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撥出去一個電話,只是現(xiàn)在卻沒有接通,她又接著打了一個,最後只能做罷離開。
而就在同時,江成俊將剛剛做過檢查的黎瀚夜推到了病房,小傢伙已經(jīng)累的睡著,他將孩子放到了牀上,去衛(wèi)生間接了一盆水來仔細地給孩子將身上擦拭了一遍。
做完這些他這纔將身上的病菌服脫了下來,掛在衣架上,順手從架子上摸出自己的手機,一眼瞧見李菲兒的電話。
猶豫了一會,打了過去。
電話先是被人掛斷,好像是一直拿在手中不小心按掉的一樣,江成俊又打了一次,這次還是被掛斷。
江成俊索性乾脆就不再想要跟她聯(lián)繫,正準備將電話放回口袋,就接到了一條彩信。
他點開一看,彩信是一條視頻,視頻正對著一間重癥病房,隨著鏡頭拉近,一張熟悉的臉落入江成俊的視線中。
江成俊整個人都震驚了,又重新看了一遍,終於確認了這裡的病房就在本院,趕緊飛奔一般地趕了過去。
顧北城依舊守在病房外面,隔著玻璃打量著黎綰綰,彷彿這樣,就能夠贖罪一樣。
突然,走廊上傳來急促地腳步聲,顧北城蹙眉看去,正準備呵斥這個不講秩序的人,卻在瞧見是江成俊之後心中莫名顯現(xiàn)出一抹心虛的感覺。
男人的臉上顯露出緊張害怕之色,額前的劉海早已經(jīng)被汗水打溼,一看就是慌慌張張趕過來的。
反應過來之後他也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黎綰綰如今跟江成俊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關係,可是他想到前幾日江成俊在簽下離婚協(xié)議時說的話讓自己好好照顧黎綰綰,可是他不但沒有坐到,還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
江成俊看了顧北城一眼,隨後看向病房內的黎綰綰,正好有醫(yī)生出來,他便藉著同事的身份打聽了黎綰綰的病情。
當時到黎綰綰四個月的孩子胎死腹中並且如今還不一定能夠甦醒的時候,大腦整個都涌現(xiàn)出了一股強烈的怒氣。
他轉身,狠狠地盯著顧北城,雙眼猩紅,大聲喊道:“顧北城,你就這麼恨她嗎!”
說著,一拳就朝著顧北城的臉上砸去,顧北城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臉上頓時腫了起來。
顧北城捂著疼痛的臉也是帶著怒氣:“關你什麼事!”
眼見江成俊竟然又繼續(xù)動手,顧北城也不再相讓,伸手就跟著江成俊對打起來。
這些日子一來發(fā)生的事,黎綰綰的意外,顧夫人的以死相逼,每一樣都足夠讓他的內心陷入一種瘋狂之中,只是無人能夠看的出來。
此刻,因爲江成俊的一拳,終於有了一個發(fā)泄口,猶如洪水決堤。
江成俊此刻也是打紅了眼,自己受了那麼多苦難的妹妹好不容眼看著有了點希望,如今不但不能夠救下瀚夜,就連綰綰自己都有可能醒不過來。
他簡直不敢去想,綰綰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麼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然而這一切,根本就是顧北城造成的。
兩個大男人在重癥病房裡面打得你死我活,一開始試圖去拉的醫(yī)生還被揍了幾拳,完全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顧夫人帶著李菲兒趕過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險些嚇的心跳停止,看著自己兒子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那身白襯衫上面全是漆黑的腳印。
對方的身上也沒有好太多,可以說比起顧北城來還要狼狽的多。
“北城,北城,你們快鬆手啊,你這是幹什麼!”顧夫人焦急不已地道,又看著另一個男人更是大喊:“你是誰啊,你憑什麼大我兒子。”說完就準備衝上去制止,卻被李菲兒拉住。
李菲兒一臉神秘地湊在顧夫人的耳邊道:“伯母,這個男人就是黎綰綰的老公,他們的孩子也住在這個醫(yī)院裡,可能是因爲黎綰綰他們纔打成這樣的。”
“她老公?他們不是都已經(jīng)離婚了嗎?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兒子。”顧夫人氣的不行,又將這筆帳無形中算到了黎綰綰身上。
好不容易被趕來的保安拉住,顧夫人趕緊走到自己兒子面前,看著顧北城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心疼壞了:“北城你這是幹什麼啊,做什麼要跟他這樣的人打架,你爲了黎綰綰值得嗎,你別忘了你後天就要結婚了,你這個樣子到時候被記者拍到在呢麼辦!”
