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估計是韓以晨最寒酸的生日趴,只有助理陳毅和傅慕旋替他慶祝,面前只有一份熱騰騰的卻很廉價的火鍋。
但估計也是韓以晨最開心的生日趴。沒有無關(guān)的人,只有最好的朋友和自己在意的那個人。
雖然沒有生日蛋糕,但他還是閉上眼睛許了三個願望。
一願父親身體健康,能夠好好享受跟他一起的家庭生活。
二願《消失在人間》能夠收視長虹,公司和自己,包括一起工作的夥伴們的辛苦都能值回票價。
三願……
三願厲墨池可以早日歸來,給溪溪還有她一個安穩(wěn)安心的家。
韓以晨笑著睜開眼睛,涮了第一片肉,放進傅慕旋的碗中,“多吃點,最近有很長的仗要打,你不能再瘦了。”
傅慕旋點點頭,很感謝韓以晨的支持。
其實她一直在催眠自己,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這些事糾纏在一起,讓她有些累。但是她不能逃避,她要保護好溪溪和自己的家人,她還要找回厲墨池,找回溪溪的爹地。
如果她逃了,他們的未來,就都完了。
火鍋騰騰的熱氣裡,每個人的臉都飄忽閃爍,時隱時現(xiàn)。偶爾她看見韓以晨的眼睛,他看著她,眼裡都是滿滿的笑意。
韓以晨。
這個她認識了三四年的朋友。雖然他頻頻示好讓自己很困擾,但是更多的時候,他給自己帶來的是開心和自在。他從來不逼迫她,雖然早已被她拒絕了很多次,但是仍舊不顧其他地對自己好。
至少,他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她希望遲早有一天,這個好朋友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喜歡真正配得上他喜歡的人,可以去過自在無憂的生活。
她會一直這樣希望。
那一頓火鍋,大家都吃得很開心,他們吃了東西喝了酒,最後都睡在了韓以晨的別墅裡。清醒的韓以晨將兩個人搬上牀,看著他們熟睡的樣子,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夜裡房名楊曾經(jīng)打電話過來,韓以晨替她接了。他跟房名楊雖然不算好朋友,但也是認識,房名楊知道他在追求傅慕旋,反而放心傅慕旋住在他那。
半夜的時候,韓以晨突然覺得有些難受,便躺在傅慕旋的身邊睡下了。他睡得很不好,迷迷糊糊中,他一直在剋制自己不要亂動,以免將傅慕旋弄醒。但是後來,傅慕旋還是醒了。
她起來喝水。
睜眼便看見韓以晨睡在自己身邊。她起先大吃一驚,以爲韓以晨得寸進尺想要佔自己的便宜,又覺得以韓以晨的脾氣,正要佔她的便宜,早就已經(jīng)佔完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然後她便發(fā)現(xiàn)韓以晨的樣子不對勁。
他四肢蜷縮著,像個嬰兒。微弱的光亮下,韓以晨俊美的臉上雙眉緊皺,雙頰還泛著酡紅,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掉,嘴裡還傳出一聲聲細小的囈語。
“韓以晨!”她用手推他。
韓以晨勉強睜開眼睛,“你醒了?我去做早餐……”身體才起了一半,又重重地倒在牀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做什麼做,你一個大明星怎麼會做早餐!”傅慕旋罵他,把手放到他的額頭上,滾燙的溫度讓她一顫,又罵,“韓以晨,你這麼大了,連自己發(fā)燒了都不知道嗎?”
韓以晨想要笑,但是表情做到一半又沒有了力氣,“難怪我覺得難受。”
“我打電話叫蘇白。”她現(xiàn)在最相信的醫(yī)生還是蘇白。雖然只是發(fā)燒這樣的小事,對於蘇白而言,肯定是不屑一顧的。
韓以晨雖然不太清醒,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慌張,他趕忙拉住傅慕旋的手,“不要,我不要看醫(yī)生。旋旋,我只是吃了香菇,沒事,天亮了就好了。”
傅慕旋一把拉下他的手,“說什麼胡話,這要是燒出事了誰負責?蘇白是自己人,你放心,只是小小的發(fā)燒,他來看看的話,很快就會好的。”
韓以晨卻不死心地拉住她,不讓她走。67.356
不知爲什麼,看著韓以晨這個樣子,她突然想起了不愛吃藥那兩個人。唉,都是難服侍的主,不就是看個醫(yī)生吃個藥嗎,有這麼恐怖?
傅慕旋無奈地搖搖頭,伸出另一隻沒有被拉住的手,輕輕拍著韓以晨的背,安慰地道:“好,我不去,但是我得去找點冰給你降降溫,要是燒嚴重了,我的戲怎麼辦?”
她聲音很輕,讓病裡的韓以晨覺得很舒服。
韓以晨緩緩放開她的手,嘴裡還一直念著不要看醫(yī)生。
傅慕旋心軟,受不了韓以晨這樣的聲音。想到現(xiàn)在天也還沒有完全亮,打擾蘇白也不太好。既然韓以晨讓她不要找,那她就暫時先照顧著吧。
她去冰箱裡找了一大堆冰塊,鑿碎之後用毛巾包了起來,然後放在韓以晨的額頭。
韓以晨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tài),意識一會清醒一會模糊。
這樣等到天亮,她還是怕韓以晨出什麼狀況,便叫醒了還在睡的陳毅。陳毅一見韓以晨這個樣子,立馬就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他趕忙讓人進來幫忙,將韓以晨擡到浴缸裡,放蠻冷水,並加了冰塊,先給他降溫。
傅慕旋在客廳坐著,思考韓以晨那一句“只是吃了香菇”。她還是給蘇白打了個電話,蘇白很快就趕到,查看了韓以晨的狀況。
“他這是……過敏?”蘇白有些猶豫。
“你不確定?”傅慕旋驚訝地看著他。
“不是不確定,只是有點疑惑。”人體很奇妙,有些人會對各種各樣的東西過敏,這不足爲奇。但是韓以晨的過敏不像是一般的過敏癥狀,反而像是……
“沒什麼好疑惑的。”陳毅忙了一早,也有點累。他坐在兩人身邊,道:“他媽媽在他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離世的時候,手裡正提著爲他買回來的香菇。從那之後,以晨就不能碰香菇,連相似的東西都不敢靠近。只要他吃到菌類的食物,他都會發(fā)燒,像一種自我防禦機制。”
看過心理醫(yī)生,吃過藥,但都無濟於事。
傅慕旋默了默,她沒記錯的話,韓以晨吃的唯一一塊香菇,是她親手夾的,陳毅專心喝著酒,沒有注意到。
“他沒事,休息下就好了。你們先回去吧。”陳毅知道傅慕旋還有事要去辦,要是韓以晨醒了,她怕是又走不了。
傅慕旋點點頭,看了一眼牀上睡著的韓以晨,然後打開了門。
“傅小姐,請問你爲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房間裡還有誰嗎?是韓以晨?傅小姐能解釋一下,爲什麼會跟韓以晨在別墅裡共處一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