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寶貝，憐之愛之 ④

沒一會兒，一道黑影壓在頭頂。矮胖子一腳掃過去，“起來。”

他似乎帶了很深的恨意，用了不小力氣。尖硬的皮鞋頭踢在大腿上，即便隔著厚厚的棉褲，一陣陣鑽心的痛楚還是傳到神經(jīng)，由大腦接收。安柏寧疼得蜷起腿，眼中水汽更濃。

“快點(diǎn)。”

見又要被踢上來，稍大點(diǎn)的安然趕忙拉起安柏寧起身，往一邊站。

矮胖子瞪兩人一眼，眼睛裡盛滿狠毒。未免再遭打，兩個(gè)小孩乖乖跟在他後面。

“安然哥哥，他們要帶我們?nèi)ツ难e？”在一個(gè)路口，換乘了輛麪包車，由矮胖子駕車。安柏寧盯著窗戶邊，眼珠骨碌轉(zhuǎn)。

安然大幾歲，相對懂事，他望著路邊高大的樓房越來越少，心中也恐慌。

“怕嗎？”

安柏寧嚥了口口水，“安然哥哥怕嗎？”

“怕。”安然老實(shí)承認(rèn)。

安柏寧這纔不覺得那麼丟臉，點(diǎn)點(diǎn)頭，“怕，好怕，我好想爸爸。”說到這裡，小柏寧強(qiáng)忍的淚水再也在眼眶呆不住了，豆大豆大的掉落，“爸爸。”

“哭什麼哭，給我閉嘴。”矮胖子轉(zhuǎn)頭，惡狠狠道。

越想越忍不住，小傢伙眼淚鼻涕全來了，“爸爸，嗚……”

“不許哭，再哭我把你舌頭割下來。”

柏寧趕緊捂住嘴，小牙齒咬著小舌頭，模模糊糊的直嗚嗚，“巴巴，嗚，想。”他眼睛溼漉漉的，一臉淚痕，可憐兮兮。

安然忙攬過他的小腦袋，安慰，“不要怕，柏寧，哥哥會保護(hù)你。”

不過，他人也太小，力氣不足勁兒不夠，當(dāng)面對大人的暴力，當(dāng)真正的危險(xiǎn)來臨時(shí)，安然根本無招架之力。

“不要打了。”

一到郊外一間破屋子，矮胖子的拳頭直朝小柏寧身上招。

“叔叔，你打我吧，不要打弟弟。”安然流著眼淚，想去拉開矮胖子，奈何力氣忒小，人家一揮手就直接把他甩出幾米遠(yuǎn)。

鐵架被撞倒，嘩啦倒了一地。

“哥~哥。”安柏寧話語弱弱地。溫?zé)岬孽r血涔涔淌下，滑過小孩白嫩的額際，臉頰，在地上匯成一條血路，別樣刺眼。

“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抽死你。”矮胖子雙眼血紅。

在小孩子的世界裡，成人根本就是無法撼動的強(qiáng)硬勢力。安柏寧起初手還能撲騰一番，後面只知道躲了。可怎麼躲得掉？

他好想爸爸。

爸爸，你在哪裡？爸爸，爸爸！

他喊不出聲，肚子痛，腦袋痛，喉嚨也痛，渾身都痛。慢慢地，感官麻木……一滴滴眼淚滴進(jìn)鮮豔的血灘，湮沒，不見。

矮胖子打累了，暫且停下拳打腳踢，拿起小木桌上的二鍋頭一飲而盡。他瞧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鬼，桀桀怪笑，“安昊，你殺了我弟弟，如今，你兒子落在我手上。哈哈，你絕對沒想到今天吧。”