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做我的保鏢,我不要你照顧我。”傅慕旋一臉堅定,直視厲墨池冷厲的眼神。
她竟然,竟然說不要他!
傅慕旋!
厲墨池眼裡的怒氣更加明顯。
傅慕旋眼底雖然有畏懼,卻還是沒有輕易躲開。躲開她就輸了。她一定不要他再當她的保鏢。
兩人視線相撞,火花激盪。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雷勝瑞道,“他第一次照顧人,你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多擔待他一下。”
他可不想這場好戲就這麼結束了。
說起來,當初厲墨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讓夏東海備受折磨的。現在,他嚐到這樣見得摸不得、想要要不起的滋味,有什麼體會。
傅慕旋有些茫然地看著雷勝瑞,她原以爲雷勝瑞是會站在她這邊的。但是爲什麼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雷勝瑞好像知道她的疑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笑道,“乖,他現在只能留在這。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他留下。”
有溪溪作爲要挾,厲墨池怎麼肯走?
就算他要走,也一定是要帶著傅慕旋一起走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厲墨池還帶得走她嗎?
傅慕旋聽了雷勝瑞的話,探究地看向厲墨池。
看他的樣子,以前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他只能留在這裡,是因爲他的家裡出了什麼事嗎?難怪他滿身戾氣。
既然如此,就留下吧。
傅慕旋點點頭,又笑了起來。
那笑意刺痛了厲墨池。
又是這樣。
她只有在別人身邊的時候,纔會笑得這麼燦爛嗎?爲什麼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走吧。”雷勝瑞將厲墨池的神情盡收眼底,他揚眉一笑,帶著傅慕旋和夏馨雅走了。
與傅慕旋擦身而過的時候,厲墨池聞到了熟悉的香氣。
是雷勝瑞替她準備的吧?
她果然跟雷勝瑞很親近。
“等等。”傅慕旋停住,回頭叫住厲墨池。
厲墨池頓住,轉身面對她。他的神情有點蕭索。
夏馨雅和雷勝瑞也轉過身看著二人,他們默契的笑著,像兩個觀衆。
傅慕旋看著厲墨池,那張臉不知爲何,有點熟悉,“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呵——
還以爲她想起了什麼。
厲墨池心裡苦笑一聲,五味陳雜。都是他以前傷了她太多,才換來今天的報應。如果他一直好好珍惜保護她,又怎麼會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67.356
“厲墨池。”
他擡眸,看著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沒有半點情緒。
厲墨池有些落寞地轉過身,走進別墅,砰一聲關上了門。
看見他離開,傅慕旋的眼裡才閃過一絲瞭然。原來他就是厲墨池,他就是雷勝瑞曾提到的人。
那份熟悉感,大概是因爲他長得跟報紙上的那個男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吧。
雷勝瑞曾說,想要看到他痛苦。所以才留下他,想要折磨他嗎?到底是怎樣的仇恨,會讓雷勝瑞這樣對他呢?
明明知道會痛苦,那個叫厲墨池的人,又爲什麼還要留下來呢?
傅慕旋轉過身,若無其事的對著兩個人笑。
“他的名字真好聽。”
雷勝瑞笑了笑,什麼都沒說。他的眼底露出一點思索,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他們又來了海邊。
不知道爲什麼,傅慕旋很喜歡來海邊。在這裡適應環境的幾天,她每天都要過來。雷勝瑞坐在一塊高高的礁石上,看著傅慕旋在小沙灘上歡快地玩耍。
他很少看見她這個樣子,這麼快樂。
湛藍的天,映得遼闊的海水如同一塊巨大的藍水晶,水晶裡折射出炫目的光,格外好看。但再好看的風景,都比不上她沙灘上蹁躚的身影。她身上大大的披肩像是一對翅膀,而她就是欲飛的蝶。
“小心點!”雷勝瑞的聲音乘著海風傳進她的耳簾。
她咯咯地笑著。
海水的澄澈乾淨讓她覺得十分舒心,而海風,就像愛人撫摸的手。
愛人?
傅慕旋有點出神。
她的愛人,就是雷勝瑞嗎?
雷勝瑞又是個怎樣的人呢?
他看起來似乎是個溫柔的人,但是有時候,她也看得見他眼底的殺意。雖然不是對著她,但那股殺意讓她覺得可怕。而且他對厲墨池的報復,讓她覺得十分不簡單。還有王姨,她之前追問過王姨的下落,雷勝瑞也只是說她有事回家去了,她真的只是回家去了嗎?明明前一天王姨都說今晚要下餃子的。
她好像很久沒有吃過餃子了。
傅慕旋又疑惑了。
她明明什麼都記不得了,這個“很久”又是怎麼得來的呢?
礁石上,雷勝瑞舒服地吹著海風,時而看看海天,時而看看她。當然,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在看她。
“剛纔她問厲墨池名字的時候,你都不擔心嗎?”夏馨雅靠過來,自然而然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雷勝瑞不悅,不動聲色地移了移。夏馨雅像沒有感覺到一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有什麼好擔心的?”雷勝瑞反問。
“聽說有的人失憶了,但對於最重要的人和事還是有印象的,稍微刺激一下,還是可以恢復記憶。”這樣的例子以前陸建新也遇到過,對方是個遭遇車禍的女人,後來通過原景重現,想起了過往的事。
雷勝瑞不以爲然,“所以呢?”
“你就一點不怕傅慕旋記起來?”夏馨雅並不承認,傅慕旋比她愛厲墨池愛得更深。
兩個人的眼神裡都藏著不同的心思。
海風吹過,耳邊有了一聲輕笑。
“你知道,我爲什麼讓他留在你們身邊?”雷勝瑞的聲音在海風裡忽遠忽近。
“不就是爲了報復他?”夏馨雅揚起嘴角。
報復?確實是報復。
“傅慕旋醒過來的當天,我就讓nil給她檢查過了,nil甚至用了催眠術,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她是真的失憶了。”雷勝瑞看著那個身影,眼底有了一絲溫柔,“要厲墨池留下,就是爲了讓他親眼看見傅慕旋是如何忘記他,又是如何親近我的,也是爲了讓厲墨池死心,他這麼驕傲的人,跟失憶的傅慕旋只會越來越遠。”
夏馨雅一臉瞭然。
她都知道。
“當然,我也是爲你創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