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團黑霧久久不散，看上去似是被困住一般在撕扯掙扎著。

上官涼月微微皺了皺眉，看著他眼睛有些發直的盯著地面，像是夢魘住一般。

白皙的手捂在脣邊，輕咳一聲。

歐陽贊一下驚醒，感激的看了一眼上官涼月，繼續說道：“莊主帶著我們到了劍墳之時，看到那師兄弟兩人手中各執一劍，

然而兩人身上除了執劍之手還在外，胳膊，腿，甚至是脖頸都被砍得只連著一點皮。就算是這樣，臨死之前各自手中的劍還是在對方的身體之中。

可以想象，現場發生了多麼可怕的事情！”

此時紅玉只覺耳後有風，渾身一激靈。

她回頭回腦的看了一會兒，發現什麼都沒有後，才轉回頭。

但是心中著實震驚。

上官涼月摩挲著手腕上的墨玉鐲子，漆黑雙眸內的金色光暈微閃著。

她注意到，在歐陽贊在講述的同時，他頭頂那團黑霧像是有思想一般，隨著他的講述而劇烈顫動著。

“那件事後，莊主便禁止兩人結伴而行，而是將拔劍儀式化，需要所有人都到場。

誰曾想，那日竟成爲最慘烈的日子。”

歐陽贊拿著茶杯的手抖動著，到最後爲了鎮靜下來，乾脆將茶杯放下，手插在頭髮之上，低著頭看著腳尖。

上官涼月並未打斷他，也未覺得他又多失禮。

人在見到恐怖的事情之時，都會本能的選擇逃避。

而他此時爲了能將事情清楚敘述出來，不得不強迫自己去想。

紅玉咬著脣，兩隻手攥到一處，手心裡全都是浸出的細汗。

上官涼月看到他頭上那團黑霧越變越大，此時已經像是一小朵烏雲一般籠罩在他的頭頂。

歐陽贊感覺到有些冷，手從頭上拿下，單手環抱住自己。

看著一個形似花青璃的男子此時害怕成這個樣子，上官涼月有些不忍心。

“你若不想回憶，就不要執著去想。現在我想問你，在最初，那個小徒弟出事之前，這劍墳之處，可曾出現過什麼問題？或者說，又過什麼變動？”

歐陽贊鬆了口氣，若是強迫他去回憶起那個畫面，他會崩潰。

細細想了想，他擡眸看向窗外。

“莊主之前曾在這玄武神像前請了道長做法，請了一縷幽魂到劍墳。莊主說，那個道長爲明月山莊算過，那劍墳戾氣太重，需要真神來鎮，所以莊主便請了那個道長，攫取一縷玄武神魂回去。”

上官涼月順著他的眼眸向外望去，在街的盡頭，便是那座邪神的石像。

正如之前所想，請邪神的幽魂回去，果然是出了事。

“公子可還記得那道長的道號？”

上官涼月此時很是好奇。

歐陽贊低頭皺著眉想了一會兒，不確定的說道：“據說是四處雲遊的道長，道號在下當真不記得，只記得是穿著一身黑色的道袍，在下記得在請玄武神魂之時，他曾讓莊主叫他黑衣道長。”

黑衣道長？

上官涼月皺了皺眉。

這個道號倒是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