晟鼎沉聲吩咐身邊的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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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柏遠便被人押走了。
在押走的時候,他非常不甘心,甚至還惡狠狠地瞪了欒汐茉一眼。
欒汐茉看著他眼中那道不甘的神情,眸子閃爍了一下。
她記得在她這具身體的記憶中,柏遠與欒夫人暗中有一腿的。
欒夫人一直對她恨之入骨,想方設法都想整死她,而在她偷偷去天韻山脈這段時間,欒夫人也是被禁足了的。
只是爲何,從前她從來就沒有去領過月銀,卻在今天突然被通知去掌錢堂領月銀呢,這背後,是否有什麼陰謀?
所以,她總是覺得,今天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或許,柏遠所做的這一切,真的是與欒夫人有關,所有的一切,都是欒夫人暗中指使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