“誰敢亂拍我就讓他們雜誌社倒閉!”顧北城惡狠狠地道,隨口啐了一口血。
“你這像是什麼樣子啊,你是顧氏的總裁,不是山野粗漢,怎麼可以這樣不顧顏面地去跟別人打架,北城,你現(xiàn)在越來越讓我跟你爸爸失望了,你忘記了當初你在你爸爸病牀前是怎麼發(fā)誓的嗎?你說你會將顧氏壯大,會聽我的話,會保護妹妹,可是你現(xiàn)在這樣你是在做什麼?爲了一個女人!”顧夫人指著重癥病房的窗戶指責道。
“就是她,讓你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她做這一切是爲了什麼嗎?我告訴你,因爲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假離婚,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兒子在這個醫(yī)院治病,她接近你根本就是別有目的!”
顧北城的衣服皺巴巴的,已經(jīng)幾天沒有換過,臉上一臉的鬍渣,聽到顧夫人說這樣的話瞬間擡頭,猩紅的眼看著她,愣愣地道:“媽,你別跟我開玩笑。”
“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查,你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還有,你難道真的相信我黎綰綰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是你的?”顧夫人不屑地冷笑道,轉頭從李菲兒手中拿出一份文件,攤開在他面前:“我已經(jīng)讓人用了技術檢驗過,你跟那個孩子,根本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所以她纔會在孩子已經(jīng)四個多月還瞞著你!因爲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顧北城盯著那紙張上面的文字,突然就感覺好像那些字自動飛到了腦子裡一樣,然後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臉,正在嘲笑他。
一陣一陣的寒意從心底迸發(fā)了出來,他的視線移到顧夫人的臉上,隨後又移到江北城的,又是重癥監(jiān)護病房的窗口。
自從顧夫人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沒有敢再說,怕刺激到這個一向驕傲的兒子。
自小,他就沒有受過任何的挫折,這世上,但凡是他想要做的,他自己也都一一做到了。
若說唯一的恥辱,恐怕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跌在黎綰綰這個女人的身上了。
顧北城沒有說話,就這麼沉默著,隨後,他將顧夫人手上的東西一把攥住,緊緊地,彷彿要將這紙張弄碎,看的顧夫人都有些心驚。
他周身散發(fā)出的寒意,險些就要讓在場的人凍住。
“顧北城。”江成俊被人拉的遠遠的,並沒有聽到他們再說什麼,只是隱約看到顧夫人拿出了什麼證據(jù),他們的視線都看向了病房,他心中有些不安起來。
只是這次顧北城沒有再看向他,隨後,顧北城轉身,徑直離開。
顧夫人以及李菲兒都追了上去。
見關鍵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保安們自然將江成俊鬆開。
周圍的好事者都已經(jīng)離開,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江成俊,看著病房裡面的黎綰綰,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死死地捂住眼睛,任淚水從眼睛裡面傾瀉而下。
爲什麼,他明明說好要保護她的,爲什麼他沒能守護住她。
他已經(jīng)錯過了太多,難道還要這個妹妹嗎?
綰綰,你一定要醒過來,不然瀚夜要怎麼辦,他已經(jīng)沒有爸爸了,難道你忍心他連媽媽也沒有了嗎?
之後,顧北城再也沒有來過一次病房,顧夫人也在當天出了病院。
每天只有江成俊會過來看一看,默默地守上一兩個小時。
後來,黎綰綰或許真的還是害怕死亡的,所以她醒過來了,在顧北城結婚這天,就好像初次來到這個世間一樣,終於睜開了沉睡許久的雙眼。
小護士原本正要給她拔針頭的時候,突然感覺她的手動了動,她驚喜地跑去處叫來了醫(yī)生。
一起來的還有江成俊,雖然屬於不同的科室,但是大家知道她們的關係,所以沒有多餘爲難他。
經(jīng)過一系列繁瑣的檢查,終於確定可以黎綰綰終於要有醒來的跡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晚之前就能夠醒來,現(xiàn)在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江成俊看著她已經(jīng)是廋的不成形的模樣,心酸不已,笑著淚流。
黎綰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星河密佈,天空的月亮格外的狡黠,光輝灑在她病牀上,就好像蒙上了一層輕紗。
她剛剛睜開眼的時候還感覺有些不能夠適應,看著有些陌生的地方,下意識地看向四周。
在瞧見坐在沙發(fā)上十分憋屈坐著的江成俊時,原本還有些害怕的感覺終於壓下了不少,許久沒有張過口的嘴微微開啓,十分沙啞:“哥?”
又試著喊了一聲,這次就比較熟練:“哥。”
江成俊突然睜開眼睛,看著迎著月光正笑的無比恬靜的黎綰綰,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快速地奔去找醫(yī)生去了。
黎綰綰的笑意微微收斂,還吊著點滴的手指下意識地撫上平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